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州南部,天空晴朗,阳光明媚,冰雪反射太阳光线,大地一片明亮,光芒刺目。
一个中等部落,一座由巨大的石块搭砌而成的石台,高高矗立在地面,宽阔平坦的顶部平台修建有一座祭台,祭台乃是由坚硬的冰石搭建而成,冰石纯净透亮,里面冰冻着冰棱、冰刺、雪花等各种冰雪图案,祭台在阳光地照射下,闪烁着晶莹的光泽,瑰丽的七彩光晕在祭台上空形成一道彩虹。
此时,祭台上面摆满了丰富的祭品。色泽锃亮的金器银器,洁白的骨碟,尖锐的兽牙长角,它们摆放在冰石祭台上。容器里面盛着鲜红的兽肉,乳白的奶酒,晶莹的矿石,宝气的石珠,珍贵的灵药……
石台上,一位身材瘦小的老者,他瘦骨嶙峋,背脊佝偻,身高不过五尺,与高大的蛮人比较相差甚远。他一头灰白须发蓬松,不经打理,像是炸毛一般,发丝间还夹杂着茅草叶子,满脸的皱纹堆积在一起,两道凸起的皱纹褶子之间夹着一条难以跨越的鸿沟。他上身穿着茅草编织的草衣,下身裹着兽皮裙子,光着脚丫,一身装扮奇特,右手握着一根冰杖权杖,冰杖由一段树木树根制成,顶部镶嵌着一颗冰石。
矮瘦老者是部落里的身份高贵的祭师,他正在高台上举行隆重的祈祷仪式,为部落少年能够获得伟大的传承而向神圣的乌拉山进行祷告。他把手中冰杖举过头顶,一只光脚踩在石台地面上,从左边跳到右边,左脚抬起,又叫落下,又从右边跳到左边,右脚抬起,左脚落下,始终保持着一只脚踩在石面,蹦蹦跳跳的,舞动着怪异的姿势。他上身穿着的草衣,随着他地跳动,条条茅草弹起又落下。
“乌拉受耶,乌拉护耶,阿拉索,额咿德斯婆……”祭师老者一边跳动舞姿,嘴唇快速地张合,口中念出一段晦涩难懂的祭文。
石台下方,百名少年单膝跪地,上身挺直,露出一张张稚气未消的脸蛋,他们眼睛明亮有神,充满了自信。他们虽然还未成年,但是身材已然有七八尺高。他们身上穿着皮毛衣袍,脑袋上戴着皮毛绒帽,佩戴着兽骨饰品,身体皮肤黝黑,肌肉强壮。男孩光着膀子,在寒冷的天气里,他们面色坚毅,丝毫不惧严寒。女孩穿着兽袍,身躯精壮,野性十足。他们看着祭台上祈祷的祭师老者,稚嫩的脸庞略带紧张神态,眼神真诚。
在少年队伍的后方,此刻站立着人数众多的蛮族大人,他们身形有高有低,高的可达一丈以上,矮的也有七八尺,普遍穿着兽皮制成的衣袍,头上戴着皮毛绒帽,身上挂着钻孔的石、骨、贝、牙装饰品,皮肤还描绘着神秘的刺青图案。他们同样神情严肃,无比虔诚地望着祭师老者。
突然,宽阔平坦的石台上,正在进行激烈舞蹈动作的祭师老者停止了舞步,就连祭文吟唱声也一同停了下来,他脊背佝偻地站立在平台祭台前,凹陷的眼睛闭起,双手一起握紧冰杖竖立举在身前,塞满抬头纹的额头紧贴着冰杖顶端冰石,他身体紧绷,不由自主地发生颤抖。
趵趵,片刻后,祭师老者双脚一左一右,先后有力地踏在平台坚硬的石板地面上,隆隆,石台震动,边缘有石屑飘落。趵趵,他双脚再次一左一右地踩踏在平台上。趵趵,他双脚第三次一左一右踩踏在平台上。连续三次,做毕,他大声地高喊道:“乌拉,蓝木喀哎应。”他的声音洪亮有力,仿佛惊雷轰鸣,震耳欲聋,完全想不到这是能从一个瘦小的身躯里发出来。
祭文吟诵完毕,砰,祭师老者双膝跪地,啪,上身弯腰双手拍地,咚,眉心点地,十分的虔诚,他在祈求乌拉圣山赐予蛮族少年祝福。轰隆隆,祭台颤动,祭台上容器祭品也跟着抖动,然后是整座石台震动,就连大地也有着剧烈地震感。他却稳稳地跪拜在地,不为所动。
砰砰砰,后方人数众多的蛮族大人跟着祭师老者一齐跪拜下去,他们抬起头,脸色虔诚地望着祭台上空,那边是圣山乌拉山的方向。
祭台上空彩虹顶端,一座山峰虚影浮现,渐渐地,山峰凝实,完全地展现在众人眼前。它巨大巍峨,表面覆盖满寒冰,它耸立在众人上空,人们只能抬头仰望巨峰,但也只能望见山峰一角,只看一眼就足以让人心生敬畏。山峰乃是乌拉圣山的投影,它发出七彩的光芒,和漂亮的彩虹交相辉映。美丽的光芒传递下来,照射在蛮族少年身上。
百位少年全身笼罩在乌拉山投射下来的七彩光芒之中,仿佛置身于柔软的皮毛当中,非常的温暖。他们的身体皮肤均有奇特的刺青图案缓慢地浮现,有的在后背、有的在胸口、有的在胳膊……位置不尽相同。这些刺青图案像是山峰、像是花朵、像是冰刺……形状千奇百怪,有的描绘快速,由得描绘缓慢。
一日时间后,太阳降落大地,天地间光芒消退,乌拉圣山投影消失,少年身上的图案纹身描绘完成。仔细地观察,会发现他们身上的纹身有的图案无比的凝实,有的图案只是一个模糊的虚影,差异甚大。
乌拉圣山投影消失,石台平台上,祭师老者摇晃着站起身子,他坚持了一日时间,身体虚弱,脸色苍白,面容憔悴,脚步不稳,就要摔倒下去。砰砰砰,几个强壮的蛮人跃上石台,将他扶下休息。
哦哦哦,蛮族的图腾乌拉圣山完成了她的祝福,夜晚,天昏地暗,部落里却光亮如昼,熊熊燃烧的篝火堆火焰升腾,散发出炽盛的光和热。火焰旁炙烤着鲜红的兽肉,香味诱人,部落蛮人聚集在一起,喝酒吃肉,他们绕着篝火堆围成一个圈,欢歌热舞,在热闹地欢庆。
……
中雷海,与宁州大地连接的蜿蜒悠长海线,分布着一大片火山群。轰隆隆,火山活动,大地震动,山峰摇晃。滚滚黑烟从宽广的火山口升腾,飘上万米高空,然后随风四处飘散,厚厚的灰黑色烟云笼罩天空。
轰隆隆,巨大的火山山体内部,火红滚烫的熔岩翻涌,冒着人头大的岩浆气泡,轰然炸响,火红炎柱冲天而起,直喷起千丈之高,冲入黑云里面,就像是一根庞大的红亮光柱连接在天地之间,柱子周围不断有闪亮的火星溅射,掉落下去,十分的壮观。
炎柱升到最高点时,因为无力为继,柱子倾倒而下,岩浆注射下辽阔海面,海水汹涌澎湃。大量的海水瞬间蒸发,海面裂开一条宽阔的深沟,空出一个个巨坑,庞大的水汽拥挤着,迅速地漫延开来,海面火山旁水汽磅礴,白色蒸气弥漫。不久后,海水倒灌而回,填补深沟巨坑,剧烈地翻涌。
一个近百丈宽的火山洞口,里面火红滚烫的熔岩翻涌,灼热的高温致使洞口空气发生扭曲,靠近熔岩的一层空气,有道道火苗在燃烧。
唳,一道震撼人心的禽鸣声从火红的熔岩底下传出,在熔岩深处,一只全身红色羽毛的漂亮小雀在熔岩里漂浮,小雀随着熔岩地流动而浮动,火红滚烫的熔岩充斥在小雀小小的鸟躯各处,全方位地接触,毫无遗漏。
啪,翻涌的熔岩拍打在小雀鸟躯上,它身上的羽毛翛翛掉落,掉落下来的羽毛,立即被火热的熔岩燃烧成灰烬,鸟躯出现许多细小的伤口,有滴滴深红色的血液流出,伤口皮肉被滚烫的熔岩灼得焦糊,黑色炭化。它鸟躯紧绷,微微地颤抖,那紧闭的禽目下,眼球在不断地跳动,它显然承受着巨大的伤痛,唳,嘹亮的嘶鸣声响起,以排解这难以忍受地灼身之痛。
小雀鸟躯的羽毛一片片地掉落,这个过程是缓慢的,并且是痛苦的,必须承受住非一般地折磨。最后,它的羽毛全部脱光,鸟躯毫无遮挡地展现在熔岩面前,皮肤血肉被滚烫的熔岩炙烤出一块块黑斑。黑斑越来越多,把整个鸟躯全部包裹,它此时就像是一块黑炭。
咚咚咚,强烈的心脏跳动声从小雀的身体里发出,有如洪钟敲响,黑色鸟躯发散出红色的光晕,光晕越来越明亮,范围越来越大。有红色的溶液从熔岩里炼出,溶液经过红光萃取,去除污秽,留下精华,溶液漂向鸟躯,渐渐地,鸟躯被红色的溶液包裹,溶液缠绕在鸟躯各处,黑斑脱落,皮肤新生。黑斑从溶液里排出,掉落而下,在熔岩里融化消失不见。
小雀新生的皮肤里有赤红色的羽毛生成,羽毛刚开始还很细小,慢慢地,越来越长,色彩更加的鲜艳,最后,鸟躯覆盖了赤红的羽毛,光滑油亮,有如燃烧的红色火光,耀眼夺目。
完成蜕变成功的小雀全身赤红,它禽目睫毛抖动,睫毛纤长优美,眼皮张开,一双禽目充满了灵动。它张开翅膀,舒展鸟躯,动作优雅,灵性十足。
唳,赤红小雀戛然长鸣,羽翅铺展,扑哧一声,它冲出岩浆,飞上高空。它在天空中悬停,张开鲜红的鸟喙,朝大海一吐,小小的鸟喙竟然吐出一团巨大的火球,火焰猛烈,轰隆撞击在大海,瞬间将海水蒸发出一个空洞,海水翻涌不止。
赤红小雀经过火红滚烫熔岩地磨砺,自身血脉获得了进化,一身力量得到了巨大地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