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口大峡谷,乃是殇蛮州的一处险地,与封冻冰原相接,峡谷形状像是蛮兽的一张巨口,中央形成一道万丈深渊,所以称作渊口大峡谷。峡谷地势险峻,巨兽出没,危机四伏,不过,相比现在的封冻冰原,它不知道安全多少倍,也是极好的躲藏之地。
在大峡谷外围的一座高耸雪山,山石被冰雪覆盖,山脊结着坚冰,洁白的冰雪反射出明亮的太阳光线,白雪皑皑,一片银色。事实上,它只是渊口大峡谷最外围的一座普通的雪山,距离峡谷中心足有千里之遥,谷心凶险,难以踏足。
雪山之巅,朔风席卷,大雪飞扬。
“报!”有战士来报!
“快说!”有首领大喝道。
战士赶紧禀告道:“报告五位大王,黑雾内发出惊天动地的战斗声!”
“好,有赏!”首领高兴地赏赐道。
“多谢大王!”战士兴奋地拜谢,退了下去。
铁木海、铁木烈、铁木晴、铁木雷和铁木齐五位部落首领,他们在勇猛的铁木大军攻占己家大营之前,就犹如丧家之犬一般,残喘而逃,奔逃到此地。此刻,他们登上峰顶,身上披着厚实温暖的皮毛大衣,被一群部下守护在中心,一旁竖起的大军旗帜,被冻得坚硬,摆饰着丑陋的形状。
山高而望远,五王站在雪山之巅,他们往丢失的军营方向极目远眺,远远地望见,封冻冰原天空黑雾缭绕,浓郁的黑雾翻滚涌动,把一大片区域笼罩住,造就如此浩大的声势,令生灵骇目惊心,可以想象,铁木大军被包裹在黑雾当中,战斗惨叫声震天,敌军必定是损兵折将,伤亡惨重。
这对五王联军来说,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当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实在是令他们振奋。
铁木齐惊喜若狂,他眉飞色舞,崇拜道:“大哥真是厉害,请到这么厉害的高人相助,把我们瞒得好苦!”其他三王也是面带喜色,看向铁木海大哥时,眼中透露出崇敬的神采。
铁木烈低头歉意道:“大哥对不起,是三弟错怪你了,大哥威武!”说出“大哥威武”四字时,他说得一脸的豪气,局势发生一百八十度地转变,由坏向好的方向发展,现在可不是头铁顶撞的时候,只有迎合好铁木海,在攻下铁木城之后,他铁木烈才能分到更多的好处。
“我就说嘛,大哥不会让我们失望的,大哥无敌!”铁木雷赶紧奉承道
“大哥英勇!不知道大哥是哪里寻来如此厉害的强者?”铁木晴问道。
铁木海不喜反忧,只是一脸严肃,倒也显得一身气派威严,他轻声回道:“是他们来找我的!”
铁木晴不解,问道:“他们为何要来相助大哥?”
铁木海陷入回忆,他回想起自己沉痛的过往,二弟铁木风从老蛮王手中强夺走蛮王宝座,他铁木海丧失继承蛮王宝座的权利,被迫带领部下迁离到边远之地,这里环境恶劣,极其地不适合生存,他每日每夜里都沉浸在痛苦之中,痛恨自己不能挥师铁木城,抢回属于自己的无上权位。
两年前,一天夜里,宽敞的房间里灯火点燃,油灯光线昏暗,地炉燃着柴火,室外狂风暴雪,室内倒也显得温暖,铁木海心底惆怅又起,他吩咐手下取来烈酒,一连狂灌了三桶,不知不觉,醉上心头,他带着醉意出口怒喝道:“铁木风,你这个畜生,贱货,我诅咒你不得好死!”不一会儿,叹息声又起:“唉,我是谁?我是铁木城台吉,铁木城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却被别人夺走了,我却没有能力夺回,真是可悲啊,哈哈哈!”他痛心疾首。
继续灌酒,铁木海醉卧过去,几位侍者小心翼翼地将他抬回卧室,放在舒适的床榻上。
深夜,铁木海躺在宽大温暖的毛皮大床上,他左右翻转,身体冒出密汗,将衣服枕头被褥都给浸湿了,他做起了噩梦,睡梦中,他发现自己已经处于铁木王殿中,可是,坐在蛮王宝座上的那个蛮人却不是他。他是那一个手脚被缚、双腿跪地的罪人,在他的正上方,一个模糊高大的身影高坐蛮王宝座,那个身影高高在上地俯视着自己,两旁,传来响亮无情的讥讽嘲笑声。
“哈哈哈,铁木海你这蠢狗,竟然如此地不识好歹!”
“铁木海,铁木部落的耻辱,你的身体是腐烂的,散发着恶臭,准备下地狱吧!”
“没有人能和高高无上的蛮王对抗,你在蛮王的眼中,不过如同蝼蚁一般。”
“可汗会赐予你最好的惩罚,接受万兽踏身的痛苦吧!”
“死不足惜!”
……
“你们才是贼,铁木风是大贼,铁木城是我的。”铁木海声嘶力竭地呐喊道。
这时候,蛮王宝座上威严的声音响起,对下方全身被绑的罪人进行了最后地审判,神圣且不容反驳,他喝叱道:“铁木海,去死!”
四位身材魁梧的行刑者向铁木风走去,他们露出狰狞的面容,举起利爪,要把铁木风拖上刑场。
“不不不,铁木风你不能这样,你,你不是铁木风,你是谁?不不不……”铁木海极力地挣扎。
空间扭曲旋转,四周场景变换,光线敞亮的大殿消失了,周围变得无比的黑暗。
铁木海醒来,他惊悚地张开眼睛,发现一切都变了,自己逃离了铁木城众人地侮辱,处在一个昏暗的世界里,站在一束微弱光线的中心,四周空间深处无比的漆黑,黑色的触须从黑暗里伸出,向他漫延,将他包围在中心,他心中恐惧,转圈环视,想要逃离,却无处可逃,他声音颤抖地呐喊道:“什么鬼东西?给我滚出来!”
粗长的黑暗触须依然在向他逼近,十分地邪恶,啊咚呃呜,高大的黑色幽影在黑暗中冒出,它们黑影虚幻,摇摇晃晃的样子,一双双眼睛散发出强烈的乌光,全都在盯着中心处悲惨弱小的蛮人,大嘴发出可怕的声音。
“给我滚开,全都给我滚开!救命啊,救命……”铁木海拼命地求救,却没有任何生灵听到。无论他如何地挣扎,黑色触须最终缠绕到他的身上,将他全身捆绑,它们使劲地往他的身体勒,绷紧,他的皮肉在凹陷,啊,他发出痛苦地惨叫声。
黑色触须将铁木海吊起,它们牢牢地控制住铁木海的身体,让铁木海难以动弹。
铁木海仰着头,眼睛睁开,透过触须缝隙,他眼珠圆睁,恐惧地望着那些高大邪恶的黑影。
呜呜呜,朔风席卷,哐当哐啷,卧室的窗户被狂风吹得来回撞击,丁零当啷,卧室内的柜子桌椅在强烈地摇晃。
啊!铁木海陡然从床上坐起,他从睡梦中惊醒,哼哧,大口喘着粗气,却发现周围的一切都在颤动,此时,室内油灯已经全部被吹灭,光线昏暗,他声音沙哑地呼唤道:“来人,来人!”显然,他还没有从噩梦中缓过来,可是任凭他如何叫唤,始终没能听到侍者地回应。
丁玲叮咚,寒风吹得珠子床帘摇摆,铁木海透过缝隙看出去,看到床对面昏暗处站着一个黑色的身影,跟噩梦中的情景有几分地相似,他惊呼道:“谁?”
出乎铁木海地意料,黑影对他的惊问做出了回应,他声音沧桑,不带有任何的情感回道:“铁木海大人,你想回到铁木城吗?”
“当然!”铁木海不假思索地回答道,说完,他眼睛一瞪,暗觉不可思议。
桀桀桀,黑影邪笑道:“很好,我可以帮你!”
铁木海怀疑道:“你真的可以助我夺回铁木城,坐上蛮王宝座!”
黑影肯定道:“可以!”
铁木海眼神一亮,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不解地问道:“你为什么要帮助我,你想要得到什么?”
黑影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不仅可以帮你夺下铁木城,甚至能够让你成为殇蛮州的主宰,至于我需要什么?我要铁木风,还要你帮我寻找一样东西,它对我很重要。”
“是什么东西?”铁木海紧接着问道,他对此非常地在意。
黑影道:“一块碎裂的宝石,或许,将来你会有知道的机会,反正不是土地、财富和权势这些庸俗的玩意。”
铁木海思索了一会儿,他可不认为那块碎裂的宝石会是平凡普通的东西,但是,黑影提出来的条件让他无法拒绝,相比一块石头,就算它是珍宝,铁木城在他心中的分量更加重要,他又谈判道:“我要做什么,或者需要付出什么?”
嘿嘿嘿,黑影道:“你不需要付出什么,你只要出动你的大军,进行英勇地征战,我会在关键的时刻辅佐你,助你的铁骑踏遍冰寒的殇蛮州。”
铁木海不确信道:“真的?”
“真的!”
“不知道如何称呼阁下?”
“我叫雷惊云,你可以称呼我雷教主。”
铁木海不敢拒绝,对面的黑影盯着他,仿佛一只厉鬼盯着婴儿一般,对面是凶恶的厉鬼,而他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婴儿,只要他一声拒绝,他就会被眼前的黑影处死,恶鬼会毫不怜悯地吞下婴儿,他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他多么地想回到铁木城,坐上宝座,号令天下。他也知道,他就像噩梦里发生的一般,将难以摆脱黑影地束缚。
呜呜呜,天寒地冻的雪山之巅,铁木海没有答复铁木晴地提问,周围只听到朔风吹刮,空气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铁木晴见铁木海不做回答,她转而问道:“他们会将铁木城交到我们手中吗?”毕竟,铁木城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并且攻占不易,那位强者会轻易地将铁木城拱手让给他们吗?
铁木海斩钉截铁地道:“会的!他有想要的东西,他需要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