钟沫可从手术室内出来,便被一只手给拦截住,她抬眼一看,自顾自地脱下了白大褂交到了身旁的小护士手中。
“有事?”
“钟医生这是下班了?”姜禾问道。
“所以呢?”
“医院楼下有家咖啡店不错,喝一杯?”
“好。”
红缘躲在墙角将她们之间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转头问着顾惜全:“我这脚你白打了。”
顾惜全连忙伸出手算上一卦,这越算心头越慌,结束后从兜里拿出手机交到红缘的手上,说道:“一刻钟之后打第一个电话。”
红缘望了电话簿上的那串数字,不解地问道:“这不是钟小姐的电话吗?找她做什么?”
“你只顾自己打。”
“打给她,我说些什么。”
顾惜全望了一眼红缘,响指一打:“这下你知道说什么了吧。”
红缘挥动着手刀,却不及顾惜全的迅速,完美落空。她站在原地忍受疼痛,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就不能一刻钟后再打响指么?”
医院楼下的咖啡店内,让人一进门便醉倒在着醇厚的咖啡香味中不愿醒来。悠扬的琴声如同佳人如瀑的青丝一泻而来。
钟沫可和姜禾对立般坐着。钟沫可慵懒地转动着银匙,歪着脑袋无言地望着她。而姜禾低着头,沉默不语。
钟沫可看了看腕处的表,抿了一口咖啡,说道:“我要赶飞机,先走了。”
“飞机?你要去哪里?”姜禾回过神来,呆愣地问道。
“远门。”钟沫可口风一转,将目的地如数吞下。
“他很想你……”
“都过去的事情,提起来做什么?貌似我们还没有到一定要怀旧的年纪吧。”钟沫可不屑地说着,将手中的银匙抛掷于咖啡中,她在飞溅的咖啡中转身离去。
“姜禾,我最讨厌一声不吭就离开的人。”
红缘蹲在病房里挂着的钟表面前,难挨地望着秒针滴答滴答地转动,转了一圈又一圈,终于拖动那根分针走过它应走过的角度。分毫不差地拨打了那串号码。
“喂,有事?”
“钟医生,你那边怎么那么吵?”红缘问道。
钟沫可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正在打车去机场。”
“去机场!”红缘大惊,道,“你的委托就不继续了?我们昨日才理好来龙去脉,实不相瞒,你们天生一对。”
“我已经打电话给顾先生说了,他应该不会怪你的。没事的话,我就先挂了。”
“什么怪我?哎呦喂,钟医生我给你打电话不是为了委托,是我的脚,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你可以去骨科找个医生。”
“他们长得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我信不过。钟医生,我可就相信你一个人,若你要走,我,我现在立刻拖着我这条断腿赶过去。我,我就非你不医。”红缘差点就像个得不到心爱玩具的小孩子倒在地上撒泼打滚。
钟沫可没有办法,她总不能让一个病人追随她的脚步,只好让司机掉头。
红缘刚挂完电话,便瞧见顾惜全端着一杯水走了进来。于是自然而然地伸手去拿,却被他一掌拍落。
“我演了那么久的戏,口都干了,给我喝一口。”
“你想接着痛,你就喝。”
“你下毒?!”
“去把这水抹在李望清的嘴上。”
“你要毒死他?”红缘立刻退了几步,环手将自己护住。
“你不去,我现在就把你毒死。”顾惜全恶狠狠地威胁道。
“加护病房我怎么进的去。”红缘不满地反抗道。
“你在仙界那么多年是白待了么?”
红缘不情愿地走到李望清的病房附近,食指蘸水朝着那堵白墙弹了几下,听到里面传来尖叫,一慌神差点跪在了顾惜全的身旁。
“他不会真的要被毒死了吧!我突然想起来,仙人不能干涉凡人的生死,不然得魂飞魄散。”红缘一想到此,浑身直打哆嗦。
“死不了,你就安心看戏吧。”顾惜全难得安抚红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