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有两种人不能得罪：老板和女人。
老板发疯，最多换家公司。女人发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南雅正是一个可以毁掉马达的女人。
马达叹了口气，低声说：“你我身份悬殊，有什么好说的呢？如果我功成名就，倒是有些事情可以平等谈谈。”
南雅怒道：“你怎么没一点志气？”
马达仰头答：“正因为我有志气，才想功成名就！”
南雅一惊，收回了公主脾气。“协和伯，协和书院院长，还不够吗？”
马达站起身，大声说：“我还要有不低于你的修为，还要救治陛下的手臂！”
南雅无话可说。她以为自己已经了解了这个一心医术的院长，谁知道马达竟然如此骄傲，半点不肯落后于人。
马达淡淡道：“我明天还有事要忙。等我们能平等对话时，一定会是很好的朋友。”
他略一沉吟，缓缓道：“至少是朋友。”
南雅觉得天旋地转：这是承诺吗？
这一刻，是南雅最快乐的时候。一直到死，她都没有再这样幸福过。
第二天，马达刚要出门，南雅已经在门外的马车里等候。
“你怎么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南雅笑道：“马达院长，你连马车都没有，天天走路，这可是武极城第一奇闻啊。”
车夫是士族的重要心腹，知道主人的很多秘密。马达并没有太值得信任的人，总不能让敖武做车夫吧？
“那我就搭便车了。”马达笑道。
南雅摇摇头。“我可是专程陪你去买奴隶的。马达院长，不愿意吗？”
马达微微皱眉。“怎么好意思？这个时间，你应该在书院。”
南雅拿起几本书。“放心吧，我不会忘记背书的。”
马达找不到理由拒绝，只得坐上车。
金甲府是武极城最大的奴隶市场，老板正是白玉堂元帅。
大荒连年战乱，各个种族、阶层的人都有可能成为奴隶。
面容姣好、温顺野性的女猫妖，畏畏缩缩、不敢看人的女兔妖，不可一世、颐指气使的亡国公主……
奴隶太多，让人目不暇接。
与奴隶们的高质量相比，金甲府的环境实在有点破败。
“武极城是七年前打下来的，金甲府曾是羽人国皇宫。”南雅察言观色，漫不经心道：“父皇断了一臂，不然……”
马达心中了然：怪不得。羽人国皇宫能保存成这个样子，已经不容易。
白玉堂匆匆赶来，人未至，笑声先到。“老弟，你怎么来得这么早？也不打声招呼。”
他到了，先是小声说了句：“老弟，那药真好。还有没？再给老哥几瓶。”
马达递过一枚納戒，挤挤眼。“老哥，不收回去，就是不拿我当自己人。”
白玉堂愕然大笑。“老弟看上哪些奴隶，老哥送你！”
马达喜出望外：“老哥，我全要了！”
白玉堂石化。马达立刻说：“老哥，开玩笑的。”
马达三人聊了几句，白玉堂笑道：“驸马老弟，你可真是迫不及待啊，到哪儿都要带着十二公主。这算是宣示主权吧？”
南雅笑着低下头，小鸟依人地躲到马达身后。
马达苦笑不已。“老哥，办正事。”
白玉堂略微皱眉，带着马达去看奴隶。
后院正中摆放着两个奴隶牢笼，里面关押的都是曾经的炼气九阶高手。
左面的是一个美丽绝伦的女子，右面的是一个凶神恶煞的壮汉。
马达一见到中间那名女子，心跳慢了半拍，又快了几拍。在他眼中，世界好像极大，又好像只有一个牢笼大。
白玉堂拍了拍头，淡淡道：“把紫月公主带下去。”
马达忙道：“且慢，她为什么不能留在这里？”
白玉堂皱眉道：“她是羽人国公主紫月，七年前，就是她把陛下的手臂……”
马达立刻说：“她实力高强，最符合实验要求。”
白玉堂看了看南雅，面露难色。
南雅皱起眉，刚要说话，马达立刻说：“论美貌，你远胜于她，何必担心？”
白玉堂眉头一松。“这倒是实话。”
南雅再三审视紫月，松了口气。紫月确实没有她美。
另外一名囚犯发了狂，拼命击打牢笼。
“人类，你要干什么？有本事，拿我做实验！”
“你敢对公主下手，我变成厉鬼也要杀了你！”
紫月泰然自若，或者说是认了命。
白玉堂笑道：“不必担心，他们的灵根已经被废，只是生命本质还是九阶。紫悦公主的生命本质，可是极为强大啊。”
马达点头。“我都要了。”
白玉堂一愣，看了看南雅，问：“陛下没说？”
南雅点点头。
羽人国灭国之时，有一宝藏不知所终，在场的两人可能知情。
七年过去了，白玉堂费尽心机，也没能拷问出半点线索。
马达故作疑惑，问：“我若是问出线索，会不告诉陛下吗？”
白玉堂苦笑。“我倒不是不相信你。只是，羽人会飞。”
马达淡淡道：“怕什么？戴上脚镣便是。”
白玉堂还要阻止，马达低声说：“荆一诺，我有什么秘密能瞒得过你吗？”
荆一诺没回答，白玉堂却找不到拒绝的借口。
马达回府，南雅还是闷闷不乐。
不多时，三个奴隶送到，马达微微一笑，道：“南雅，看我的。”
羽人外表与人类无异，却能以肉身遨游大荒，是因为他们会飞。紫月被沉重的镣铐困住，自然飞不起来。
马达微笑着对紫月说：“你想得到自由吗？”
紫月一惊。“你会放了我？”
马达淡淡道：“会。”
两奴隶俱大惊，目露渴望。
马达微微一笑，说：“陛下早晚会统一大荒，到时候，我会给你们自由。在此之前，你们是我的奴隶。”
紫月笑容散尽，冷冷道：“白日做梦。”
马达笑道：“我能保你们不死。我是神医，用你们做点实验，不会伤及性命。”
紫月摇摇头。“送我回去。”
马达挑眉道：“你的同伴不一定禁得起严刑拷打。”
紫月脸色凄苦。亡了国的公主，哪有资格讨价还价呢？
马达轻声说：“你可以做我的管家。你见多识广，自然知道怎么挡回不速之客。你尽心尽力为我干活，我可能给他自由。”
紫月皱眉道：“你说话算话？”
马达笑道：“你只能相信我。”
紫月盯着马达看了一会儿，答应了。
两奴隶退下，南雅立刻说：“你看她的眼神很怪啊！”
有吗？我隐藏得很好啊。马达笑道：“奴隶而已。用亡国的公主做管家，多有面子？”
“哼！”南雅怒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放着几个人族九阶不买，买这几个废物，你分明是觊觎美色！”
大荒士族往往蓄养女奴，南雅虽吃醋，却不是特别在意。
马达半真半假道：“要说美，谁有你美？”
荆一诺忽然将头幻化出来，沉声道：“陛下最宠爱十二公主，协和伯，你不要找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