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皇上,高丽、匈奴、突厥、楼兰、西凉等国特派使臣进宫祝贺宸朝建立,新皇登基,臣下已经将使臣们安排好了,明日他们就会上朝朝拜。”吴跃将军第一时间把喜讯告诉成子筠。
成子筠说:“上次突厥被打得落花流水,还闲不够是吗?尔今还敢出现到我眼皮底下?”
“突厥使者这次来正是代表突厥王来俯首称臣的。”
成子筠不屑一顾,连贡品礼单都懒得翻看。“出逃的前朝皇室子弟可都找到了?”
“前朝太子傅明熙和帝姬傅明淳都匿藏在天承山庄中,属下已经派人盯住天承山庄了,只要皇上下令,臣立马率军清剿前朝余党。”
“不要轻举妄动。同样的命令,朕不想下第二次。”
吴跃记得,之前他派人刺杀明淳帝姬,成子筠一怒之下下令所有人不得伤害傅明淳。逼宫之前,成子筠还特意告诫九娘要把握分寸。然而,这些举动不仅无意义还与大局格格不入,吴跃只好问:“臣斗胆问陛下一句,陛下可是看上前朝的小帝姬了?”
成子筠心头一悸,堪堪说:“留着她,一来是告诉天下人,晋朝气数已尽,朕逼宫不过是顺应民意,登基后朕决不是嗜杀成性残害前朝余党的暴君。二来厚待前朝皇室子弟,可以平息为前朝意不平的人们的怨气,有利于国家稳定。这样的解释,你可满意?”
最后一句,帝王之气四溢,成子筠向吴跃施压,不再给他任何质疑的机会。
“皇上文韬武略,臣望尘莫及。”吴跃见皇上那么认真回答,立马跪下。俗话说“伴君如伴虎”,所言一点也不虚啊。不过,吴跃跟随成子筠多年,最能摸清他的脾性。有些事情,不必说破,点到为止,足矣。
最近,明淳的生活十分规律。巳时起,午时吃早午饭。吃过午饭后便和阿夜在山庄里散散步、晒晒冬日的暖阳,顺便消消食。
未时,她喜欢在院子里的木廊上,放上几个软软的小团蒲,置上一个桌案,案上有一壶刚刚泡好的雨前龙井茶。午后的时光,她在一边翻书,阿夜在一边处理天承钱庄的事务。两人坐在木廊上各做各的事情,偶尔累了抬眸对视一眼,就足以驱除掉身上所有的疲倦。但每每都是明淳先招架不住,看两个时辰书后,她就枕着阿夜的大腿睡着了。
冬日的风有一丝凉,阿夜看着阿淳睡得醇香,也不忍心叫醒她,徒自将披风当作被子盖在她身上。有一缕不安分的发丝落在明淳的脸上,遮住了她的眼睛,阿夜轻轻的把调皮的发丝拨开。当手指碰上她清凉的肌肤的时候,阿夜感受到从未有过的甜蜜。
到了晚膳时间,有时明熙也会过来一起用膳。用过晚膳后,明淳和明熙换上丧服在父皇母后的灵位前守灵。因为明淳身体还在康复期,不易久跪,所以大部分时间都交给明熙一个人来守。
若非说最近她的行程有什么例外,那就是她特意见了一个人——父皇的亲信,前禁卫军首领李哲。
明淳先是核实他在成王逼宫当天行踪无异后,开门见山问他:“你可愿助我一臂之力,清剿乱臣贼子,重建晋朝?”
李哲听后大吃一惊,没想到“复国”二字是从明淳小帝姬口中听到的。他一片丹心报皇帝傅钧,如今皇帝被害,晋朝覆灭,一腔热血难凉。明淳一出口,确确实实正中他下怀。
“臣一生誓死效忠皇上,誓死捍卫晋朝。如今国家有难,岂能畏缩?”
“明熙自小位处东宫,**王之术,虽机智过人,但无将领行军打仗之才,以后还多多需要李首领的辅佐啊。”
“帝姬放心,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李首领不亏是晋朝的铁血男儿,果真不同凡响!”明淳听到李哲掷地有声的承诺,感动不已。
皇宫,旭华殿。
殿内依旧金碧辉煌,若不是正上方坐在龙椅上的人变了,还真感受不到皇宫有一点改朝换代的痕迹。除了将朝廷、皇宫内外换成自己的人,其他的成子筠基本沿用晋朝的体制。但他也懂得吸取晋朝灭亡的教训,一登基就连发几道政令,严查严惩贪官污吏,整顿朝纲,兴修水利,开仓赈灾,减轻税赋。一时间,宸朝新登基的皇帝就获得颇高的民意。
但是当皇帝也是有烦恼的。现在成子筠就烦闷得很。他登基后面临着每一位单身成功人士都要经历一件事:催婚。
“综上所述,为了后宫和谐安宁,为了给天下人做表率,为了宸朝的延续,为了江山社稷,请皇上尽快立后。”为了表示诚心诚意,斗胆御前提议的大臣边说边跪下行大礼。
成子筠听他磨了半个时辰,耳朵都生茧子了,敷衍道:“要不你来管朕的后宫,安了你们这群‘忠臣‘的心。”他开始纳闷,这么当初拓充势力招揽党羽的时候,没看清这群人是不是那种固执迂腐的老顽固呢?
大臣听皇帝这样说,死的心都有了。“万万不可,那成何体统啊。”
“够了够了,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成子筠不耐烦的下逐客令。
“皇上!”大臣就是跪着不起来。
“你还想以死劝谏是不是!”成子筠气的拿起茶杯,装作往他身上砸。
大臣吓得屁颠屁颠的滚。临到门口,他又折回来,看看这事还有没有希望。
“还不走!想死是不是!”成子筠咬牙切齿的说,这一次,他是真想砸人。
大臣立马头也不回的跑了。
成子筠坐回龙椅,脑子里骂着刘含辛就是一个有勇无谋的怂货。思路一转,倒还是回到刘含辛刚刚说的,后位空悬,好像确实不太好。
好像这个位子,除了她,其他人确实不太好。成子筠咂了一下嘴,打开杯盖,喝了一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