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静罗缓步走来,身边的花草自愿成为她的装饰,缠上她的锦布鞋和裙摆。
“蔽甘,别烦皇上,快过来。”
蔽甘看了看常静罗微曲的手,听话的走向这个刚认识两天的人。
“妾身给皇上请安。”
“不必多礼。”这个一见如故的眼神把天涯别浇熄火了,所有感情淡化,而且觉得浑身不自在起来。
天涯别看见常静罗明亮的双眼忽然如一汪死水,震惊得猛了睁下眼。
天涯别听见常静罗似乎在呢喃:“回不去了,都……了…”那嘴角妄图勾起,却僵硬难以动弹,只好一抽,一抽…
冰水注入天涯别的胸腔,他无法呼吸,想咳嗽但发不出声。
天涯别觉得这不是帝王之胆气,抬头挺胸鼓起勇气看向对方,只有自己知道心悸。
“不能久留不能久留不能久留不能久留……”
但气势要在!!!
“你…怎有胆打断朕的谈话?”
“朕问你话!为什么不出声!”
“抬头!”
常静罗抬起头,重重的叹了口气,眼神逐渐清亮,天涯别在里面看见了自己。
“回皇上,妾身见不得蔽甘妹妹受欺负罢了。”
蔽甘猛一抬头,喜悦与钦佩溢出眼睛,好像在发光!
这么一对比,天涯别对这两个人的感情有了微妙的差别,脱口而出:
“朕就爱欺负这种家伙。”
蔽甘大步走向天涯别,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和我玩可以,不许欺负我!”
蔽甘没觉得天涯别有欺负自己,但人家都这么说了,不就是期待回应他一下嘛。
天涯别竟然没有龙颜大怒,反而往后退了一步。
奇怪了,常静罗竟然先去看蔽甘的拳头,甚至悄悄闻了闻。
蔽甘也傻傻的凑过去,看指节上的毛。
“朕,是真的皇上。”天涯别似乎被冷落了,不知所云地强调一句。
“就算是皇上,还是不能欺负人,皇上就该是为天下人做榜样的!应该…应该做好榜样!”哎呀,有个词就憋在喉咙眼儿,怎么就说不出来?
“……”竟然戳到了痛处一般,天涯别低头咬住牙关,咽了口唾沫,只求离场。
常静罗看着他这般尴尬,条件反射似的无奈地替他打圆场:“陛下本就很勤政爱民。”
蔽甘看了眼常静罗,露出了“不敢苟同”的表情。
“你的话,朕听了。”天涯别终于正视这两个女人。
可以看见…
当今皇上被气的眼泪汪汪的。
“朕以后……”
“该用晚膳了,皇上快回去吧,一会儿都凉了!”
天涯别扭头就走,孤单的身影可怜兮兮。
看得蔽甘眼酸酸,心软软。
“皇上都这么大了,还哭。”蔽甘闷闷地嘟囔着,抓着常静罗的袖子往回走。
“你不能这么早下手。”常静罗跟着蔽甘的步子,平稳地移步。
“下手?”
“嗯,我们刚进宫,风头没过,仍然有眼睛盯着我们。”
“…麻烦啊…我的大刀早已饥渴难耐…”蔽甘差不多听懂在说什么了,不过毕竟和自己没关系,顺着说下去就好。
“哼。你可真会说。”
蔽甘偷摸着想:“这个人…笑起来声音好怪啊。”
“总之…不急于一时…尽管他昏庸无能,但掌权不多,不急着杀。”
“所以…是等他掌实权了…再…咔嚓!”
“…也不是…等他要做什么大坏事再杀…”
“那可就晚咯!”蔽甘隐约觉得常静罗在回避什么,抱着探寻真理的想法不断推翻对方的言论。
“现在是不能杀…罪不至死啊。”常静罗低头,在地上磨磨脚尖。
“哦~”看来也不好打听,蔽甘决定先放一放,路边拽了只狗尾巴草,笑着扫了扫常静罗的脸颊:“姐姐,我在东边那座,有空找我咯,拐弯啦,再见。”
常静罗向南走,在路上,绸缎做的衣服的衣角多了个搓出来的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