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想两步跑过去,谁知刚迈一步整个腿就跟抽了筋似的疼,合着刚才的生龙活虎都是拿滚水烫的,现在身体逐渐恢复机能的同时残留毒素也开始发挥起效果来。看着他们渐渐远去的身影,我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决定慢步跟在他们后面。
随着缓慢的行进,我已经能逐渐适应这种痛感。从高坡一路向下,帐篷的数量也在不断减少,按巧嫆的话讲,这些帐篷应该归属于霍普阿克的某个宗派,而刚才我见到的那个老女人,很有可能就是宗派里的祭司或是巫医。我记得小时候还经常能在街头巷尾见到这种穿着怪异的人,她们向来独来独往,在胡同的阴暗角落里摆上各色的药粉,石膏,根茎等稀奇古怪的玩意儿,那时候还没有医生这种职业,人们如果染上各种传染病只好去求助于她们,至于灵不灵的,从我这次中毒来看,可能还真有点东西。
下了坡后就又是船只的天下了,我也终于有时间能悠哉游哉得详细观察下这里了。如果从海岸线到最近的船只停靠点算起,中间不过只隔了两栋楼的距离,看来这些船都是被末世海啸冲进城市里的,而原本的城市已经被海水淹没了一半。可是哪来的这么多船只呢?尤其是被当作城堡一般的那两艘黑船。从我出生起就没听人提到过我们处在地球的哪一块,甚至连“地球”这个名字都是汉斯叔告诉我的,而学院派也从不向外透露任何有关于知识的东西,他们只会运用科技成果来俘获人心,所以即便有人找到了关于上世纪科技知识的东西,也都会拿去卖给学院派混口饭吃。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衣着破烂,蓬头垢面的陌生人挡在了我的前面。我有些愣神,因为我根本没看到他是从哪出来的,而他身上散发处的一股臭味更是让我不由得后退。
“年轻人行行好吧,施舍我点吧,我已经很久没有吃东西了。”
他把腰弯的很低,以至于我根本看不清他的脸,但令我没想到的是这年头竟然还有人做乞丐,看着他摇尾乞怜的样子我突然心头暗生一计。
接着我学起了聋哑人的样子,不管他说的是什么,全装作听不懂,他见我没反应,也不得已仰起头用余光瞅我,以至于躬着腿把上半身后仰过去,我看他一副怕被人打的样子心里已经乐开了花,可是不能露了馅。我胡乱地比划着,他似乎也看出我可能在语言方面有些问题,于是也连说带比划的跟我交流,期间还用了至少三种我听不懂的语言,反正是一通胡搅蛮缠。我铁了心不给他机会,就是想治治这种人,都末世了你还跟人乞讨,没长胳膊还是没长脑子?这要是放在学院城,不被人打死也得被人给卖咯。
最后我翻出比脸还干净的口袋,做了个很无奈的表情说明我已经玩够了,你从哪来回哪去吧。哪知他偏不信,嘴里开始骂骂咧咧的,竟然还想直接上手搜我,我哪能吃这亏,急往后退步,不让他近我身,然后双手用力推开他,这一使劲不要紧,胳膊突然一阵剧痛逼得我“哎呦”一声,而他似乎也反应过来了,撸胳膊挽袖子想要打我,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乞丐身后传来了巧嫆的声音。
“一三伍!快住手。”
没想到巧嫆的话还真灵,乞丐听到马上就不敢轻举妄动了,又缩回了之前卑微的身姿。巧嫆过来先是一把拉起了已经摔在地上的我,接着冲着乞丐就是一顿劈头盖脸,说的是我听不懂的语言,但看起来她俩好像挺熟。那乞丐也真是能忍,一个劲儿的点头,腰弯的都快跪下了,还一句话也没有还口,最后巧嫆一指身后的破烂房,乞丐扭头就跑没影了。
我不得不为刚才的一幕拍手叫好,没成想巧嫆转脸过来就开始责问我的不是,怒气一点一不比刚才弱,我有点吃惊,这还是我前两天见到的那个小丫头片子吗。我只好说明事情的原委,之后她的语气比之前好多了,但还是催促我赶快跟上,我走得很慢,她也一步不离的跟着。
“你惹那种人干嘛,还差点让人给打了,要不是我及时赶到。”
“就那体格还想打我?要不是我余毒未清,身手差了点,他根本动不了我一根汗毛。”
“你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要不是你擅自去碰那水,哪会有这档子事呢?”
“喂喂喂,你别倒打一耙好不好,朱迪让你做我的向导,你却去跟你爹交流感情,我中毒少不了你的失职。”
被我这么一噎巧嫆彻底哑火了,半天也没说一句话,气氛突然变得有些沉闷,我心说难道她真的因为没有照看好我而被训斥了?这么说汉斯叔还是挺有牌面的嘛,沾着他的光我说不定也能在这里混出个人样,这比在学院成里累死累活要好万倍。
“那个,我说刚才那个乞丐是谁啊?我看你俩好像认识。”
为了打破尴尬的氛围,我决定问巧嫆一些关于这里的民俗民风,自从来这里后我的疑惑实在很多,除去那些个只能问汉斯叔的,我想巧嫆应该是最好的解惑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