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霂不肯走,云巍也不准他留下,两厢僵持不下,云巍摇了摇头,关了他七天。
从小到大都没有受过罚的大师兄突然被关禁闭,却没有引起多大响动,除了云嫣和郑枫南急坏了以外,没有一个人的生活被打乱。
每天云巍都会来看他,问他愿不愿意走。
林子霂先是摇头,后来沉默,第七天的时候,他答应了。
七天的时间里他想了很多,他已经救不了这个宗门,也救不下其他人。从来没有如此挫败与无力,他不是救世主,自以为能兼济天下,不过妄想。
他也求过云巍,求他停手,没有用。他想不到背后的那个人是谁,只知道其权势滔天,手段狠辣,只要他们停手,全宗即刻覆灭。
“所以就要拿别人的命续自己的命吗?”他难以置信的看着云巍。
云巍低声重复:“只要有一个人停手,全宗即刻覆灭。”
又是一声长叹,“我们已经无路可退了,一开始就没有退路,可是你们还有。”
“还有吗?”他冷笑一声,“您把我赶出去,云嫣怎么办?师公他们怎么办?郑枫南他们怎么办?他们也有退路吗?”
“只要你有,他们就有。”
云巍牢牢的看着他:“只要你能出去,我自有办法护着他们,直到这些事被发现的那天,真的到了那一天,我请求你救他们出去。”
林子霂的心理已经濒临崩溃,无一处不透着脆弱,声音早已哑得不像话:“我能吗?”
云巍笑了笑,像从前那样,温和,亲切,鼓励,疼爱。
“能。”
被放出去的那一刻,林子霂竟生出恍若隔世的感觉。
回房之后郑枫南恨不能狠狠给他一拳,到底未落下,只是咬着牙:“你终于回来了,到底犯了什么事?为什么半夜就被关进去了?那天晚上你到底做了什么?”
他沉默不言。
云嫣一听说他出来了就忙跑过来,话未说一句泪已落满脸,抱着他手臂一个劲儿的哭。
这几天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打听不到原因,也求不了情,连人被关在哪里都不知道,求爹爹求娘亲都没用,爷爷又跟江长老下山游历去了,找师父找师兄师弟却一概不帮忙,着急都不知道该急什么。
“到底怎么了?师兄你怎么了?”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你再不出来我都要以为......你终于出来了......”
他不能告诉她,只能一把把云嫣抱进怀里,紧紧的抱住。
“嫣儿。”他在她耳边轻轻唤她名字,一声一声,一字一字,“嫣儿,嫣儿......”
郑枫南好想翻白眼,转过头去尽力忍住了。
云嫣满心的焦急委屈和欣喜都化作眼泪止不住的掉,被抱住才稍觉安心,却还没等她放下心来沉浸在着缱绻中,就感觉林子霂的唇贴上了她的耳廓。
他轻声说:“嫣儿,我要离开了。”
她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呆呆的问:“你又要出任务了吗?”
“不是。”林子霂揉揉她的长发,“我犯了宗规,被赶出宗门,就要走啦。”
这是他们第一次拥抱,也是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