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紧握住刀身,泛叶红慢慢将刀拔出。
沉云已是来到身前,一把丹已是送到口边。
‘嘎嘣嘎嘣,嘎嘣嘎嘣……’
泛叶红对这种吃法已经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了,吃得很是干脆。
都喻史却是呆呆的看着沉云,刚刚的那一剑,他竟然没看清。
“要紧吗?”
“还好。”
一问一答,沉云便是不再询问。
而那身后的都喻史也伸出了脚步,慢慢走到了那勾斩身前。
人,已经死了,死无全尸。
一百多年的争斗似乎在这里画上了句号,都喻史瞧着那倒地死不瞑目的头颅,沉默不语。
眼中,是有复杂。
弯腰,伸出双指,如约挖出了眼睛。
泛叶红的伤口已是开始结疤,沉云给的丹药药效强劲。
看着那手上沾满了血的都喻史,沉云,神情也有些复杂。
若是那都喻今看见了自己弟弟,如此这样,会是怎么想。
估计也会像沉云一般,心中无奈吧。
“我走了,你好之为之。”
瞳孔略微放大,都喻史回首,瞧着沉云,这才发觉早已不是他哥哥了。
“你……”
千言万语汇聚,可是却是说不出口,毕竟,心里知道,沉云不是他。
“龙血剑,真的毁了吗?”
“嗯。”
轻声应答,沉云直视着他,也是替别人在看他。
点了点头,转身负手而立,都喻史的指尖还在滴血。
“就此告别吧。”
声音传来,沉云深深看了他一眼。
随后,带着泛叶红踏上剑,化作了一道白光。
……
……
绿洲,远远的落在了身后,那镇西军侯府所在的金城已是不远。
瞧着那落日余晖渐渐勾勒出的金城轮廓,便是知道为何是叫金城了。
秋剑走在沉云的身后,略有羡慕的瞧着沉云背后的那两把剑。
又是叹息,又是期望,秋剑的表情变化得十分复杂。
“喂,还要走多久啊?”
小娃娃一脸不耐烦的问着,而阿妹则是抱起了他,耐性的安抚着。
“快了啊,你看,已经要到了。”
“可小爷不想再被你抱着了,太没面子了。”
撇着嘴,小娃娃一脸郁闷。
铿锵一声,泛叶红的净月剑已经出鞘,静静的悬浮在他身边。
“坐这,我要练剑。”
“好呀,好呀,这多威风!”
连忙点头答应,小娃一个蹦跳就从阿妹怀中蹦出,稳稳的站在了那净月剑上。
可是,这剑细长,而且不稳当。
泛叶红连忙捏住剑诀,这才稳住了剑身,能够平稳的悬浮。
“啧,你这不行啊,太窄了,”嫌弃的摇摇头,小娃又将目光投向了秋剑,“喂,你的剑也拔出来让小爷我坐坐,那么大,坐着一定宽敞!”
“我……”
听着这话,秋剑一脸惭愧的低下了头。
“咦,他这是怎么了?”
“无事,自惭形秽。”
泛叶红补刀,一句话便是让秋剑彻底抬不起头来。
“这能怪我嘛,筑基十六剑分明就是单手剑的剑法,我这可是双手大剑,怎么炼得成。”
嘟嚷着,秋剑小声抱怨,一脸的不愤。
忽然,脚步停下了,秋剑差点撞到身前的沉云。
“公子……”
面对沉云转身而来的目光,秋剑有些怂了。
伸手,摊开手掌,秋剑连忙护住了脸。
“别打我别打我,最起码别打脸!”
“哈哈哈……可笑死小爷了!”
预料中的疼痛没有来到,秋剑却是只听到坐在剑上小娃娃的笑声。
摇了摇头,不管那小心翼翼放下手的秋剑。
沉云一招手,那秋剑背后的大剑便就是飞来,落入了掌中。
还是有些许分量,剑尖点地,那块干燥的土块便就是有些开裂。
大漠上的风,直接,毫无修饰。
从远处来,吹起了沉云的发梢,也吹起了衣袍。
忽然,剑动了,单手执之却毫无违和之处。
筑基十六式,招式行云流水,不钢不柔,不强不弱。
剑在沉云手中,第一次发出了微微的颤鸣,似乎是在欢呼着。
秋剑看呆了眼,他学剑这么多年,那大剑自在手中以来,他从未见过这样。
眼中,渐渐的满是都是剑,自己的剑。
恍惚中,就连舞剑的身影也慢慢的刻入了心中。
‘嘭!’
不知不觉,那筑基十六式已是演练到最后一式。
反手,大剑自下往上削去。
沉云扭转着腰身,那剑上的剑气击散了天上的云。
“记住了吗?”
收剑,站定,沉云询问。
“记住了。”
秋剑回答,沉云便是将剑抛出,回到了它的主人手里。
“好剑法!”
忽然,不远处传来一声叫好声。
一个穿着沉重甲胄的身影,站在那里便已是带着沙场的气息。
“沉云!”
“三叔。”
执礼,可是那人却是一个健步上前,猛的熊抱。
后背被拍得震天响,沉云却是纹丝不动。
倒是那三叔,手掌却是渐渐拍得红了。
松开了怀抱,忍者痛甩了甩手,三叔看向沉云时满是欣喜。
“听说你要来,早就派人在望楼上盯着了,这不,老远就看见你来了,三叔我就连忙赶来了!”
满是热情,三叔退后了两步打量着沉云。
“嘶……变了,真是变了!”夸赞着,沉三叔好像有说不完的话,“家里有传言说你天资九品,算是废了,三叔我不信。
你瞧怎的,你在攸城做的事情早已是传遍大漠了,你谪仙山沉云的大名啊,早就传入金城了,估计再有几日家里也该得信儿了。”
三叔兴奋的说着,可是沉云却是皱起了眉头。
他不想如此被人注意到,更不想自己的名头传遍大漠。
毕竟,名气大了,许多事情就变得麻烦了。
“来来来,不说这些了,先回家先回家!”招呼着,三叔牵出了马匹。
牵来的五匹,高大威猛,一看就是军马。
“上马上马,这些都是你的师弟吧,别客气啊,就当是自己三叔一样,别客气!”
赵破奴他们也有些承受不来三叔的热情,但作为晚辈,只要乖乖翻身上马。
没动的,便只有在坐在剑上的小娃,还有沉云。
站在马驹前,沉云还未动,那马却是忽然嘶啼,竟是弯曲了四肢,跪在了沉云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