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人生百态,喜怒哀乐,酸甜苦辣。哪位文人雅士可以离得开“情”这个字呢?
木子寻负手直立,一袭白衣,身材修长,在秋天的夕阳中倒是多了一抹孤寂的感觉,就像是“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脚边的狗尾草在秋风中摇曳着,显得脆弱不堪。
护卫模样的小厮从不远处走来,模样白净,小步走来,脊背挺直,就像是脚下生风,下一步脚底仿佛要离开地面一样,恐怕武功深不可测。
小厮对着木子寻的背影双手向前微微弯腰“大人,天凉了,该歇息了。”
白衣少年并无动作,漆黑的眸子一直凝视着天边的夕阳,仿佛这是最后一眼。背后拿扇子的双手松开,转身。
有的人就是这样,一个转身,或者一个眼神,又或者一个笑容便可让另一个人内心坚硬的防线崩塌,本来坚不可摧的冰山突然裂了口子,阳光强势的照了进来。
对于他木子寻怕就是这抹阳光了,木子寻这抹阳光强势的到了十八层地狱,在十八阎罗的注视,在各个小鬼贪婪的口水下把他带了出来。
“斯幽,我一直有一个问题。”木子寻漂亮的眉毛皱在一起,斯幽心里一揪,身上哪个角落不知道怎么也跟着揪到了一起。
“大人您问,斯幽一定知无不答。”斯幽站直了身子,等待着木子寻的发问,心里希望自己一定能帮主子解答。
木子寻有一点点犹豫,眼神中却又有一丝明亮的希望,“你可知情为何物?为何叫人生死相许?我们不死之身是不是活的太久了。”
木子寻清澈的嗓音随着秋风灌入斯幽的双耳。
说真的,这问题太深奥了些,也不知道为什么木子寻忽然的想问起这个了。
“大人,您将我从十八阎罗手下救出,对于我而言是再造之恩,不敢相瞒,这问题,实在不知。”斯幽单膝跪下,坚定的语气在抱怨着自己为什么答不出这问题,不能解答心中疑惑。
“哈哈哈哈哈”笑了,大人笑了,斯幽也是意外,自己也是许久没有见到过主子的笑容了,第一次还是在十八阎罗的油锅旁边,面具下那细长的眼眸,弯弯的,虽然在笑倒也有着一抹寒意。
说起来也有些后怕,倘若不是木子寻救了他,他怕是现在就是油锅麻花了,自知自己武艺不如大人,但是不但木子寻救了他而且木子寻还折下建木的一支枯木,为他造了一具躯体,为了报恩求着木子寻,才算是能留在木子寻身边保护他。
这具身体也是直接让他由恶魂寄生了,洗去了污秽,像植物发芽一般重生了。
“斯幽,你回答不出来本座也不怪你,你我均是不应存于这世上之人,人间冷暖自是不知。“木子寻向着结界处走去,右手一把折扇,左手负于身后,走到结界之处,折扇一挥消了这回建木的结界。
“建木”在(山海经·海内南经》的形象是;“有木,其状如牛,引之有皮,若缨、黄蛇。其叶如罗,其实如其木若茝,其名曰建木。”郭注里边说建木的叶子是青色的,茎是紫色的,而开出来的花是黑色的,结出来的果实则是黄色的。
建木神树上熟有枝叶、花卉、果实、,飞禽、走鲁、悬龙、神铃等物。“建木”树竹作为上古时候的“天梯”,
而木子寻便是建木神树上的一颗人形果实,吸收天地精华,落地便成人,以叶为衣,以阳光露水滋养,仅此一颗。
因此在六界之中,木子寻的来历怕是比玉皇还要大上几分。
至于这位果实化作的仙人便是超出六界之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倒是很少人见过他的真实面目,只因木子寻无论去到何处都会带着一面面目可憎,凶神恶煞的黑红面具。
这六界之中怕是也只有斯幽见过木子寻的真实面目了吧。
倒也不是这位大人故意不露真容,而是这面目实在美丽,都说魔物越凶恶越美丽,那这木子寻便是天下极尽美丽的不可方物了。
不过倒是没有人知道这位大人真正的实力,却也没人敢招惹。
斯幽跟上木子寻的步子,在他的右后方默默的跟着。这时候木子寻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重新戴上了那面具,和白衣有着鲜明对比,只有袖口和衣摆上淡淡的绿色水系纹路若隐若现。
跟在木子寻身后没走多久,身边的景色就像日月交替一样,慢慢的渐渐的变成了繁华的街道,小商贩熙熙攘攘的叫卖着,拥挤着,到处都是其乐融融的样子。
在斯幽惊讶于快速转换的景色与完美的情景的同时,他发现,拥挤的人群从他们的体内穿过。他们现在应该是灵体,而这里不知道是哪里?关键还是看那位大人了。
跟着这位大人一直走,走过了繁华的街道,身体内数不清的人类穿了过去,又过了几条街,在一座府邸前停下了脚步。
斯幽抬头看了这府邸,“长平相府?”
这府邸门口空无一人,仿佛是许久没人住了,没有任何人气,不过这府邸像是等待着主人归来一样。
木子寻径直穿过了紧缩的大门,府邸倒是焕然一新,扫地的仆人,擦拭的婢女,和蔼的管家,斯幽仿佛是被人注入了新的记忆一样,府邸里面的事迹一幕幕的在脑海里播放。
斯幽看了大人的背影,仿佛明白了什么,大人在给他讲故事,不是口述,而是这种情景再现。
斯幽闭上了眼,本来扫地的仆人,擦拭的婢女,都在迅速的后退着,慢慢的越来越快,时间在一直的倒退,倒退,最后回到了多年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