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苏晓晓脸都吓白了,听这凶神恶煞的声音,陈东也是脑门嗡嗡直响,但还是霍地站了起来,一把将苏晓晓拉到了身后,厉声道:“有什么事,冲着我来!你没事吧晓晓。”最后一句,却是显得无比的柔情与关切。
苏晓晓感激的望了陈东一眼,用嘴指了指,示意陈东瞧前边。
只见一个衣服破烂得就像是线帘子、头发凌乱得就像是鸟窝子、面皮黝黑得像是猪心子的女人挡在路中央,阴冷的月光下,叫人不寒而栗。
“你们在这里烧火,要是把我这庙子给点着了,你们陪得起吗?”那怪人又冒出一句话来,陈东突然觉得,好像没有想象中的可怕啊。
怪人焦急的查看了一下火堆,围着小小的庙子转了一圈,又进庙里去查看了。
陈东莫名其妙,问道:“这什么人?”
“仇寡妇。”苏晓晓说着,打了个寒噤,月光下,似在瑟瑟发抖。
“仇寡妇?仇寡妇是谁?”陈东莫名其妙。
正这时,那怪人已经走出了庙子,怒气冲冲地大叫着:“神台上的贡品呢?交出来!”
“什么贡品?我们没看见,就是看见了,我们也没义务告诉你,更别说交给你了!”陈东壮着胆子,厉声道。
苏晓晓突然拉了拉陈东,道:“一、二、三,快跑……”“快跑”两字一出口,苏晓晓已经拉着陈东朝山下跑去。
而身后,传来了仇寡妇沉重的脚步声和凄厉的骂声:“把贡品还给我,不然,我叫你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也不知跑了多久,陈东感到自己的左脚疼得厉害,苏晓晓终于放开了陈东的手,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不停的向后张望着,确定仇寡妇没有追上来,这才一屁股坐在草地上,捂住心口喘气。
“哟,你的鞋?”苏晓晓突然望着陈东的脚,然后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陈东也去看自己的脚,不觉也哑然失笑。
原来,匆忙的逃窜中,陈东的鞋,都已经不知何时跑掉了一只,难怪刚刚感到脚上刺痛难忍呢。
再看苏晓晓,一双脚都光着,居然两只鞋都跑掉了。
“还笑我呢,你比我更滑稽!”陈东道,又关切地问道,“怎么样,伤着没有?”
“没事儿,我有那么娇气吗?”苏晓晓若无其事的道。
“这仇寡妇到底是什么人,你怎么见了她就像是见了鬼一样啊,我看也没什么可怕的啊。”陈东道。
“仇寡妇,就是那鸡公山上鸡公庙的主人,那庙子就是她到处化缘修建的,我不是怕她那个人,我是做贼心虚!”苏晓晓说着,从怀里摸出了一大把墓地金币来。
陈东莫名其妙。
见陈东一脸的惊讶,苏晓晓笑道:“你别怪我顺手牵羊,我倒也不是贪图这几个金币,只是想讨个彩头图个吉利,这些墓地金币,都是到庙子去跪拜的人自愿布施的,庙子是仇寡妇修建的,香客布施的贡品,当然就属于仇寡妇了,而万圣古墓帝国,向来就有个无人不信的传言:鸡公庙里的贡品,就是香客布施的那些墓地金币,是最为灵验的救命金币,我就是图个吉利,抓了这些金币,你别因此看不起我啊,还有,我们布达尔王国近年来对偷抢行为,那可是在严打,当然了,我这样的做法,顶多就是沾沾喜气,不算偷抢。”
苏晓晓不停地解释着,似乎是生怕陈东误会她人品有问题。
陈东基本弄明白了,问道:“你说那个小庙子叫鸡公庙?这名字倒怪得很!”
“来,给你。”苏晓晓说着,递给陈东一把墓地金币。
“干什么?”陈东问道,并不接金币。
“干什么?你不沾沾喜气啊,咱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一人一半。”苏晓晓说着,硬把金币塞给了陈东,然后伸手帮陈东擦了擦额头的汗。
苏晓晓没在意,不经意间的一个帮陈东擦汗的动作,弄得陈东心里怪怪,陈东开始紧张起来,他有可能爱上了这个美得不要不要的,但有可能是个八十岁的老太太的姑娘……
“该你了。”陈东突然道。
“什么?”苏晓晓边答边揉着自己的脚,看来,赤脚跑路,还是有点疼的。
“该你说你刚刚在庙里许的什么愿了。”陈东道,又补了一句,“别耍赖啊,不说后果会非常严重的。”
“哪有那么严重啊,那庙子里求姻缘都会灵验,那仇寡妇就不应该是寡妇,而应该是……对了,寡妇的反义词是什么啊?”苏晓晓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你骗我?”陈东说着,就要假装去打苏晓晓。
“你别,我可是光着脚的,你有点怜香惜玉之心好不好!”苏晓晓指着陈东的鼻子,假怒道。
气氛一下子又紧张了起来,两人都不说话,望着清冷的夜色,许久……
陈东脱下外衣,给苏晓晓披上,道:“有点凉了。”又脱下自己仅剩的一只鞋,递给苏晓晓,道:“你要是不嫌臭,你穿,我不怕疼。”
苏晓晓接过鞋,套到脚上,道:“虽然大了些,但总比没有好。这还像有点绅士风度。”
“要不,我背你吧。”陈东试探着道,“那只脚还光着呢,会很疼的。”
“不行,你该不会是想趁机揩我的油了吧?”苏晓晓假装生气的道,但突然又狡黠的一笑,道,“跟你开玩笑呢,走吧,我没那么娇气!我可是杀手!杀手会怕赤脚?”
苏晓晓说着,已经开始往回走了。陈东只得跟了上去。
当再次回到出租屋的楼下时,苏晓晓停下了脚步,深情的望着陈东,道:“谢谢你,让我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周末。”
陈东感动得有点想哭,真的,有点想哭。
突然,汽车灯光照亮了出租屋,一辆耀眼的劳斯莱斯幻影里,走出来一个肩宽体胖、身形魁梧的男人。
“好你个苏晓晓,你是不是不想干了,找了你一整天找不到你!”那男子略带生气的道。
劳斯莱斯强烈的车灯灯光下,只见这男子西装革履的,头发梳得油光可鉴,居然梳的是大背头!一看就是个有权有势的家伙。
“杨董?你……你怎么来了?”苏晓晓显然十分吃惊,也很尴尬。
“我怎么来了,我今天找了你一整天,你去哪儿了?”那个被苏晓晓称作杨董的人道,态度突然变得温和了起来,居然伸出手去,像是要去拉苏晓晓的手。
苏晓晓轻轻一躲,道:“杨董,今天可是周末,我上周的工作,已经全部做完了的,也没接到公司要加班的通知。”
杨董的手僵在半空中,不觉感到有些尴尬,但脸上却并不表现出来,而是更加和和气气的道:“我又没有说你的工作出了纰漏,这不是周末吗,见你平时工作辛苦,想带你出去放松放松。”
“谢谢领导关心,您啊,平时少为难我们这些基层苦命人,就算是让我们最好的放松放松了。”苏晓晓撅着小嘴,一副冷嘲热讽的样子。
“基不基层苦不苦命,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儿。”杨董似是话中有话,笑着道。
陈东奇怪,自己是隐形人吗,自己明明就站在苏晓晓身边,就站在这个杨董的面前,杨董居然连看都没看自己一眼,也没问这是谁。
陈东感到了一种被人无视的耻辱,但是,现实就是如此,有钱有权,当然可以目中无人,没钱买权,当然应该被人无视,这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了,想来万圣古墓帝国也不例外。
“杨董,若是没事儿,我们先回去了,夜已经很深了,明早还得上班呢。”苏晓晓说着,就打算上楼。
“好啊,明天早上见,我还是那句话,基不基层、苦不苦命,全凭你一句话。”杨董点上一支烟,吐着烟圈道。
苏晓晓装着没听见似的,开始往楼上走,陈东只得跟了上去。
“你等等!”杨董突然厉声道:“怎么?晓晓你的租房变了换成了大的了?”
直到这个时候,陈东才确信,杨董刚刚望了他一眼的。
“没有。”苏晓晓道,“杨董你总变着花样宰我的工资,我那间小租屋的租金都欠着呢?怎么能换大的呢?”
“还是那间?那间小的?”杨董简直不敢相信,又望了望陈东。
陈东知道,杨董是想说,那么小一间房子,你们是要两个人住吗?
苏晓晓似乎也明白了杨董的这层意思,道:“杨董,这好像是我的私生活,和公司没有关系,和杨董……”苏晓晓故意停下不说了,但她话里的意思,只怕是没人不知道的。
苏晓晓说着,冲陈东道:“走吧,我们。”她故意将“我们”两个字说得很响亮,似乎是故意说给杨董听的。
陈东只得跟着她上楼。
杨董狠狠的吸了一口烟,道:“苏经理,我现在正式通知你,公司今晚有加班任务,请你立刻回公司加班。”
“杨董,刚刚都没有加班任务……”苏晓晓的话很快被杨董打断了。
“我现在已经通知了你。”杨董道,终于正眼瞧了一眼陈东,“这是个什么人,怎么我以前没见过。”
“哦,一个朋友。”苏晓晓道。
“朋友?什么样的朋友?”杨董冷冷的道。
“杀手朋友,杨董应该知道,我也是业余的杀手,这次刺杀西门庆,这位朋友可是出了不少力,至于是什么样的朋友,杨董,恕我直言,这好像又是我的私生活了。”苏晓晓也冷冷的道。
“行,你的私生活,我无权过问,也不想过问,但是,现在请你立刻回公司加班。”杨董似在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怒气。
“你总得让我上楼换件衣服找双鞋穿了再去吧,着装得体,可是公司的明文规定。”苏晓晓望了望自己的赤脚,当然,她的有一只脚,是穿着陈东的鞋的。
“行,我在这里等你。”杨董道。
“不用,杨董那车我坐不惯,晕车,我宁愿打的。”苏晓晓道。
杨董几乎鼻子都气歪了,道:“好,好,请你30分钟之内赶回公司加班!”
“是赶回我的办公室,我加班,只在办公室,而且,我会通知我营业部的所有人30分钟内赶回各自的办公室加班。”苏晓晓一字一顿的道。
杨董真的把鼻子都气歪了,他使劲的捏了一把自己的鼻子,似乎是想把它扶正,愤愤地道:“很好,很好,我就欣赏苏小姐这样的工作劲头。”杨董说着,坐进了劳斯莱斯。
“是苏经理,杨董。”苏晓晓道。
劳斯莱斯已经发动,杨董又把头伸了出来,死死的瞪着陈东,道:“既然这位朋友也是这个行业的,请一起到公司加班,我可以给他安排一个恰当的工作岗位的。”
陈东正打算说话,却别苏晓晓打断了,苏晓晓义正词严的道:“这要看人家愿不愿意,毕竟,到不到布达尔国营杀人公司上班,这是人家的权利。”
“我相信这位先生一定愿意的!”杨董似乎是气到了极点,劳斯莱斯吱的一声,就像是漂移一般,漂到了公路上,风一般消失在了夜色里。
“这谁啊?”陈东问道。
“分公司董事会主席,隋炀帝杨广。”苏晓晓道。
“什么?隋炀帝杨广?”陈东张口结舌。
“是啊,怎么了?他和很多人不一样,到了帝国,改而经商了,当然了,这杀人公司也是国营公司,他这是从政和经商都在同时干着。”苏晓晓道。
“你这个老板,可是个超级大老板!”陈东似在对苏晓晓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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