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我冲进去正撞见那场面!”蓝衣侍卫盘腿坐,扭了下脖子,像其他人致意:他要开口说话啦!
“啧啧啧……那叫一个香艳啊!”
“啥啊……麻溜的!别放屁放一半!”
“哎呀……我看了后啊……!”
“咋了啊,你那玩意叫屁崩啦。”
“啧,还没见那玩意儿呢,他们刚开始,我老远就听见好像娘娘在叫救命,我也没敢去,以为皇上就是搞个霸王硬上弓。”
“就是,我见你不动,我也不动。”他左边那个,学着话唠盘起了腿。
“不过听多几声心里也硌得慌啊,哪怕皇上不疼娘娘,咱也不能完全不管是吧。”
“屁话!人家都是皇上的人了!”
“嗨,肤浅。再来说我就看见那香艳场面了啊,您猜怎么着?”
原来想逃避这个问题的,刚打算收拾好就去换班的,现在都不经意竖起了耳朵,伸长了脖颈。
“快把你这长屁放完喽。”
“皇上娘娘,衣衫不整,躺在地上啊……”
“啥啊……那皇上是咋伤的啊!”
“屁大点儿孩子还学人事,肾虚!”嘘……这句话当然压低了声说。
众人诧异,只听“咔”,一声虚咬牙。
“狗屁。”
再说到那传在侍卫嘴里的俩人,一个在太医面前,一个在太医身后,一个横着,一个竖着。
蔽甘见那太医左摸摸右摸摸,时快时慢;前掐掐后扎扎,交错进行;哎,自己医术不精,看不出什么名堂只是干着急。
“大夫,皇上还活着吧?”
“死人有什么好倒腾的。”苏什拔掉天涯别背上最后一根针,把脉。
苏什表情越来越复杂,右手已经爬到天涯别的上臂,最后在差不多拇指处扎了一针。
“我从未见过这脉象,血管鼓胀,时紧时松,似有土崩瓦解之势。”苏什扭头看蔽甘,“你也学医,来看看。”
蔽甘听到这句话便低下头:“说来惭愧,我只是幼时替家里药房打下手,认得几味药,并不懂医的。”
“……哎,罢了。”说罢,苏什又掰开天涯别的眼睛,“可能皇上很长一段时间都看不见东西了。”
“什…什么,皇上是瞎了吗!”蔽甘几乎被自己的话噎死,好像有什么东西往肠子那里沉,脑子里拼命检索下一句该说的话。
“不太清楚。”苏什又取一针,穿线,烧得红光刺目,轻轻甩了甩,刺进天涯别的百会穴。
见那皇上忽然拧眉,五官同时向鼻梁方向聚,层层褶皱几乎拧成一个疙瘩,潇洒与戾气荡然无存,只有咬紧的牙关在宣誓痛苦。
蔽甘看得两腿发麻,几乎站不住,背上一块沾满了褶子与手汗,又怕又奇,干脆颤抖着向前走了一步。
只是看得太细,见那细线连着针肉眼可见地乱抖,最后竟钻进苏什命门,让其血管暴动!吓坏了这小姑娘!
“铮!”那针如箭出弩,一半生生钻进了床头枕木!
苏什费好大劲才将其拔出来,冷静下来揉捏自己的小臂。
“大夫……”
“快!笔墨!”苏什活动了下手指,左手拽起床边的处方单。
蔽甘前后翻找无果,便叫到:“闻白!取笔墨来!”
哎呀,这不是娘娘宫里啊!
“算了!”苏什咬破食指,写了一些鬼画符的东西,中间停了两次等血,末了在自己的药盒里沾了点粉末。
“你去吩咐伙夫,炖只老母鸡。”
“……哦……啊,好,不过皇上现在太虚,不宜大补吧。”
“他不宜我宜啊。”
“行,要重口点儿吧。”
“少放辣子。”
“皇上也得吃点吧。”
“白米粥。”
“太医大人就是这么说的,两只老母鸡,一碗白米粥。”蔽甘挺胸抬头,向御膳房的大厨解释皇上等人今天的伙食。
“不是,娘娘,臣虽然就是一做饭的,但也知道大病初愈,大补不宜,皇上虽然卧床,但正昏迷,且不知病因,不能瞎吃啊。”
“你又不是大夫。”蔽甘很别扭,在这种情况下她又很撅。
“但我们是伺候皇上吃饭的,怎么都知道一点。”
“宫里难道没有母鸡吗?”
“娘娘要是要,那就没有。”
“你搞歧视!”蔽甘很气!
“静罗娘娘也不过只为皇上求一方甜点,太后大人也只是请我们看管好皇上的饮食,哪见过你这样的要求。”
“知道那太医是何许人吗?”
“一定是江湖骗子罢了。”
“错!二十五年前,子午岭南山脚有仙气飘出,子时二刻!天雷震怒,乌云齐聚凝结为涡状,其中心一道白雷冲向那道仙气,未闻其声,先见火星四溅,击中一支绿叶柴胡,柴胡灵魂同时吸入仙气与雷怒,霎时通灵,便求得人身。”
“无凭无据,你爷爷编来骗小孩儿的吧。”
“可有依据。”蔽甘从袖中拿出一支柴胡,看模样有头有腿,若是比做一人,则是膜拜祈祷的动作,“你可别得罪这药仙,他还要去拯救苍生呢。”
“……怕要等到晚饭时刻了。”
“少放辣子。”
在第二个爹那没学啥东西,倒是吹牛逼的技术越来越厉害了,蔽甘这么想着,一边又揉了两下柴胡的根须。
果然,帮别人就是帮自己啊,想起上次又晕在自己床上的思明,蔽甘感觉充实而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