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难道这贼老天今年对姓苏的牛人下手了?先是苏颂,现在又是苏轼,而且都是在各自领域属于独领风骚的人物。
“到底是怎么个情况?”赵柽对于大文豪苏轼去世很是意外,按说此时的苏轼应该没多大年龄啊,怎么就走了呢?
李泽斟酌一下,小声道:“木郎君,你有所不知。这苏公因当年的乌台诗案,被贬官到偏远地区多年。今年被圣上赦免后,派去广南东路抗洪,积劳成疾在回京途中去世的。”
原来是和王安石硬刚了,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你一个刚进官场的毛头小子,和王安石这种大佬扳手腕,不盘你盘谁!这下好了,怀才不遇到死,哎!
赵柽心中不免感慨一番,你苏轼家族有势力也不行啊,也不看看王安石是谁的刀!可惜了一个栋梁,做实事不少,就是不会做人。
想你苏轼年轻时,是多么的意气风发,风流浪荡,姬妾众多。士大夫嘛,那风流韵事是层出不穷很正常!可对妻子王氏那是用情至深,不然也写不出‘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令人闻之落泪的诗句来!
“木郎君,不用为之悲伤。”李泽见赵柽情绪有些低落,拉着赵柽进入院内,关上门劝解道:“他虽是文坛领袖,可个人品格却不怎么样?”
嗯~赵柽听到这话颇感意外,难不成还有什么绯闻,八卦的好奇心促使他询问道:“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不把下人当人看。”李泽神情不免有些落寞道:“那苏东坡早年间,曾用婢女春娘换朋友的一匹马,谁知春娘乃是一刚烈女子,不甘受辱竟撞死在老槐树。”
赵柽不禁咂巴这嘴,用下人或者小妾换东西也不难理解,封建社会嘛,那是属于人家的财产,无可厚非的。如若站在人道主义上来说,那就有点不地道了。
可是你不能拿后世的思想理念,来评判古代人的道德观念啊!某些砖家还说岳飞,文天祥不爱国呢,为了出名很是不要脸呢。
赵柽拍了拍李泽的肩膀道:“可能那春娘是签了卖身契了,若是雇佣的话,在现在应该不会发生。”
“嗯,不排除这种可能。”李泽低头想了一下,认可的点了点头,又开口道:“那他贬官之后,把姬妾送人总不好吧,听说还有两个是怀着孕的。”
这事儿苏轼也做得出来!赵柽惊呆了,你的修养呢,主动把老婆送人,还送大赠小,你捆绑送礼啊你!呸,不要脸。
赵柽正准备开口大骂,可是话到嘴边,又回头一想,苏轼也不算做错。
苏轼这落难后,他的生活估计也难以为继,想养活这一大家子,很难!送给知根知底的人,家人也好活命,虽不至于大富大骨,但也不至于流落街头受苦受罪。
“哎,咱们也不知道他苏东坡怎么想的。”赵柽抬头看着有些怨念的李泽道:“咱也不是当事人,没走过苏东坡的路,当时他的心境如何,从表面很难看出的。”
李泽本欲争辩几句,赵柽适时制止住道:“咱不谈他,没必要,都已经去世的人了。那个棋牌推广的事情你上点心,我今天来就是为了这个。”
“嗯呐,好的,我吃过饭就着手去办!”李泽点了点头,又邀请他道:“木郎君,这大早上的,一起进屋吃点,我买的多!”
“不了。”赵柽摆了摆手拒绝道:“我是在家吃过来的,你们吃吧,我去上学,不用送!”
李泽听赵柽这么说,也不好再相邀,提着早餐把他送出了门,才进屋去。
赵柽离开王强的小院,径直去了学堂,反正路也不是很远,又是凉爽的清晨,没乘车就独自走了过去。
当他来到学堂大门的时候,门竟然是落了锁。自己是不是来的太早了?赵柽挠了挠头,就在门前的台阶上,找了地方坐下等待。
等待是最累的,时光仿佛进入了粘滞状态。赵柽无聊的望了会儿碧蓝的天空,继而又从挎包里拿出《千字文》,在指尖上旋转着,时不时观察下零零散散过往的路人。
估摸着做了有八点多钟的时候,等得不耐烦的赵柽起身打算离开。抬头一瞧,那可恶的门房,正啃着包子慢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你怎么才来,也不瞧瞧都什么时辰了?”待他走近之后,赵柽气愤的喝问道。
门房自然不会和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子计较,瞥了赵柽一眼道:“今天休沐,不开课的,你不知道?”
“咋没人和我说?”赵柽盯着他,询问道:“今天还没到休沐的日子啊,为何不开课?”
正开锁的门房回过头来,疑惑看了下周围道:“夫子们应该都你们讲了啊,喔,你昨天是不是逃学了?”
“额,这不是重点。”赵柽摇了摇头,追问道:“到底是为何不开课啊?”
“嗯,苏公去世了,你们的夫子大多和他有旧,故而这两天会去苏府,你们不用上课。”
听到这个答案,赵柽很是无语。宋代重文的思想也忒严重了,一个文学家去世,你们做为贵族学堂竟然停课!有没有考虑过渴求知识灌溉的学生们感受?
这学堂做事儿好不靠谱,想想那大科学家苏颂去世。人家生前做了那么多的实事儿,也不见你们去悼念一下。
苏轼一去世,就都腆着脸过去了,还不是看他是豪门?呸,你们这些误人子弟,趋炎附势之徒!
赵柽站在门口狠狠的腹议一阵,这才转身离开,走的时候还在大门处,啐了一口。
走到主街口,本想着回木府和牛大他们玩耍,又想到令牌的事情,他转身向铁匠铺走去。
“哟,怎么一大早就来了?”
低头走路的赵柽,听到熟悉的声音响起。抬头一瞧,原来是买早餐回来的钱六,站在胡同口看着自己。
“忘记了学堂今天不上课。”赵柽嘿嘿的笑着道:“正好顺路来看看你俩。”
钱六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领着他回了胡同深处的铁匠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