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喻家兄弟这边可就惨了。
小车转道,开往山里,在一片荒地停下。
几人下车,喻家兄弟没等花姐叫骂,就老老实实的跪到地上去。
喻二哭丧着个脸,哀求道:“花姐……”
“花你妹!”花姐打断他话语,手一扬,从袖子里飞出个铜铸手环,悬在半空中散发出灰色光芒。
光芒下出现一只浑身骨甲,形似黑狗的生物,呲着一口尖牙,身体变作轻烟,从喻二眼鼻口钻入。
毫无防备的喻二眼珠子都要瞪出来,嘴里发出不似人声的嘶吼,抱着头四处乱撞。
喻大更是不堪,只感觉胯下一凉,连尿都吓出来了。
等到喻家兄弟都尝了一番“咀魂”的味道,已经过去三个小时。
花姐却没有收回那只黑狗,手捧着咀魂镯把玩,呵呵笑道:“白元正逃进山里,要靠这‘咀魂’带路才能找到,它不能离开咀魂镯太久,你们谁当它的载体?”
瘫在地上的喻大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跳了起来,指着喻二大叫道:“他可以,他神魂坚固,能承受的住!”
花姐看向如同死了爹妈一样的喻二,心中也是有些唏嘘,这两兄弟她用的还算是顺手,只是喻大这么一句话,喻家兄弟可算是废了。
她也不是心软的人,掐起法诀来,把咀魂送进喻二体内。
就看喻二衣衫炸成碎步条,背上生甲,嘴角獠牙长过下巴,手脚化作兽掌,成了个半人半犬的怪物,还“汪汪”叫了两声。
花姐把手腕上的咀魂镯取下来,变成一袭红袍,遮住喻二身子。
又默念咒语,就看喻二身躯变得庞大,人立而起,连头发都花白一片长过后腰,认准方向闷头狂奔。
不大会儿功夫,就到了白元正被袭击的地方,喻二鼻子抽动两下,下山绕进深谷里。
从崖上朝下看,郁郁葱葱,谁又知这深谷里最多的是落叶腐烂带来的淤泥沼气。
白元正身子完全陷在泥里,好巧不巧,剩个鼻子露在外面呼吸,真是佛祖保佑。
泥里渗出他的金身之血,让淤泥咕噜冒泡,竟使得这地慢慢沸腾起来。
要是被自己血给煮死了,白元正泉下有知,怕是宁愿被黎疯子一刀给砍了算咯。
只是如今他全身骨骼断裂了九成还多,只余一丝法力护住神魂不灭罢了,若无人搭救,十死无生。
喻二循着血味,遇到河就跳过去,碰到树就撞断,到了淤泥地前,却犯了难。
“咀魂”和他融为一体,成了实物,相对应的他也继承了“咀魂”怕水的特性,哪怕是这淤泥地里一点点水。
只得用爪子划下几块木板,不等他把木板丢进淤泥里。
后头赶来的花姐一脚踢开他,骂道:“蠢东西,滚开。”
手捏印诀,喊一声“起”!
没有如她意料中的那般,白元正非但没有起来,他流进淤泥地里的血还自发升在半空,成一金红光罩,将他护在当中。
不等花姐有下一步动作,喻二大惊失色道:“花姐,薛少帅来了!”
花姐扭头看向天际。
就看一道明晃晃的剑光从天边掠来,还没靠近,就令她感到一份令人心安的温暖,真不愧是正派弟子,纯阳门下。
只可惜这份温暖与她无关。
“撤!”花姐不甘心的又看了白元正一眼,带着喻家兄弟退走。
圯上镇外,薛让带着薛芸舒踏剑飞天,尽显修士本色。
薛芸舒探头探脑,问道:“薛让,你还真的要去抓小排骨呀?”
薛让闻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薛芸舒眼珠子转了转,嘻嘻笑道:“飞剑飞这么慢,你是不是怕抓了他,沈娉会生你的气呀?”
“闭嘴!”薛让被戳破心事,很是不满的叫了声,看到薛芸舒笑脸一僵,又有些愧疚。
眨眼间,已到深谷上。
见着林中金光隐约,薛芸舒也顾不得和薛让顶嘴了,忙说道:“下去看看!”
飞剑缓缓落下,薛让说了声,“要是太白楼先找着他,你可别怪我袖手旁观。”
“知道了,袖手旁观嘛。”薛芸舒满脸不信,等飞剑落了地,忙跑进林深处,就是“哎呀”一声。
“怎么了?”薛让喊着,一小段距离,怕薛芸舒出事,愣是用出纵地金光,转瞬便至,心下松一口气,抱拳道:“蒯主事。”
蒯过目露思索神色,回礼道:“薛少帅。”
蒯过和薛让一般无二,都是官宦子弟,这才能一进入太白楼,便得了个主事的位子。
而薛让家世更为显赫,只是心气太高,只是在六扇门里挂了个缉神司少帅的虚衔。
蒯过目光落回白元正身上,抿了抿嘴,轻声道:“少帅也是来抓白骨的?”
“一个小妖魔而已,蒯主事不会以为,我是特地为他而来的吧?”薛让反问一句,用眼神制止了想说话的薛芸舒。
蒯过很是讶异,背对着薛让,抬手指了指白元正,“少帅可别告诉我,你不知道白骨就是白元正。”
顺着蒯过手指着的方向看去,金红光罩下,依稀可以看出淤泥里有个人。
薛让打了个哈欠,满不在乎道:“蒯主事只要不私心作祟暗下杀手,其它的,我绝不阻扰。”
“呵,但愿你言而有信。”蒯过说完,微微退后一步,衣袍下被甲胄覆盖的手臂握起拳头,对着金红光罩猛地砸出!
一道拳印飞出,于半路上显出白虎异相,毫无阻滞的破开金红光罩,炸起漫天淤泥。
白元正亦是从中飞起,被蒯过丢出捆仙绳绑了个结实。
捆仙绳脱手飞出后,蒯过看都不看,扭过身子又是一拳,正对上薛芸舒袭来拷鬼棒,他借力飞身退后,将白元正抓起,歪着头冲薛让冷笑声,“薛少帅,这是何意?”
薛芸舒紧握着拷鬼棒的那只手微微颤抖,无来由有些害怕。
薛让站前一步把薛芸舒护在身后,笑道:“没什么,突然想起来今早他不是被你放了嘛,既然不是潜逃,你又来抓他,可有缉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