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救室的门,就像是一个地狱之门,好像进去过那里的人,都从鬼门关走了一次。
蔓笙觉得这扇门很恐怖。
因为她的妈妈竟然那么多次走过这扇门。
她希望这次也可以平安度过,但内心却是异常的不安,带着深深的自责和悔恨。
她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耳畔是萧郁在吩咐叶里找医生,安排病房,找看护的声音,但这些声音对她来说,都变得那样微不足道。
他其实可以不必做这些的。
如果他不承认那些,可以欺骗舒兰,也许舒兰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蔓笙捂住自己的脸颊,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医生。”
萧郁的一道声音,让蔓笙提起精神,她立刻起身走过去:“医生怎么样了,我妈她没事吧?”
“情况不太乐观。”
蔓笙一颗心狠狠揪着:“您说什么,她应该只是血压高了对不对?”
“之前的手术并没有将癌细胞完全清除,只是暂时压制,这一次,癌细胞转移了,情况很棘手。”
蔓笙满脸写着不能接受。
她后退两步,摇着头:“怎么可能,不应该的。”
她又急切的抓住医生的手:“您帮帮我,救救我妈妈吧,一定可以有办法救她的,我求求您了。”
医生一脸为难。
萧郁轻薄的唇抿了一下,上前想要将她拉开:“蔓笙,这件事还需……”
话还没有说完,蔓笙反手一巴掌打过去,结结实实的打在他的脸上。
怒道:“你给我闭嘴!”
她双眼红红,所有的痛苦无以复加的呈现。
“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我妈不会变成这样,你给我滚。”
她伸手指着走廊的出口,萧郁沉着脸色,但并没有跟她计较,反而想要劝慰,可她不需要这个男人的劝慰。
她颤抖着手,大喊:“你给我滚啊。”
萧郁面色铁青,只好低低对医生道:“希望你们尽全力治疗,有任何问题,直接跟我沟通。”
蔓笙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这几个小时的,她守着浑身插满管子的舒兰,看着她昏睡,那张脸,从记事起似乎就是这般惨白的,从来不会化妆,从来不会打扮自己。
这个女人是将自己的一切都给了她黎蔓笙。
而她却在一次又一次的带给她伤害。
蔓笙的情绪根本控制不住,握着舒兰的手,默默流泪:“如果我不是您的女儿就好了。”
“妈,您一定要好起来,我还没有尽孝,我还没有尽孝啊。”
她一个人絮絮叨叨的说了好多好多,有些话说出口,旁人都听不出是什么,哭声将它掩盖。
萧郁站在门口,透过玻璃窗看过去,那个背影狼狈至极,微微颤抖。
“已经找了最好的医生为太太的母亲治疗,其他的事情也安排好了,先生,您是不是先回去休息。”
萧郁没有说话,就这样沉默的站在那里,几个小时前,舒兰吐血在自己面前,蔓笙吓的浑身颤抖,手指冰凉。
他就是那个罪魁祸首。
“先生,恕我直言,若没有您上次安排的手术,太太的母亲恐怕只会更加痛苦,您无需自责。”
萧郁收回情绪,回过神来,冷冷道:“我没有自责,她早该尝尽这些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