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正中央的金色龙椅上做着一个中年男人,他曾在困兽场出现过,参与过那场战斗的人倒也算见过一面。只不过换了一个场地,那人身上的气场就变得不一样了起来。此时在这大殿之中,进来的人面对那高高在上的帝王,不自觉地生出一种臣服感。这是一种神奇的力量。
此时大殿内只有帝王一人,带头的侍卫将众人领到后没有跪拜行礼,而是深深鞠了一躬以示诚意,“陛下!人已带到!”
“入座吧!”
“遵命!”
那带头的侍卫随即走到了一旁的位置上坐下,只是他坐的位置十分显眼,按礼来讲是手握兵权的将军当处的位置。果然,此人并不是寻常之辈。
“今日我召集诸位前来!想必在路上已经有所耳闻了吧!”
帝王这句话自然是有埋汰那位将军的意思,那将军笑了笑却没有说些什么。
“如果陛下是为了大皇子之事,吾等认为,不值当!”
这次开口的依然是刘备,在罪恶的泥石流中摸爬滚打出来的他,对眼前帝王身上那些所谓的光环并不感冒。以至于他的言辞都有些过激的意味。
帝王被刘备的话呛了一下,忍不住说出了一些足以让尚礼的官员抓破脑袋的话,满满的市井风味,“你们将我的儿子打了个半死,到头来还不让我这个当爹的寻仇喽?”
刘备愣了一下,准确来说在场的众人除了那位将军外都愣了一下。他们无法想象大唐的帝王竟然会像个市井小混混一般讲话。
“此事是大皇子有错在先!强抢民女不成,还准备杀人灭口!”
事情的原委从刘备的口中缓缓道来,关于此次事故的一切,不久前已从李白和吕布他们的口中得知。
“证据何在?”
这位大唐的帝王装起了无赖,完全将所谓的事实置之不理。对于一件犯罪未遂的事,早已知晓情况的他竟然会要求所谓的证据。
刘备被这句话逼得不轻,却还是顽强的挺了下来,“如果陛下执意如此,不妨去长安城内走访走访!那些民众的口中,会给你不错的答案!”
“愚民的话,不过是随手便可以操纵的东西!”
帝王毫不留情的回击着,今日大殿之上他所做出的一切,处处充满了刁难之意。这位大唐的皇帝陛下想要借此事来立威,以此来维护自己的地位。但是,他做的实在是有些过了。
“陛下若是认为自己所说的话问心无愧,吾等自然不好说些什么!最多也只会认为,所谓大唐的明君,也不过如此!”
刘备已经开始受够了这位帝王的无赖,他不想和不讲理的人讲理。
“此时在你面前的不是一位明君,而是一位要替被打伤的儿子讨回公道的父亲!”
帝王终究还是转了口,他开始转换自己的身份,以为这样就能够维持住所谓的尊严。
“那在所谓的父亲眼中,强抢民女和意图杀人,便不是公道了?”
大是大非这种事上,刘备是绝对能站稳脚跟的。眼前这位帝王所做的一切也不过是小孩子的嬉闹,没有任何道理可言。
“在这个大唐,我就是公道!”
帝王终究失去了任何足以站得住脚跟的东西,失去理智的他终于说出了自己最想说出的话。他是高高在上的,也喜欢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任何违逆他意志的人,都没有用处。
坐在一旁的将军无奈的笑了笑,自从帝王开始争辩的时候他就一直在笑着,似乎是嘲讽着什么,又对什么无奈着。或许,他也很羡慕这种敢于争吵的勇气。
“那陛下可还做明君吗?”
沉默了许久之后,刘备问出了这个钻心的问题,他放弃了与之争吵,而是想着办法去嘲讽这位帝王,用自己的方式鄙视着大权在手的肮脏家伙。
“本帝就是明君!即便是杀了你们!本帝依然是明君!即便是后人史官记载,也绝对会记载着,本帝是个明君!”
破声大骂,情绪激动,蛮不讲理,便是眼前这位帝王的真实写照。此时的他,实在是过于肮脏,也过于嚣张。
“如此说来,陛下是准备杀掉我们!来掩盖你儿子犯下的过错了?”
刘备毫不留情的拆穿着眼前之人的虚伪面具,那沾满血腥的肮脏已经无处可藏。
“以后若是您的儿子再犯下其他过错!是不是也要一并杀光呢?”
未等帝王开口回答刘备的话,殿外又是一道声音传来,这道声音充满着苍老之意,却有着一股敢于天争,与地斗的力量。
闻言的众人都为之一愣,那位沉默将军脸上的笑意更浓。方才还嚣张无比的帝王,此刻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这位老臣会到来,甚至开始后悔自己曾经当着众臣的面恩赐的权力。若见陛下,任何人不得阻拦!
“不知陛下,是否准备将老臣一并杀死?”
声音越来越近,只见一位老者匆匆忙忙从殿外赶来,而他的身后跟着一个少年,竟然是未回到小店的司马。
见到司马,刘备等人的心里就有了几分思量,他们自然而然的把这位老臣的到来归功于诸葛的谋划。不得不说此刻到来真是恰到好处,作为大唐之中唯一敢于皇帝据理力争的人,也只有他能够和这位帝王抗衡。
帝王沉默了起来,面对这位老臣的质疑他终究没了底气,更不可能说出方才的那般混账话。
“可否请陛下再说上一说,何为公道?何为明君?”
十足的霸气,同时充满了火药味。苍老的声音如敲响的古钟在大殿内回荡,狠狠的砸在帝王的心口。
“本帝要为自己的儿子找回公道!他们打伤了我的儿子!我处理他们!这就是公道!”
似乎是被击中了什么痛楚,本来就十分愤怒的帝王在剧烈的愧疚与逼问下再次被引爆。他早就陷入了疯狂,此时也只会更为疯狂。
咄咄逼人的老臣微微沉静了下来,他和那暴怒的帝王对视着,缓缓开口:“那依陛下而言,他们的公道谁来讨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