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致远铁青着脸,神色紧绷,不依不饶:“我这么做我是为了她好,你说那个李想有什么好的,我们女儿跟着他只会吃苦受罪,难道你还想让她跟你一样一辈子连添一件新衣裳,都犹犹豫豫舍不得吗?”
“今天我就把话搁这儿了,除非有车有房事业有成,否则谁也别想娶我女儿!”
“嫁给李想,你这辈子都别想了!”
洪亮吵闹的声音传入林平歌的耳朵里,她猛地怔住了。
这些话异常耳熟,年前在她和李想分手的时候,父亲曾说过。
“嫁给李想?”
“爸,我和李想已经分手了,你到底在说什么?”
林致远冷笑,张芸神色复杂,林平歌看着自己的父母,头痛的感觉再次袭来。
他们说她为了李想自杀了,可是她从未产生过这样的念头,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她怎么可能会为了李想舍弃自己的生命......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看看,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现在都能面不改色的撒谎了,亏我不顾性命把她从水里捞出来。”
说着,林致远甩了甩衣袖,一串轻薄的水珠落在林平歌衣襟上,她低头去看,被水珠打湿的病号服,颜色深了许多。
“从水里捞出来?我会什么会在水里。”
大脑的刺痛加剧,她痛苦的拧着眉,双手紧紧抱住膝盖,整个人像是处在风雨飘摇的海面上,不安而疑惑。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林平歌木讷的抬头去看,眼前却出现一张本该渐渐遗忘的脸。
病房外,李想两只手里满是礼品袋子。
“叔叔阿姨,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之前是我不对,惹二老生气......”
“够了!”林致远抬手打断李想的话,“你害平歌自杀不成,还想气死我们夫妻吗?”
“叔叔这话就严重了,我是真心想和平歌过日子,平歌现在怎么样了,我想去看看她。”
林致远虽然脸色不佳,却没有一味的制止,张芸微笑着接过李想手里的东西,低垂着眼,看不清神色。
果篮里的橙子,被捏变了形。
“平歌,平歌,你还好吗?”
林平歌双臂紧紧抱住自己的膝盖,原本戴在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现在正静静地躺在雪白的床单上,柔和的灯光打在戒指上,反射出一道清晰明亮的光线,照的林平歌眼睛有些难受。
李想自然也看到了这枚戒指,他把戒指拿起来,递到林平歌面前。
“平歌,你这是什么意思?”
“当初我与你订婚时,你答应过我永远都不会摘下它,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李想颤抖着死死盯着林平歌,张芸努了努嘴,被丈夫一把拉住,离开了病房。
“是,我知道我穷,我没有你有本事,在大公司给老板当秘书,但是我已经很努力的在追上你了,我们老板答应我,春节一过,他就升我做经理,工资待遇都上去了。”
“很快,我就能攒到钱娶你了,你为什么现在要把戒指摘下来,为什么?”
林平歌平静的看着歇斯底里的李想,低头把戒指拿了起来,递给李想。
“不用演了,这个戒指你熟悉吗?”
李想将要出口的话顿了一下,眼神躲开林平歌的注视,把戒指攥在手心,语气变得冷漠起来。
“当然熟悉,我送你的订婚戒指,你到底还要不要?”
他说的信誓旦旦,但脸上的表情却有些不自然。
林平歌忽然觉得可怕极了,她紧紧抱住自己的双腿,把脸埋在腿上。
三个月前,江氏与顾家发生冲突,当时江远深为了哄顾漫开心,把城中的漫希酒店送给顾漫,名字还是后来改的。
她当时与李想订婚不久,两人感情正是深厚时,为了在结婚那天给李想一个惊喜,她特意把李想送的戒指拿去刻了字。
这件事,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但是现在,李想手心里攥着的戒指内部,干净无暇,哪里还有她当初刻的字?
所以,她父母联合前男友,一同来演戏骗她。
此刻她身处的这家酒店,便是江远深送给顾漫的。
顾漫......
林平歌起身,脑袋却疼的厉害,像是针扎一样。
虽然眼前这一幕到底是怎么回事,父母为什么要骗她,她还尚不清楚,之前发生了什么她也不记得了。
但是,这里的一切都让她感到可怕,她要回家。
李想见林平歌起身要走,更加慌乱起来,他连忙要把戒指给她戴上。
“平歌,再等我一年好不好,我们有三年的感情基础,我知道你还是爱我的,我答应叔叔阿姨的要求,要多少钱我都愿意给,你嫁给我好不好?”
林平歌甩开他的手,头痛愈加严重,几乎站不稳。
“我们已经分手了,虽然我不知道你今天弄这一出是为了什么,但是李想,我们真的已经结束了。”
“放过彼此,好吗?”
林父林母听见里面的争吵,连忙推门进去,却看到林平歌痛苦的蜷缩着蹲在地上。
张芸眼底顿时红了一片,走过去扶起林平歌。
看到林父林母,李想更加着急,冲过去抓住林平歌的手,大声说道:“平歌,不论如何你原谅我了就好,我以后一定会加倍对你好,绝对不会再让你受这样的委屈。”
“你......”
张芸的嗓子像是被棉花堵住了一般,眼圈红红的看着紧蹙着眉,脸色苍白的林平歌。
一直没说话的林致远开口了,他指着林平歌,对李想说道:“还不过去扶着。”
“哎,好的叔叔!”
李想眉眼的焦虑散了些,先把戒指套在林平歌的左手无名指上,接着才把林平歌抱到床上。
张芸替林平歌掖好被角,眼中担忧越发浓烈,反观丈夫与李想,脸上却是说不出的轻松。
她总觉着,这样不对。
林平歌疼晕了过去,再次醒来,已经在她的单身公寓里。
阵阵饭香飘入她的鼻腔,引起肚子的抗议。
同时,屋子里响起了李想的声音。
“平歌,起来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