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本应回学校上课的韩尚迟迟未动身,似乎在等着她?还是她自作多情?安晚自嘲的摇了摇头,刚要上楼看书,却被他叫住了。果真是在等着她呢?话说最近她又没惹事,作业什么的都按时完成,实在想不通他今晚的反常。
只见韩尚一言不发地指了指面前的沙发,示意她坐下来,安晚本来就对他今天突然回来有些异常,如今再看到他面无表情的样子,心中不由得一紧,真的是她犯了错?
“韩尚,丽姐都装好了,你放心,这些都是病人能吃的流食。”丽姐把保温壶放在茶几上,就去忙了。
“病人?流食?难道是······”看到韩尚深邃的眼神,看来自己心中所想是真的,他是打算带着我去看奶奶吗?
“行了,别跟我大眼瞪小眼的,跟上。”说罢,韩尚提起了保温壶,抬步往前走,安晚生怕他把自己给落下,小碎步走了起来。
一路上,两人无言,安晚呆呆地看着车窗外,高楼耸立,街道上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的人群,霓虹刺眼,路灯昏暗,偶尔穿透玻璃入耳的疾驰而过的汽车笛声,无一不为这座城市增添一丝生气。安晚在想,这么繁华的城市,不知道奶奶有没有出来看看?
*********
韩尚牵着她从车库走到医院的大厅,不知怎么了,安晚竟然停住了脚步,耷拉着头,一言不发。韩尚转过去,蹲下来,面对面地看着她,才发现她的眼眶都红了,韩尚有些许好笑:“今天是哥哥第二次看见你哭了,很荣幸。”
“我才没有哭呢?”安晚忿忿地甩开韩尚的手,用衣袖擦了擦眼泪,随即脱口而出道:“哥哥难道你看到我哭,不应该要哄我?”刚说完,安晚真心想自咬舌头,挖个地洞溜走。
韩尚也没料到她会这么说,这是她来到韩家之后,第一次向他撒娇,也是第一次这么肆无忌惮的说话,虽然此刻表情很是复杂,韩尚更加忍不住了,笑出了声,“好,哄你。”
揉了揉安晚的头发,拉她坐在大厅的板凳上,问道:“为什么哭?”
安晚眼神黯然,“我害怕,我害怕见到奶奶,可是我很想奶奶。”韩尚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估计这小孩害怕见到满身插着管的奶奶,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面对吧,而且来韩家都好几个月了,她奶奶一点消息都没有,又不敢问安然一些情况,只能憋着心里,如今终于能见到,这是开心的哭,高兴的哭。
韩尚眸光微动,盯了她好一会,须臾,把她拥入怀里,轻声说道:“你奶奶也很想你,一定很想快点见到你,我们快点进去看看她好吗?”安晚点了点头。
韩尚向护士打听了奶奶的病房在哪里之后,便拉着安晚的小手走去了。
过了几分钟,便来到病房门,韩尚刚要伸手打开门,被安晚阻止了,她表示要自己来开。安晚深呼一口气,露出常见的笑容,伸手拧开了门,喊一声“奶奶”,然后飞奔过去,抱住了坐在病床上的老太太的脖子,撒娇。
“哎哟,这么俊俏的姑娘是谁家的呀,怎么连自己的奶奶都抱错了?”老太太打趣道。安晚耳朵一红,恨不得有个任意门,随时随地开溜?
“哈哈哈哈······小晚儿怎么变得这么好骗了呀!”老太太勾了勾在怀里不知所措的安晚鼻子,笑盈盈地说。
安晚这才松了一口气,撅着嘴放开了她,扯过一旁的椅子,坐下来:“哼!奶奶,怎么老是爱作弄我呀?我刚刚差点以为我真的认错人了呢。”
老太太脱掉老花眼镜,揉了揉眼睛,慈祥地笑了,“那可不嘛,谁叫我们家的晚晚这么好骗。”
安晚瞥了一下病床上的刺绣,显然这已经绣了有段时间了,安晚有些生气:“奶奶,您都这样了,怎么还在刺绣呢?医生说你要多休息,这样你才能好啊!”
安晚说罢,连忙收起这绣了半张的鸳鸯戏水图。
“好好好,奶奶不绣了,快放开,小心针扎到你!”老太太连连呼叫。
“让奶奶好好看看你,我们家的小宝贝气色比以前好很多了呢?看来你表姨对你还是很不错的,改哪天奶奶要亲自去拜访一下她才行。”老太太捏着安晚的小脸蛋说道。
安晚愣了下,很快又重新抱住奶奶的胳膊,解释道“奶奶,您不知道吗?我被安然阿姨收养了,就是那个把你接到城里看病的漂亮阿姨,他们对我很好,你看我现在不是活蹦乱跳得嘛。”顿了顿,突然想到屋里还有个被忽视了很久的人还杵在这呢。于是安晚赶紧指了指站在这里的韩尚说,“奶奶,他是我的哥哥。”
只见穿着裁剪合体的手工西装,戴着名贵的手表的韩尚缓缓伸出手,温润好听的声音开口,“奶奶您好!我叫韩尚,是安晚的堂哥。”
老太太傻了眼,若不是安晚提醒,还在呆着呢。老太太连忙请他坐,笑呵呵地跟他了解安晚的一些情况。韩尚也没有不耐烦,温和舒服的嗓音不疾不徐地解答着老太太的疑问。了解到大概,老太太满眼心疼地抚摸了安晚的小脑袋,小小年纪就经历这么多事,好在遇见了贵人,有特别疼爱她的家人在照顾着她。
察觉到奶奶的担心,于是安晚打开了保温壶递给她“奶奶,赶紧趁热吃,这可是熬了好久的呢。”安晚随后继续跟奶奶叙叙旧。
她说,小时候顽皮,老是喜欢爬上荔枝树上摘荔枝,任凭奶奶怎么叫也不下来。
她说,下雨天老是不打伞,小脚丫踩着坑坑洼洼的泥土路,弄得身上又泥又湿的,妈妈还因此打了她,但是一到下雨天,还是如此,妈妈实在没办法,也任由她去了。
她说······
韩尚默默地听着她和奶奶之间的对话,也大概了解到她小时候是多么的顽皮而富有童真的,然而经历这么多事之后,她早已不再像她口中的小孩一样,肆无忌惮了,反而收敛了脾气,当个安静而乖巧的小孩。
难得她这么肆无忌惮的笑,这么毫无防备地说话,也不催促她早些与奶奶告别回家休息,直到安夏打电话过来,才发现已经快十点了,才附在她耳畔说:“是时候该回家了,明天还得上课。”
安晚才依依不舍地与奶奶告别,走之前还千叮嘱万嘱咐着她,好好安心养病,不准再刺绣了,还约定好等奶奶病好之后带她回家看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