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煊摸摸灰猫的头,灰猫漆黑的眼睛怔怔地盯着阎煊,“那么宋家那人是怎么死的呢?”李泓边撸着猫,便问道。阎煊靠在墙上,嘲讽道“咎由自取。”“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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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女士,现在我们要向你问些问题,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嗯。”
“您儿子死在房间内,我们在调查后认为,是意外。”
“意外?怎么可能!我儿子不会出现意外的。就是那只猫!!是那只猫害死了我儿子,它在哪!!!”
“宋女士请你冷静些。说起猫,你能再详细说说吗?”
“为什么要讲这个.…..那只猫是、是三年前买给我儿子的。”
“还有呢?你们跟猫之间还有些什么事吧?”
“能有什么事?”
“不是这样吧,我们在你儿子房间里找到很多刀具、绳索,还有陈年的血迹,我想请你解释下这些是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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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为什么要虐猫呢?”李泓语气哀伤,“不知道,人啊,只需要一个理由就能欺负弱小,也不管这理由是否合理,也不管方式是否正当。可怜你,那家人连名字都不给你起,由始至终,他们都没打算真正养你。”阎煊深深叹了口气,李泓抱紧灰猫,说“这样太可怜了。”
灰猫仿佛通人性,在李泓说出这句话时,那双黑溜溜的大眼睛中,藏着泪水。
那个房间在灰猫看来,永远是黑暗的。人类的笑声,狰狞的面庞,刀割在身上的疼痛感,仍历历在目,被蹂躏折腾的岁月持续了三年。
一想起这些,灰猫都不禁瑟瑟发抖,它曾想过逃离,但根本不行,不仅有那人看着,外面还有他母亲守着。他母亲,即便看见自己儿子的暴行,仍纵容他。
就连那人跟他母亲说三天前猫不见了也是谎话,是那人前一天,为了试验猫从五楼摔下去会不会死,就把它从房间窗户那里丢出去了。幸好楼下有伸出来的晾衣杆,灰猫有了缓冲点,才不至于摔死,但腿也摔骨折了。
可怜那本来是绝佳逃跑机会,但灰猫昏迷后再醒来时,已经被那人捡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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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女士,你儿子为什么虐猫?”
“他…我…当时他压力很大,我便买了只猫去陪他,像让他压力小点。其实、其实我也没想到他会这样发泄压力,我、我也没在意。”
“没在意?那也是一条生命,你就这样看着儿子虐待猫?”
“那可是我儿子!我当然是要宠着他,让着他,他喜欢什么都要给他。……对!对!就是那只猫,它为了报复我儿子,就杀了我儿子!那猫在哪!我一定要掐死它!!”
“宋女士冷静,你儿子确实是死于意外。”
“不可能!不可能!我儿子怎么可能在自己房间死于意外。”
“那你知不知道他两天前拿回家了一捆细线。”
“这……这我不知道,有什么关联吗?”
“关联非常大,你儿子就是死在那捆细线上。那些细线比普通市面上的要锋利和坚韧许多许多。关于这个,你有什么头绪吗?关于你儿子是从哪里得来的谢谢细线。”
“不知道,我不知道。”
“宋女士,请你配合一下。”
“不知道、我不知道。”
“.…..”
——
“你还是没说那人是怎么死的?”李泓执着地问道,阎煊冷笑道“是刘勾给了他细线,也是刘勾教给他的陷阱,可惜那人太笨了……不是,是猫太聪明了,故意将那人引到陷阱处,于是人死了,死于自己的恶意。”说罢他摸了摸灰猫的头,“好了,已经很晚了,快点回宿舍。至于你,你已经自由了,想去哪就去哪吧,我这里也收留不了你。”
李泓一惊,问“为什么不能收留它。”阎煊无奈的摆摆手“收留它,谁养,我可不养这些小动物,麻烦死了。”“我养。”李泓倔强的说道。
阎煊转头,淡笑道“那行啊,只要它愿意跟你走。”但是灰猫挣脱了李泓的手,跳到地上转身离去了。
于是悠哉的阎煊和灰心丧气的李泓回到宿舍。
——
“你的儿子,在房间里用细线设下陷阱,准备将猫引到陷阱处。但是计划出现意外,是他踩中了陷阱。陷阱启动,两根细线对着他的脖子割去,直接导致死亡。”
“我不信,我不信。”
“我们在房间里找到了陷阱的机关,和残留的细线,并且上面都留有你儿子的指纹。”
“.…..意外……呜呜呜呜呜呜……啊啊啊啊!”
警察局的谈话室内只剩下宋女士的悲号和尖叫,两者混杂在一起。
——
刘勾带回来之后就交给了霍均接手,霍均还抱怨了一番。
李泓经历了一天的颠簸,整晚上都睡不着。直接导致了李泓上班迟到,临出门前李泓还发现灰猫不见了,认为灰猫不想跟着他,心情特别沮丧。
等到李泓气喘吁吁赶到山海事务所,却听见里面异常喧闹。
“哇,阎煊,你去找猫还捡了只猫回来,你也挺厉害啊。”是霍均的声音,紧接着夕颜说道“我们这又不是收容所,你捡了回来谁养。”“没毛病,这里就是收容所。”魏澜的话无缝衔接,然而瞬间被朝颜吐槽“不不不,魏澜你这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我会负责到底的,好不容易有小动物肯靠近我。你们一个个嫌弃,以后不准跑到我那里撸猫。”阎煊损道,然后他又说“林漪你什么眼神,觉得我会养死它吗?”
终于,李泓推开事务所的门,众人闻声看去,灰猫见到李泓欢快跑到他那里。李泓抱起他,准备掺和刚才的乱局,便调侃道“阎煊你昨天还说绝对不会收养它。”阎煊没想到李泓会拆他的场,顿时尴尬得无话可说。
顿时引得全场哄堂大笑,笑声中,灰猫亦开心的喵一声,它终于离开了那个房间。
李泓问阎煊道“它怎么又回来了?”“我今天早上出门就见到它了,可能考虑了一晚上吧,毕竟上一家主人是这种品行,挑下家还是得谨慎些。”阎煊理解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