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逞是沉家出了名的不学无术,学业不好,修炼也不好,可人倒是长得俊俏。
流里流气的有些痞帅,小镇里不少女儿家都被心甘情愿的祸祸了。
可再帅气的人暴怒时也变得丑陋,此时的沉逞脸五官狰狞在一起,若是那些女儿家瞧见了绝不会再心甘情愿。
“沉云!我受够了!这是什么破地方,谁都盯着你谁都瞧着你!你优秀是应该的,你拙劣却变成了罪!”
少年嘶吼着,向沉云嘶吼着。
“你当我不想变优秀,你当我不想读书和你一样?修炼和四哥一样?怎么可能,我不是你,我读不进书,练不成剑,可谁都把这个当做了罪!
大哥,你生来就是大哥,你爹是族长,你爷爷是族长,所以你修炼不成也没人说你,可我呢!”
拳头捶着心,沉逞恶狠狠的盯着眼前的人。
“沉云,我真的受够了,受够这个破地方,受够姓沉,受够了在祖宅在所有人的面前被抽竹条。
可现在,现在好了,呵,你成了傻子。”
嘴角低笑,沉逞渐渐笑得很快怀,最后开花大笑,连手中的酒壶都不知扔到哪儿去了。
“沉云,今后,我也可以瞧不起你了,你和我,就都烂在这个地方吧!”
捶胸捶地的拳头举起,沉逞的脸上出现了狠毒。
“沉逞!”
还骑在墙头,沉闲就是大喝。
可是喝醉了酒的沉逞如何能听人话,上前就要拽起沉云的领口。
“哥,躲啊!”
弟弟的呼喊没起作用,可是一直眼神呆滞的沉云右手却捏成了剑指。
‘嘭!’
油纸包里的牛肉撒在了半空,飞扑而来的沉闲一击鞭腿抽飞了六弟。
酒醉的人晕倒在地,老三老幺也彻底醒了酒,回了神。
“羞辱兄长,你们怕是皮痒了!”
“四弟······”
“滚!”
同族同字辈的兄弟灰溜溜的跑了,顺带架走了毫无知觉的沉逞。
沉闲满心的担忧,回首检查自己的大哥伤着没有,可他没注意的是,剑指之下是断裂的砖石。
生辰庆祝之后,不知谁走漏了嘴,小镇都知曾经的未来家族沉云被不学无术的沉逞羞辱了。
这像是一个信号,一个错误的信号。
小院门前不再平静,就连不懂人事的孩童都知道沉云是个可以欺负的傻子,一口一个‘云大傻子’乱叫着。
院前也生了些杂草,该清扫的人却不再尽力维持。
第一个造访院中的却是一个最没存在感的人,最小的小弟,沉曲。
“大哥大哥,小弟最近赌钱赔了本,爹要是知道我偷了他的钱去赌一定会打断我的腿!你平时最疼我了,就当是帮帮小弟我吧。”
说了许多,沉云依旧眼神呆滞,七弟沉曲伸手拜了拜就跟土地庙里求愿一样,然后走进了沉云的房门。
钱袋子被翻了出来,少了不少银两。
“大哥大哥,救救我,实在是手气不好,都怪那该死王屠户,一定是他耍诈使了老千,不然我不会输得怎么惨。”
小弟沉曲盘腿坐在沉云面前,一个劲的解释着。
“大哥,我再借些银子,赢了翻本,就还你。”
钱袋子又被翻动,只剩下了些许散碎银两。
“大哥,我···我真是运气差到了极点,不说那么多了,大哥你的好我一定都记得,我去拿银子了啊。”
钱袋子没有了,钱也没有了,小弟沉曲带走了一副沉云珍藏的字画。
人心总是不得满足,几日之后沉曲搬空了书房,也搬空了心里的兄弟情。
“爹···就是这里,是大哥给我的钱。”
‘砰!’
院门被一脚踢开,沉曲的父亲挺着将军肚,煞有气势的走了进来。
“沉云!你傻就傻已,何必教唆我儿去赌!”
毫不遮掩的嗓门,早就好事围观的小镇百姓,沉云依旧呆滞的瞧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气煞我也,你这样的傻子不要再祸害别人!”一拍大腿,沉曲父亲的懊恼表现得淋漓精致。
“沉云,念在同族血脉情分上,叔不与你计较,可冤有头在有主,你教唆我儿赔的钱我一个字儿也不会掏!”
沉曲父子走了,留下一众看客。
次日,当鸡鸣之后,小院里一片狼藉,不知何人搬空了一切。
这里空了,沉云还是不为所动,只剩下他还有院井水缸里的红鲤。
“哥,”沉闲咬着牙关,冷冷的站在沉云的身旁,“他们欺人太甚!”
承恩剑握在手,沉闲跨步就要离去。
一双修长剑指,轻轻夹住衣角,沉闲进不了半步,回首一瞧,沉云只静静的直视着他。
“哥······”
沉闲的眼神中有惊喜,有疑惑,可此时沉云却是有了些许意识。
前世记忆过往云烟,他是谁,分不清了。
沧海桑田,有些事记不得,也看不明白。
云端之后,脑海里只记得那一堆堆森森白骨。
小院里发生的事情无人再去追究,就连沉云的父母也未曾站出来说些什么。
镇子里的氛围却是变了,谪仙山来了仙师,镇子里的年轻人都有些不安起来。
谁都明白,那是来择徒的仙师。
万世一剑谪仙山,世间最强的门派,无数人神往的剑仙之地。
老幺家,也就是沉曲家的门槛开始有些不堪重负,强骨固体的丹药一下子变得紧俏起来。
小镇安逸也离世俗城市颇远,沉家负责采办的老幺,便就成了丹药宝剑来源的唯一渠道。
为允公正,老祖爷让参加择徒的孩子不仅限于沉家,镇子上的小孩皆可一试。
可谁都知道,从一生下来就开始培养的沉家子弟,自小有仙师指导,又有丹药捶打身体,普通人家如何比得过。
可希望便就是希望,那怕有一丝机会,都有人去做。
就像是南屏山,山就是山,只要在那里就会有人去攀登。
老四家的沉闲发了疯,他想攀上这山峰的顶端,也必须成功。
沉家家主单传的承恩剑像是黏在了手,日夜不离身,就连在看望沉云时也在小院内练习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