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斯最近总是抱怨为什么我不去和他一起住,为了不引起他的怀疑,我只好说家里还有一口人要照顾。彭斯很羡慕,因为他没有一个家人,我问为什么,彭斯便跟我说他们都是孤儿,杰克帮从他们的父母手中夺走了发育正常的幼儿,作为以后的帮派成员,而彭斯也早已记不清他的父母长什么样子了,从小生活在杰克帮的彭斯根本没有体会过一天家庭般的日子,打骂和羞辱成了家常便饭,也成了彭斯童年唯一的记忆,“我发誓终有一天我会让那些些人付出代价,而当我真正成为杰克帮的一员后,我做到了。”彭斯说到这里的时候忍不住紧握着拳头,脸上洋溢着兴奋。
“所以那些人都怎样了?”我明知故问到。
“因为新的帮派成员已经培养完成,所以那些培养我们的老家伙就没什么用了,我记得我是用一把铁铲......”
彭斯越说越兴奋了。
这段时间我总会去赌场玩上一两把,彭斯是个十足的酒鬼,但他的手下有那么一两个嗜赌如命的人,我的赌术很糟糕,或者说我根本不会赌博,尤其是在考虑该下哪注时,总会意气用事。所以我为了防止自己口袋里的钱能少得慢一点,就决定跟着有经验的赌徒一起。
赌场虽设在地下,但只要跟着发电室外最粗的那根电线一直走,就一定不会走错。虽然我总说夜枭酒吧是旧城区的中心,但如果单论空间大小的话我想防空洞这里才是末世前的中心地区。这里原本是一座巨大的广场,四周威严矗立的围墙般的白石建筑不同于那些高楼大厦,它们肃穆的气场让任何一个身在其中的人都感到自己的渺小。立在四个角落的水晶房又把这里分成了四个部分,可以看到建筑周围种植着许多植被,而现在只剩下了龟裂的大地。拾荒者会在这附近摆起摊铺,卖一些新奇的衣物或者是日常生活用的易燃物,至于稀缺的电子产品他们则更愿意卖给熟络的主顾。
广场的正中央是一个下沉式的池子,大概有两人左右的深度,从池子边上的台阶下去,最里面就是防空洞的入口了,而真正的地下赌场,其实是在那些庄严的白石建筑下面。
防空洞的大门二十四小时的开着,里面机器开奖发出的刺耳音乐总是挑拨着赌徒们的心弦。大门外,看不到一个守卫,但是一进入到赌场内,就能发现那些打扮的西装革履的赌场工作人员个个腰里头都别着一根电击棍,如果赌徒使诈被抓了个现行,那就有他好受的。
这里虽归鼠帮管辖,但一层的赌场人人都能进,这里赌具齐全,而且在电力的支持下,很多机器免去了被拆成零件的命运,赌场正中央是一个环形吧台,台子上摆着一圈兑换砝码的机器,而这些机器全由吧台正中心的一个机器人操控。这个机器人没有实体,据说给这里安插了电源后它就突然的出现在了吧台上,人们对此十分好奇,甚至请来了学院派的人想以此邀功,但学院派的人只是看了看就回去了,连这玩意是什么都没有说,后来随着拾荒者越来越多的发现这种类人的机器,“机器人”这个称呼才从一些上层人员中流传出来。
今天站在吧台的机器人是“鲍勃”,他穿着一身侍者的服装,棕色的卷发和两撇浓密的大胡子让他看上去十分和蔼可亲,手里还不停地摆弄着一副扑克牌,你上前去跟他交谈,他就会乐呵呵的跟你说:“祝你好运”。
现在那种塑料制成的砝码已经没有用处了,唯一通用的就是从发电房那里一点一滴挣到的货币,没错,“货币”就是这种似铁非铁,似石非石的小硬币的的名字,表面上坑坑洼洼的,其中一面还印着一个“S”的字样。不过这种货币并非只能从发电房里获得,每过几个月学院派会征收大量男人去给他们的粮食产地劳作,你可以从中获取现成的粮食,也可以挣到这种货币,其次就是像赌场这样的地方,所谓心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这里既可以让你实现一夜暴富的梦想,也可以让你把命搭进里面。至于学院派发放了多少这样的货币,有人说是无穷无尽,也有人说夜枭酒吧和赌场就是学院派收回这些货币的场所。
和掷骰子比点数大小或是极易使诈又极易被发现的扑克牌把戏相比,我平时更喜欢玩一些机器游戏,那种隔着玻璃屏幕不停闪烁的夺目炫光配上赌徒式的心理总是能吸引我的注意力,而且我觉得机器赌博更不容易被使诈。
“老大,这玩意,咱也玩不明白啊。”
“你不是说你经常来这赌吗?怎么脸这个都没玩过?”
“这,这玩意它不好算,不像骰子扑克牌啥的,你要是跟我们一起玩骰子保证你能大赚。”
唉,我早就该想到赌徒都是些什么样的人的,看来以我这种心态,根本不适合做一个赌徒啊。我无奈地支开他们,只剩自己一个人站在机器前发呆。我看了看别处,果然这里最受欢迎的还是骰子,人们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住一个大桌子,激动的喊出心中的数字。反观机器赌具这里,基本上没人愿意玩。
“吱————”
机器再次发出了失败的声音,伴随着红色色炫光,我原本淡定的脸色都快变得和它一样了。旁边的侍者不停地往我这边瞅,嘴边还挂着一抹嘲笑,我实在忍无可忍,转身就想离开,可是我刚一转身,身后突然传来了下注成功后机器传来的悦耳音乐,这种美妙的声音实在太难得了。以至于赌场内的所有人都看向了机器那边。
那是一个头和我差不多的人,披着一件垂到脚的土灰色带帽风衣,从衣服和裤子上露出的破洞来看,他在里面还套了一层衣服,像是在刻意挡住破洞露出的那部分。他带着一个巨大的风镜,足足遮掉了他半张脸,下面那部分,也让他用一圈布条给缠了起来,总而言之,他把自己裹得严丝合缝,就像生怕被人认出来似的。
旁边的侍者表情同样很诧异,但他还是规规矩矩地给了那人赢得的钱,如果按一枚货币的投入来算,那人足足赢了十倍,和投骰子相比,这已经算是很高的倍数了。而那人也没有多做停留,拿了钱并没有想着再来一把,而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了赌场。我心说不好,这小子一个人赚了这么多钱,肯定会被人给盯上,再看看赌桌上的那几个赌徒们,眼睛都已经开始冒绿光了。
我赶紧跟了上去,可是没想到一出赌场大门那人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没影了,接着身后陆陆续续跟上来了几个不怀好意的赌徒,看到我立在原地,也不约而同的站住了。
“头儿你怎么了?”和我一起来的那两个赌徒跟上来问到。
“看见刚才赢钱的那小子了吗?”他俩点了点头,“给我看住了他,不许让别人先下手为强,一发现那人就立刻跟我汇报。”这些话我是故意当着那些赌徒的面说的,为的就是用杰克帮的势力保住那人。好在我的话多少有点用,没过几天,我又在赌场遇到了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