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我还没迈开腿,童婶就已经下来了。
哦,我都忘了,我是个被监督,或者说是被监视的人,所以童婶次次都能掐好时间下来。
叶青澜最近越发频繁的不在家,顾朝来的时候童婶会回房间。其实就算童婶在下面,我与她也没有什么话题可聊。
我像是被囚禁在这里,什么新鲜话题都找不到,唯一可聊的是顾朝讲给我听的山下趣闻,可是童婶不常下山,我尝试过与她讲那些趣闻,她都只是敷衍我几句。
我也尝试过与她聊净属宗,可每次都被她避开这个话题,所以我至今连那个长得好看的宗主叫什么都不知道。
童婶是个好人,可她并不是个有趣的人。
“童婶,你吃麻花吗?”我试探着问她,斟酌着如何套出他的名字,“顾朝给我带的,可好吃了。”
童婶果然又笑眯眯的拒绝:“你吃吧,我牙口不好,这东西又硌牙。”
“给我们送东西的是不是净属宗的人啊?”我装作不经意的问,“我听他们聊起过,那个郑、嗯,郑什么,郑枫南?好像还是什么很有权利的人物,那些人都叫他郑堂主,对他恭恭敬敬的。”
童婶却好像僵了一下,脸色都有些变了,又很快整理好:“我不清楚,也许是吧。要不然下次你问问吧?”
这就很明显是个谎话了。如果我和叶青澜真是童婶捡来的,那么童婶就是这个家的主人,有人总往自己家送东西,她却不知道这些人的来历,这不可能。而且我总感觉她的背后是有人的,并且一定跟净属宗有关系。这些天相处下来,我也悄悄观察过,她的确是个普通妇人,每日就是在灶台边和房间来回,跟我的生活一样乏味。一个普通妇人能劳驾一个宗门的重要人物频繁亲自登门?当然,这也可以说是来找叶青澜的,可是叶青澜,一个跟我一样被收养的人,怎么就跟净属宗关系那样密切?
还有那个宗主,那天他走后我就觉得不太对,叶青澜会对顾朝一介医师有礼有节的,见到他却只是点头笑笑,一宗之主跟一个山间野户之间会那么熟稔,这位宗主未免也太亲和了些。
童婶让我下次问问,不过是想让郑枫南来解决我这些问题。或者说,她没有解答我这些问题的权利,所以需要郑枫南这种有权利的来决定。
我才问到郑枫南,她就已经开始回避,可想而知,我要问那位宗主,童婶可能会把我敲晕,或者自己晕过去。
大概是看我半天没说话,童婶神色有些谨慎的问我:“小嫣,你怎么了?”
“啊,没什么,就是有些困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顾朝一走我就犯困。”我打了个哈欠,“童婶你是要做饭了吗?做好了叫我好不好?我先去睡会。”
的确每次顾朝走后我就犯困,但这次不知道为什么还很有精神。我又打了好几个哈欠,还挤了点眼泪,她就信了这个半真半假的谎话:“好,你快去睡吧。”
我就揉着眼上楼,在房间里待了一会儿,确定童婶真的在做饭之后,翻身跳下了楼,绕到院子后面,翻过竹篱笆,悄悄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