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凹处下陷,面前的石壁开始颤动。落下一层一层的灰。石壁慢慢向右挪开。
一股巨大的血腥之气扑面而来。叶澜平的心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面前就像是一个巨大的修罗场,中间石台上立着一个被血染红的身影刚刚击杀最后一只野兽,脚下倒着的是黑袍人。周围堆着一层一层野兽的尸体,锋利的獠牙阴森森的露在外面,血气冲天的令人作呕。
“阿笑!阿笑!”叶澜平忍着恶心踏过那些粘乎乎的血奔向石台。
立着的人影微微抬头看向叶澜平的方向,在叶澜平的惊呼声中手中的剑一松掉落在地,身体慢慢向下滑去。
“阿笑!”叶澜平一把抱住舒笑臣即将倒地的身子。
几颗豆大的雨珠毫无预兆的落下,叶澜平抬头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天已经亮了。
叶澜平将舒笑臣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揽着他的腰一步一步挪到石壁处。小心脱掉他的外衫,还好,看来大部分的血迹应该是在击杀野兽时被染上的。但是胸口处和手腕上的伤还是比较严重。
另外,叶澜平细心查看了舒笑臣嘴角的一丝乌黑,这是中了毒的迹象,这应该是被毒牙咬伤所致。
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再好的灵丹妙药也是暴殄天物。叶澜平小心的敷上药,又从自己身上撕下几条白布给他包扎好,才心安的坐在一旁,想想还是把自己的外衣脱下,给他盖上。
“嘶......”叶澜平才回过神来自己的脚上十几道血痕,浸过水后想来伤口已经发炎了。
但是又看到舒笑臣的剑还落在圆台上,还是又回到圆台,收好舒笑臣的剑。
看到黑袍人仍然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他不会是死了吧?”叶澜平用脚踢了踢黑袍人,没有任何反应。又胆大的蹲下,伸手想去揭开他面上的黑袍。
手刚触上黑袍,一双黑洞洞的眼睛冷不丁的睁开。
“啊.....啊!妈呀!”叶澜平吓的连滚带爬。死死抱着青岚剑。“你,你别过来啊,刀剑不长眼,我很厉害的!”
黑袍人扭曲的脖子胡乱的乱转,几缕白发从裹的严严实实的黑袍中露出来。
叶澜平大惊,这异常的黑袍人还是老人嚒?
只见黑袍人恢复了常人的姿态,一步一步向着叶澜平靠近。
叶澜平拔出青岚剑对着黑袍人,转瞬间,黑袍人就从眼前消失了,
接着后背被狠狠的挨上了一掌,叶澜平连人带剑飞出一丈来远,重不重的摔在圆台的石柱之上。
“咳咳咳......”叶澜平擦掉嘴角的血迹挣扎着爬起,估摸着肋骨起码断了两根,筋脉伤了七八分。
“我就说......师傅她老人家不让我修武学绝对是最错误的决定,咳咳咳......”
叶澜平回头看青岚剑掉哪了,却发现圆柱的图腾是那样熟悉。那盘踞在刀刃上的蛇又在这样一个时刻盯着自己。
本该继续攻击的黑袍人,也和叶澜平一样盯着那露出的图案,像是一股神秘的力量使他屈服,黑衣人竟然双手在胸前交叉着跪了下来,静默的闭上了那黑洞洞的眼睛。
“什么情况?”
叶澜平靠在石柱上缓解下身上的疼痛,青岚剑还离自己老远。看着架势,这黑袍人莫不是要替自己超度一段再送自己上路。
“疼死我了,后背疼,胸口也疼。”叶澜平捂着胸口,身上一阵一阵的冒着冷汗。手指触到胸前的信纸,却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对。
叶澜平翻出那张画着图腾的信纸和刚刚圆柱上的图腾进行比对,“蛇的方向怎么不对?”叶澜平看了看还在跪拜的黑袍人,伸出手摸着石柱上凸出来的图腾形状,手指微微用力,发现竟然可以转动!
反正情况都不能再糟糕了,叶澜平索性将图腾的位置转动到根信纸上一样的方向。
刚归位,只见圆柱响起“轰轰”声,渐渐往下沉。叶澜平硬撑着剧痛的身子挪开了一些距离。
这时,黑袍人猛的睁开了眼睛,向着叶澜平袭来。
叶澜平在惊恐中还没回过神来,只感觉身下一股巨大的吸力。圆台不知何时打开,“阿笑!”
一喊完叶澜平急速跌进圆台下面,圆台又随之合上。
“完了完了,我要摔死了,我要摔死了!”
叶澜平心里恐惧到了极点,但是随之而来的并不是剧烈的疼痛,有什么东西卷住他的腰,将他的身体摆正轻轻放在了地上。
脚往前多踏了几步,确定是地面了,叶澜平才敢睁开眼睛。
这一睁眼差点又没把自己给吓晕过去。一颗巨大的树盘根错节的在叶澜平的眼前,叶澜平甚至觉得那盘根错节的树干甚至有人的模样。
“这是做梦,这是做梦,地底下怎么会有像人的树呢,睡一觉醒来就好了。”叶澜平念叨完,眼一闭,没了知觉。
当再次苏醒时,叶澜平还有些迷糊,待看清依然还是睡死过去前的场景时,心里祈祷这是一场梦的愿望彻底破灭了。
树还是那颗树,诡异还是那么诡异。
叶澜平叹了一口气,慢腾腾的爬起来,“好吧,总好过死掉。”这一爬叶澜平就感觉到身体的不对劲了。又运转了下体内的七经八脉,还是不可思议,又蹦跶了两下。才终于相信,自己身上的伤竟然治愈了!连断掉的肋巴骨都重新接好了。
“我莫不是到了什么天上仙境,可是我明明记的我是从坑底又掉进了地底。”
“阿笑!阿笑!我在这里,你听得见吗?”叶澜平一连喊了好几声,回答他的只有树的“沙沙”声。
叶澜平摸摸身上,包袱都还留在舒笑臣身边,还好身上有一把玄青匕首。
“天呐,阿笑还没醒,黑袍人要伤他怎么办?”想到这叶澜平觉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了。
这地洞也不知是天然形成的还是人为的。叶澜平能看清全靠着树的正上方那颗巨大的萤石。
但是能见度也仅仅是这一圈。看不见的地方是一片幽暗。叶澜平从没有见过这么大的树,它像是一个满脸皱纹的老人孤助的立在这,不知岁月是何物。
树上那些将他缠绕的藤蔓倒是鲜活的紧。
叶澜平知道自己为甚嚒会觉得这里诡异的紧了,这些藤蔓不是枝干常见的颜色,而是隐隐透着血色。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些就是舒笑臣要找的血藤的宿主,他们吸收着血份供养着血藤生长,血藤自身经过几百年所带的灵力传输给藤蔓使他们具有灵性。
“那这样说,上面那野兽聚集的地方就是万兽冢了。血藤释放特殊的灵力吸引强壮的野兽日以继夜的厮杀,为的就是要让他们给自己提供养分,怪不得,从进藤海原林起,便没有再见过一些大型的猛兽了。”
叶澜平拔出玄青,慢慢靠近那颗老树。老树的叶子发出“沙沙”的响声。当离老树不过几尺的距离的时候。缠绕在树身的藤蔓纷纷褪去,像笔直的箭一般朝叶澜平射来。叶澜平握住玄青只能堪堪躲过正面的几根藤蔓的攻击,身上又多了一道道的血痕。
藤蔓像是闻到了血的味道,都蠢蠢欲动,纷纷从树上褪去,遍布在地上,往叶澜平这边窜来。
“该死,忘了他们最喜欢的就是血了。”叶澜平只能左闪右闪的四处逃跑。
所有的藤蔓行动起来似乎没有前面灵活。要不然凭叶澜平这点修为早就被戳满了窟窿。
就在叶澜平摔了一跤,快被藤蔓追上的时候。腰间又是被一卷,被急速的拖向另一个方向,吃了满嘴的尘土,随后被高高的悬在空中。躲避其它藤蔓的攻击。
“咳咳......呸呸。”腰间的枝条稍微松了许多,叶澜平才喘顺了口气。
“怎么回事,你们还起了内讧嚒?”但转念一想,叶澜平又觉得不对,这枝条是直接从那颗老树的树身延伸而出,而且枝条并没有隐隐的血色,这么说这棵树其实并不受血藤的控制。反而还救了他。那自己的伤也是被这颗老树所救治的。师傅说过,万物有灵。这棵树的树灵应该是趋善的没有被操控,反而被这血藤寄宿的藤蔓所束缚了。
现下只有找到血藤了。可是血藤能在哪呢?
“树灵,带我到萤石哪去!”
枝条晃动两下,在空中摆脱攻击的藤蔓,叶澜平被甩到了树的正上方,只有这里散着光亮。也只有这里周围没有布满藤蔓。难不成它们怕光?
玄青是灵器,能碎石,叶澜平打算试试自己的猜测。叶澜平用了全身的力对着萤石凸出的部分凿去。萤石丝毫未动。
“坏了,在空中使不上力!”藤蔓悉悉索索的在增加。这时,叶澜平只觉得腰间的力量又紧了几分,低头一看,枝条在不断地生长,脚下甚至踏上了粗壮的树干。
“谢谢了,树灵!”叶澜平喜出望外。有了着力点,叶澜平可以使上力了,又凿了十几下,才凿下一块巴掌大的萤石。
叶澜平将凿下的萤石往藤蔓密集处丢去,本在不停交缠的藤蔓立即四处散去。退到沾不到光亮的地方。
叶澜平明白了,怪不得这棵树会被束缚住,这巨大的树冠给藤蔓挡住了萤石的光亮,即使在没有光的情况下,老树依然没有死,大抵是因为藤蔓将自己的一小部分养分分给了老树。但老树依然保留其树灵没有被嗜血的血藤同化。
“既然,你们这么怕光,那么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叶澜平凿下一个又一个的萤石往下面丢去,照亮了大半个地下,藤蔓也缩到看不见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