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成功喝到茶水的晁茝若气哄哄的就又捏着一个蓝色的小绢帕,迈步去了大太阳底下的那个黄花梨榻上。
把绢帕搭在了脸上,就又一个侧身赖在了上面,等着水芝回来。
不知不觉迷迷糊糊睡着了。
冷,好冷,好冷的风。
吵,好吵,兵刃相交的那种吵。
腥,好腥,是血的味道。
不要,你们别过来!
不要!你们别打了!
干嘛!你们要干嘛!
“嬷嬷——”
——
热,好热,是火,火烧了房子。
有好多人。
怕,好怕,我家,没了,没家了。
痛,好痛,哪都痛。
——
“跟我走吧,我们走吧。”
伸过来的手很细腻,是黑色的皮肤。
“驾。”
离开。
——
红,哪里都是红的。
火,血,人的眼睛。
“娘——”
——
“啊——”
晁茝若猛然惊醒,搭在脸上的帕子不知道掉在了哪里。
脑门上全是汗,冷汗。
甚至手还在不住抖动。
“郡主,您怎么了?”是水芝的声音。
是现实,没事,梦,罢了。
“无碍。”晁茝若看着自己一个人进来的水芝,回答道。
“算了,赶紧梳妆吧。”
晁茝若深吸了一口气,下了小榻,进了屋内,水芝紧随其后。
“郡主,您别乱动啊。”
“知道知道。”晁.知道.茝若依旧随意的支着手撑着下颌,身体前屈,弯腰驼背。
水芝和菱角是晁茝若五年前从北方边塞明面上带回来的人,绝对的亲信,和主子的关系不言而喻。
“您快点吧,这恐怕已经到了约定了时候了!”水芝着急道。
“不急不急,谁等不是等。”晁茝若做出了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不打算配合。
“您,您在这样,奴婢就告诉冉大人了!”这恐怕就是水芝最能威胁到自己主子的话了。
“行行行。”晁茝若表面应和,心里还不知道在歪歪一些什么,道,“隆重点花哨点,给爷把那宫里赏的白玉簪子也用上,小爷我等着调戏美人儿呢~”
“您!”水芝气的要跳脚了,隔墙有耳知不知道!
“得嘞,白玉簪子,用上用上!”晁茝若不打算再去逗自己的小水芝。
“那不成!”水芝再次反驳道,“您忘了后天是啥日子了?”
“三月初三,咋了?”
“等那时候咱们踏春探青再,戴上那最好的体面,才能一压群芳!”水芝说着,干劲满满。
大宏王朝,各民族之间的主流是和谐安乐,文化交流日益密切,文化之间的融合呈一片喜色。
三月初三,除原本汉族祭祀之外,已经陆续发展为各族河畔嬉戏、男女相会、插柳赏花等民俗活动,或者说可以直白的称呼这一天为——情人节。
当今圣上重视民族和谐,关心民生,把这一天正式设定为沐休之日,大臣无需上朝。
而没有成功拿到白玉簪等一系列后天启用的首饰的晁茝若,不顾身后自己小婢女的阻拦,故意大步欢快的向前走着,吊儿郎当,裙摆都失去美态了。
步幅大而快,只是路过自己庭院正中间的黄花梨榻时,晃了一下神。
而拿着自己主子团扇的水芝只能认命的小碎步跟上。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我的主子怎么这么糙??
——
在之前晁茝若迷迷糊糊睡着了的同时,已经移步到郡主府大门口的冉杰,意料之外的碰到了回来传话的小杯子。
冉杰:“……”感觉就不太好,是熟悉的场景。
小杯子:“皇上应该等急了,大人……”
冉杰:“……”真的不是很想去,在下府里的又戈还没投喂呢。
小杯子:“大人您?”
冉杰笑得很朝廷,道:“劳烦陈小公公了。”
小.不想被剥皮.杯子:“大人您太抬举奴才了,您叫小的一声小杯子都是小的三生有幸,祖上冒青烟了!”
冉.被拍彩虹屁.杰:“皇上可有说具体何事?”是秋后算账还是另有急事?
领着冉杰去马车方向的小杯子:“奴才也是刚刚被传话,以皇上对您的信任,此事应该关乎紧要,其他的奴才也不敢妄言。”
看来是要翻旧账。
对话中的冉杰,在一众小太监的拥簇和郡主看门家丁的注目礼下,风度翩翩,不等小杯子身边更低一等的小太监卧做人凳,就已经踏着自己护卫险峰早一步放好的小凳子登上了自己的马车。
之前险峰没有跟着进郡主府也是因为外男的身份,便等候在了外面。
由险峰掀开竹帘,冉杰入内,此时的冉杰身边无一婢女。
被小杯子暗暗记下。
看着掀开马车侧帘向自己报以微笑的丞相大人,小杯子低头适意,也登上了马车,一同前去皇宫的方向。
郡主府前一下子空旷了很多,而百姓更是感叹当今丞相大人的受宠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