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晏元年,皇帝欲娶前朝帝姬傅明淳为后,遭遇朝廷内外的一致反对。十几天来,皇帝与朝廷众臣僵持不下,谁也不肯退让。
直到一天夜里——
傅明淳带领一队人马闯进皇宫,直入旭华殿。
旭华殿内,成子筠正在批改奏折,突然大殿的门被打开,凉飕飕的风灌进来。成子筠一抬头就撞上了傅明淳的目光。
“你来了。”成子筠轻描淡写的说,就好像她应该要来。
“明知道我恨你,恨你这该死的宸朝,为什么要让我做皇后?”傅明淳单刀直入。
“这就是换解药唯一的条件。”
“你想通过这样监视我囚禁我?”
“你是这样理解的?”若说刚开始见到明淳时,成子筠还很高兴。如今听到她这句话,他的心像是被撕开一道口子。
“还有别的解释吗?就算全天下人都反对,你也一定要娶我吗?”傅明淳步步相逼,她这次来就想看看事情还有没有转机。
“你也反对?”
明淳冷笑:“你知道的。”
成子筠又何尝不知,这些朝廷内外的一致反对,以及王都百姓罢市到皇宫门口游行,都有她背后的功劳。
明淳走后,成子筠又怒又气,不再坚持封傅明淳为后,下旨改封她为妃。这一次,成子筠的旨意使朝臣民众大失所望,但皇帝已经让步,他们也无可奈何。
天承山庄,密室里。
未然一脸担忧看着明淳,说:“主子真的要进宫吗?”
“不去,难道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救阿夜吗?”明淳喂了一点水给沈从夜,回头看着一身肃杀的未然说:“这次我见成子筠其实还和他达成一个协议。”
“什么协议?”
“我嫁给他只能有名无实,相应的,我会帮助他扭转民意。”
“他答应了?”
“他的皇位是弑君而来的,这一点足以成为他一生的败笔。宸朝的根基本来就不稳,若连朝廷向心力和民意都不要了,他也别再想坐稳那把龙椅了。”
未然似懂未懂。但是傅明淳不知道的是,成子筠之所以答应给她有名无实的地位,是因为他看懂了她眼里的不情愿。
明淳突然想起什么,问未然道:“今天宁遂远来给阿夜施针了吗?”
“未曾。”
“他去哪了?”明淳感到有些奇怪。
“属下已经派人去找了。听说,他在神玉山的树林里喝醉了。”
“醉了?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他会喝醉。”明淳有些可笑。当初在青云坊宁遂远请她喝三仙酒时还夸下海口自己千杯不醉,现在这么一会他就躺在郊外的竹林里不省人事,着实有些荒谬。随即她联想到之前她和他聊天的异常。
“救了不该救的人,该救的人却死了。”宁遂远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十分悲伤。
突然,明淳很好奇宁遂远这个人曾经都经历过什么。
“对了主子,荆州那边传来消息,刘将军集结一万八千名效忠晋朝的将士在荆州一处校场训练,等候主子的命令。另外,傅明熙也到了荆州。”
“荆州的那边的官员都打点好了吗?”
“主子放心,都已经换上我们的人。”
明淳点点头,示意她出去。明淳换上一身素净的白衣,来到傅氏夫妇的灵堂前跪下,含泪说:“父皇母后,女儿不孝,即将进宫为妃,服侍仇家。但女儿傅明淳在此发誓,必不会忘记乱臣贼子成子筠罔顾人伦、弑君灭国之仇。只要我傅明淳在世一日,必将以杀贼复国为道,以成子筠的鲜血来祭拜父皇母后在天之灵。”
随后,她沉重的磕了三次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