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健康。”
在医院里，有些微胖的呱太一声开口。
坐在旋转式办公椅上，呱太医生转过来，看着阿尔巴特和茵蒂克丝。
神裂火织和史提尔可是用非法手段进入的学园都市，并且他们也有自知之明，没有跟到医院来。不过茵蒂克丝根本不管那一套，追着受伤的上条当麻就来了医院。
并且现在眉头紧皱的看着呱太医生。
用她的话来讲，「魔法师中虽然有不少的怪人，但是都没有科学家怪。」
如果阿尔巴特没来的话，她可能就要硬着头皮面对呱太医生。
“又是你啊。”呱太医生无语的看着阿尔巴特。
“既然你不是病人，我也不和你用敬语了，我只有一个问题要问你，这是我身为医生最初，也是最后的一个问题：你来这里到底是干什么？”
阿尔巴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和上条当麻也只有一面之交，虽然用「滞空回线」知道事情的全部经过，不过这时候突然站在这里也让他觉得手足无措。
这就像是几个人聊的很嗨的时候，你突然凑过去一样，明明开头和经过都没有他，但是结尾突然出现了。
“先不说这个，突然窜出来的那个没有学院ID卡的修女还真是吓了我一跳呢，要不是你的担保，估计她都被警备员抓走了。还有，学园都市的卫星貌似还被击毁了一架，现在风纪委员和警备员应该都焦头烂额了吧？”
说好的最后的问题呢？阿尔巴特心里也有些混乱，亚雷斯塔昏迷了，现在在学园都市做主的就是他。
早知道会击毁卫星惹出这么多乱子，昨晚阿尔巴特就算是迟到也要去找他们。
“这些事先放一放，我现在也焦头烂额的，这边还有需要我做手续的地方吗？”
“嗯……”思考了一会，呱太医生摇摇头，“作为病人家属确实没有了。”
阿尔巴特叹了一口气，“那就好，我先去看一看那个修女，还有不少事要做呢。”
头痛的回到病房，茵蒂克丝还在等上条当麻醒过来。
“你手上的信……”
还在头痛的阿尔巴特发现了，在茵蒂克丝手里，有一封画着爱心的信封，用的还是非常少女的颜色。
“唔……”
茵蒂克丝嘟着嘴，用粗暴的方式拆开了信封，拿出里面的信看了起来。
这种好孩子不会做的事，身为修女却如此熟练。
看着茵蒂克丝的表情，阿尔巴特就知道现在不应该去打扰她。
捡起来地上的碎屑，看着发信人：火焰魔法师，收信人：亲爱的上条当麻。
阿尔巴特背后传来一股恶寒。
假装人畜无害的站在一旁，阿尔巴特用「滞空回线」偷看着纸上的内容。
信的内容是这样的：
我就不浪费时间跟你说客套话了。
虽然我很想跟你说臭小子你干得好，但是如果要写这些个人想法，或许把全世界的树都砍来做成纸都不够我写吧，所以这部分我也省略了，臭小子。
这种语气的文章，足足写满了八张信纸。茵蒂克丝一言不发，把每一张都仔仔细细地揉成一团，往身后丢去。看着好像受尽欺负，快要哭出来的茵蒂克丝放出了一种莫名压迫感。
第九张，也就是最后一张信纸上，写了这样的内容：
总而言之，基于最基本的礼貌，既然你帮助了我们，我就把那孩子现在的状况跟你说明一下。免得你将来还要跑来找我们还人情。我先说好，下次见面我们就是敌人了。我们就是无法信任科学，所以趁医生不在的时候，我们也检查过那孩子的身体。不过看来真的没有什么异常。英国清教上层所下达的指令，表面上是要我们立刻把已经被除去项圈的那孩子带回去，但实际上他们也是在观望今后的发展吧。虽然以我个人来说，实在无法忍受让那孩子多留在你身边一秒钟。但是，那孩子现在有了利用十万三千本魔道书知识来施展魔法的纪录。当然，严格说来不是那孩子施展的，而是教会输入她体内的系统自动书记所施展的。但是，问题在于现在自动书记已经被破坏，她是否有能力依照自己的意志来施展魔法？如果，因为自动书记的丧失而让她原本的魔力恢复，恐怕我们就得做好万全的准备才能应对这个状况了。
不过，失去的魔力再度恢复这种事情是不太可能发生的。我们只是慎重行事而已。毕竟能够自由操纵十万三千本魔道书的人，是多么的可怕。
（对了，这可不是意味着我就这么把那孩子让给你。等到我们搜集了够多的情报，装备也齐全之后，会再上门夺回那孩子的。我不喜欢偷袭别人，所以你就做好心理准备等着吧。）
P.S.这封信在看完的同时，就会自动爆炸。虽然多亏了你，才让我们发现事实真相，但是没经我们的同意就玩这种赌注，算是给你的惩罚。我估计大概会炸掉你那自豪的右手一根手指头吧。
信纸的最后面，竟然画着史提尔最拿手的符文。
茵蒂克丝才刚急忙把信纸丢出去，信纸便发出拉炮般的声响，被炸成粉碎。
“明明是我让他知道真像的，怎么就变成上条了？”
对于那种小爆炸，阿尔巴特的反应就像是没有看见一样。
这时候，床上的上条当麻也醒过来了。
躺在纯白的床上，他费力的坐了起来。
「呱太医生天下第一！」阿尔巴特心中很震撼。
被那种魔法羽毛击中了身体多处，当时阿尔巴特还以为世界上要找一个好人呢。但是他竟然还活着！
“请问……”头上包着绷带的上条当麻微微偏着脑袋，开口说话，“你是不是走错病房了？”
上条当麻的声音如此客气，而且充满了迷惑，是一种打探对方底细的声音。
简直就像是打电话给一个从来不认识的人时会用的口气。
茵蒂克丝微微停止了呼吸，只敢低头看着地板。
这是最失败的结尾。
名为上条当麻的人还活着，但是属于他的心已经死亡了。
虽然呱太医生说过，这家伙的脑子就像是人掀开头盖骨，然后把电击棍伸进去搅拌了几下一样。和化学性十一不同，这完全就是物理性的脑细胞毁灭。
但是偏偏如此，拥有能无效一切异能、魔法的力量存在于他的右手。
也就是说，不管什么样的治疗，超能力也好，魔法也罢这些都不能救治上条当麻。
茵蒂克丝吸了一口气，仿佛要把涌上胸口的某种情感给重新压抑下去。
看着眼神空洞，真的已经忘记了自己的上条当麻，茵蒂克丝孤零零地站在病房中央。
“当麻！你不记得了吗？我们是在学生宿舍的阳台相遇的！”
“我曾经住过学生宿舍吗？”
“当麻！你不记得了吗？你的右手把我的移动教会给弄坏了！”
“移动教会移动教会运动协会（注：移动教会与运动协会日文发音近似）？听起来像是个健身中心。”
“当麻！你不记得了吗？你为了我还跟魔法师大打出手！”
“当麻是谁？”
茵蒂克丝几乎不敢再问下去。
“当麻！你不记得了吗？”但是即使如此，这句话还是非说不可，“茵蒂克丝最喜欢当麻了！”
“对不起”表情空洞的上条当麻再次开口了，“茵蒂克丝听起来不像是人的名字。我有养过猫或狗吗？”
茵蒂克丝的胸口，涌起一股想哭的冲动。但是，茵蒂克丝却克制住了自己，将所有感情吞了回去。
她忍住自己的感情，露出心酸无比的笑容。
“骗你的啦！你上当了吧！哇哈哈哈哈哈！”
茵蒂克丝僵住了。
表情空洞的上条当麻带着不安的表情完全消失，宛如改头换面，变成一副露出虎牙好笑的表情。
“我说你是猫或狗干嘛还那么感动，你是被虐狂吗？你该不会很爱戴项圈吧？喂喂，我可不想落得在这种年纪，因为绑架女童而被捕的下场啊！”
原本表情空洞的上条当麻，染上了恶作剧的色彩。
看着眼前的一幕，阿尔巴特摇摇头走掉了。
用「滞空回线」他看的清清楚楚，史提尔根本没为她解释过。在原本的上条当麻心中，阿尔巴特依旧是一个威胁茵蒂克丝的坏魔法师罢了，但是现在呢？这个上条当麻面对他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而在茵蒂克丝回到病房之前，上条当麻就已经醒过来，看着茵蒂克丝记录的最近几日的日记，编造了刚才的故事。
“那个家伙应该失忆了吧。”
呱太医生突然出现，向阿尔巴特搭话。
“是啊。”阿尔巴特并不隐瞒，“不过他还是他，并没有什么变化。”
“因为记忆问题，产生性格变化的案例也不少，你怎么能肯定这一点呢？”
“谁知道呢，这能只是我微不足道的直觉罢了。”
看着呱太医生，阿尔巴特笑了出来。
上条当麻一直是上条当麻，直到现在，他那种一眼就看得出来的，虚假的伪善者的灵魂。
一边自嘲着自己的弱小，又一边去多管闲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