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里,楚府静悄悄的,黑暗中不时传来的蝉鸣声,虽说并不是连续不断,却也足够令人心烦。
云锦侧身躺在床榻上,听着外头断断续续的蝉鸣,心下一阵不安。她起身看向窗外,明月姣姣,沐浴着月光的树木轻轻摇晃,地上树影婆娑。再看向楚云泱的小院,并无任何不妥之处。嗯?不对!姑娘的门好像虚掩着!
云锦急急忙披上一件外衣,拉开门栓向楚云泱的院子走去。她步调一致,眉头微微皱起,轻轻推开了楚云泱小院的门。
院子里静悄悄的,云锦屏息向楚云泱房内看去,当瞥见被子里那一团隆起后,云锦松了一口气,随即转身离去。
与此同时,距楚府十余里的一处府邸却是灯火通明。萧时把玩着手中的折扇,一脸玩味道:“啧啧,真没想到弱不禁风温柔端庄的楚云泱也会这么离经叛道,真是让萧某人惊讶不已。不过话说回来,不枉楚浔那小子那么疼你,你敢只身去北方,就不怕再也回不来?”
楚云泱瞥他一眼,毫不客气地道:“我兄长对我好我自然无法放任不管,你以为是你吗,凡事以利为先?”
萧时挑眉,“啪”的一下把折扇合起,沉声道:“呵,你说到倒是轻巧,管?你怎么管?你可知你要去的是什么地方?我帮你出府,是看在你哥的份上,可我不会送你去北地。”
北地,向来是荒凉之地。先不说现在战势严峻,三教九流的路子数不胜数。单单是北地的风雪,就够人吃一壶了。楚云泱又在南边长大,自小身子骨弱,到了北地,岂不是更遭罪?
楚云泱显然不会不知道这一点,可她还是选择前往北地,一时之间,萧时也不知如何,但楚浔离开前,是向他开过口的,怎么着也要护好他妹妹。
“你不送,难道我就不能自己去吗?”
一抬头,见坐在下首的楚云泱噘着嘴,气鼓鼓地瞪着他,还带着一丝小委屈。萧时顿感头疼,楚浔失踪的消息他早就知道了,虽说这么多天毫无消息,可他知道,楚浔定然不会出事,也许迟迟不现身是他的局呢?
萧时叹了一口气,劝说道:“你相信我,你哥没那么容易出事,他那么聪明一个人,没准这是他的计谋呢。你想想,你非要去的话,被抓了不是添乱吗?”
“相信?”楚云泱却像受了刺激般,声音陡然搞了一个度,“凭什么相信你?你们都以为我兄长足智多谋,一遇上什么事就把他推出去,他一个文官啊,他不是刀枪不入,他不是神!可那群朝廷上的废物让他一个文官去平叛,简直荒唐!”
萧时吓一跳,急忙喊:“你凶什么?又不是我推他去的,凶我也没用啊。”
楚云泱死命地咬着唇,却还是止不住眼眶中的泪水,她轻轻地哭起来,抽噎道:“我哥他一定出事了,他承诺过每三日给我一封信报平安,可如今我已有七日没收到信了。他再是怎么布局,也不会不传信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