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幽深。
五行堂的弟子已经泪流满面,手捧着神念石不知所措。
“他娘的,老子下去!”
忽然,老赵摔了手中的一捧白沙,抻出兵器就是要往洞穴里钻。
“等等!”
是沉云,不知为何他这一次却是发话了。
剑,微微颤抖着,在场的剑都在微微颤抖着。
是感应到了沉云的剑意,是臣服于沉云的剑意。
“怎么回事。”
都枕手按住自己的佩剑,与自己日夜相伴的剑此时却是有些不听话了。
“听。”
“听什么?”
“听剑。”
沉云应答,眼神却是投向了那深邃的洞穴中。
淡淡的声响,像是深海中的鲸鸣。
从洞穴之中层层回荡而出,一点点的向众人袭来。
剑,执在手,都喻史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山甲也祭出,排列在身前,最好的抵御的准备。
手掌,伸出,摊开在洞穴之前。
‘咻!’
飞快,众人知觉眼中一闪而过的黑线,等回过神来时沉云的手上已是多了一物。
‘滴答,滴答······’
血珠,从剑身上慢慢滑落,汇聚在剑尖,滴落在白沙之上。
是剑,可又不是寻常的剑。
“妖剑!!!”
有人叫出了声,明显是识得这剑的。
“掌门,什么是妖剑?”
“妖剑,自然是妖使的剑;可妖族要到化人境才会有人形,才能使得上兵器。
况且妖族不想我们修士,可以锻打材料,修炼法宝,这剑,大多是战败妖物身上的材料。”
提问的弟子直皱眉头,他有些听不懂了。
“材料,什么材料?”
“呵,妖骨,妖齿,爪牙······能用得上的一切。”
掌门的话静静的回荡在这夜中,有些年轻的弟子不寒而栗,身上的寒毛都是倒立。
目光又重新聚拢在了沉云的手中,那柄妖剑之上。
剑不算特别的笔直,听完了掌门的话,才发现,那血迹之下似乎是白骨的颜色。
手腕一翻,这剑收回了戒中,也阻隔了联系。
洞中传出了一声哀嚎,像是被割掉了身体的一部分。
“进洞,杀妖。”
果断的说道,沉云的语气虽然平淡,可是谁都听出那弥漫的杀气。
“道友,你确定,这······”
都喻史犹豫,还是担心身后的掌门,他还那么年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昆仑定约,凡遇化人境及上妖物,皆诛!”
视线淡淡的瞧着都喻史,沉云的眼神笔直,像一把剑。
都喻史退后了,执礼低头。
而一旁的都枕却是看着沉云,眼中的憧憬更甚。
“你个筑基修士说什么大话呢,这昆仑定约都是什么时候的黄历了,况且,那是你们中原修士所定,和我大漠绿洲何干!”
“放你娘个屁,老王,不行就退下,别叽叽歪歪的,怕死就回头,滚回你的碧波阁去!”
有人反对,老赵第一个跳出来开骂。
沉云的身上有着一种气质,这气质是一种底线,也是一种原则。
绿洲的修士们从未见过,也从来没感受过,这第一次遇见,便就是莫大的冲击。
“进。”
不说废话,沉云向来都不喜说废话。
手腕一翻,古铜剑已是在手,几步向前一个跨跃便就是进入洞中。
亮光点起,是山鸣松。
手捏法诀,山甲环绕,紧跟着沉云而去。
“嘿嘿,我老赵可丢不起这张老脸,那后生虽然狂妄,可是说得在理,比你们硬气!”
五行法诀,层层护体,老赵轻蔑环视众人,一个鱼跃也是跟随。
“长老······”
都枕看着都喻史,眼中满是期待。
可是,注定令少年失望。
一脸纠结的都喻史咬牙狠下了心,剑指激出长剑,看向那洞穴。
“你是掌门,好好呆在这里,保住留下弟子的性命!”
一句交代,却是拒绝了少年出剑的机会,都喻史紧跟步伐也转入了那巢穴入口。
洞穴,深邃。
山鸣松山甲的幽光照亮着前方,可也只是堪堪方圆五步的距离。
越过凹槽,这洞穴隧道便就是倾斜向下。
沉云平衡着身子,任凭自由下落,迅速的朝目标前行。
‘呲’
剑光一闪,冒出头的白甲蝎还没来得及有任何动作便就成了毫不相干的两半。
‘嘭’
默契配合的山甲紧随其后,雷阵从白甲蝎的内部将尸体轰成了碎片,不再阻隔道路。
一路下落,一路斩杀。
等沉云落下脚步时,那一同下落的白甲蝎碎块已是堆积成了一座小山。
‘嘭’
紧跟着的脚步声,在沉云之后而来的修士也都落在这小山之上。
“娘的,这是什么地方啊,怪···怪吓人的哈。”
老赵嘟嚷着,这幽静的空间让他不知觉的压低了声音。
周围,漆黑一片,因为看不见边界,所以都不知道这到底有多大。
‘砰’
五行法诀施展,老赵控着火术,照亮了周围的景象。
可是,还是没能看见边界,只是一片空旷,带着丝丝阴凉。
“走。”
向前迈步,一个纵跃落下尸山,可是脚踩实之后才发现,这尸山之下还是无尽的遗骸。
纷纷落下,也都纷纷惊奇。
光亮照耀之下,脚下的遗憾也能辨别一二。
有妖,有碎甲,还有······人。
‘咕咚’
不知是谁咽了口唾沫,喉头滚动的声音在这空间内被放大了许多。
“有气息,是灵气。”
山鸣松察觉,手指一处遗骸,那上面散发着淡淡的灵气。
“是齐掌门,定是他留下的线索。”
“踪。”
一马当先,沉云缩地为寸,很快便是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山鸣松也紧跟其上,御起一片山甲紧紧追随在沉云之后。
“老都。”
“何事?”
赵赤行似乎脸色有些发白,舔了舔了干滞的嘴唇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你们那个客人,似乎,对这脚下的···没什么感触?”
“的确。”
都喻史皱眉,沉云的表现似乎是在是有些淡然了。
“老都,你确定他只是筑基境吗,怎么看着比你我都还要老练?”
老赵是爱咋呼,可是真东西还是有些,能看出些许深浅。
瞧着那沉云消失的方向,都喻史缓缓的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