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藏毛丹时常回忆着折蕨菜时发生的意外,不知官洛野雀是有意还是无意,把她那么一拉,俩人就滚倒一起了。他紧紧地搂抱着她,脸差一点就挨在一起了,她记不得他的两只手是否都在搂抱自己,感觉他的一只手伸在她的下身,怪得很,那只手好像握着,只伸出一根指头,狠狠地顶在她身上……。
哦,被官洛野雀阿哥搂抱的感觉真是美妙,只可惜时间太短了,怪只怪普鸽主主,跑来做啥?唉,就是他不来,仆人们也会来的。要是只有自己和官洛野雀来折蕨菜就好了,这又阿么可能呢。
娘下普鸽主主心里也不平静,他目睹了官洛野雀压在任藏毛丹的身上,当时心上就像被人用刀戮了一下,疼痛难忍。他当时恨不得扇那个城里娃几巴掌,巴掌不解气,最好是狠狠捣他几拳。什么不小心,成心的。她还偏向他,并表示无所谓,这让他更感觉心寒,感觉活着没有意义。
疼痛过后,娘下普鸽主主心里涌起了期望,要是自己也能碰上那么的机会就好了,把任藏毛丹搂抱一次,那怕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娘下普鸽主主为了实现愿望,怂恿任藏毛丹再次去折蕨菜。不想她这么说:“我也很想再去,就是阿妈不叫去,害怕阿大知道了骂呢。”
娘下普鸽主主心里恨着城里娃,可也知道他在这一家人心目中的地位,就鼓动他去给姨娘说。
谁知城里娃这样说:“你在山里还没跑够呀?要去你去说,我懒得说。”
娘下普鸽主主真想在他那光滑白净的脸上捣上一拳。
任藏毛丹也许理解普鸽主主的心情,她这样宽慰他:“不好给阿妈说了,说了她也为难,阿大知道了把她骂死呢。等蘑菇出来了,我给阿妈说,我们采一次蘑菇。”
娘下普鸽主主心里羞赧,觉得自己的愿望不光彩,有点对不住她。可是他只是想拥抱妹妹,只是一小小会,没有太多的想法。
蘑菇出来了。娘下普鸽主主鼓动妹妹:“这会蘑菇正是时节,错过时节蘑菇就不好了。”
任藏毛丹何偿不想外出玩耍,又去缠着阿妈,要去采蘑菇。
阿妈仍是那种声气:“我的女儿,你这会是大女儿了,不像尕的会,和阿哥们想到阿搭去就到阿搭去。”
任藏毛丹撒着娇:“阿妈呀,我才十四岁,大啥呀。”
娘下普鸽主主知道自己在妗子心目中的份量,不敢说什么,还害怕妗子怀疑是他在鼓动,避得远远的。
官洛野雀念书念的心烦,正想出去散散心,走过去帮腔:“姨娘,就这么一回,年一过就去不成了。”
妹子的儿子开了口,还是以后的女婿,她能不答应吗,只好叮咛女儿:“悄悄走,别叫你大知道,他这一向脾气大,知道了把我骂死呢。”
三个娃兴高采地收拾着准备出门。
任母又跑来叮咛:“走大门怕把你阿大碰上,你们走后门。”
三个仆人跟随三个娃出了门。
任母目送他们离去,心里又不踏实了,喊过来一个仆人,吩咐道:“你赶快跑去给小姐说,走在路上和阿哥们离远些,挨得那么近,旁人瞅着笑话呢。”
三人走进南面的森林,天空阳光灿烂,这里却雾朦朦阴森森。他们采着蘑菇木耳,不知不觉地分散了。
雾渐渐浓了,娘下普鸽主主寻不见妹妹,正要呼喊,却传来少女甜美悦耳的声音;“官洛野雀阿哥!你在哪搭?!”
过了一会,她才喊:“普鸽主主阿哥!你在那搭?!”
娘下普鸽主主听到喊“官洛野雀”,心里老大不高兴,当听到喊自己时,那种不高兴顿时消失了,只感觉妹妹的声音似甘甜的泉水潺潺流过心间,如和煦的春风拂面而过。他陶醉了,并不急于应声,也不在意她在喊谁,只让那美妙动听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在空中飘荡……。
又过了一阵,娘下普鸽主主于心不忍了,激动地应答:“我在这搭!”
任藏毛丹手提蓝子轻飘飘地走过来,薄雾缠绕着她,似隐似现,像从画里走出,又像从天而降,多少有点神秘,多少给人一种遥不可及的感觉……。
十六岁的娘下普鸽主主看呆了,不由想起折蕨菜时妹妹被城里娃搂抱的情景,他的心里一阵酸痛,生理上也有了反应,可他也只是这样想:我只搂抱他一下,就一次,一小会,我就知足了。
“你采了阿么些?”
她的声音甜美极了,像一股泉水从心间潺潺流过,也像大热天里吹来的一缕清风……。
娘下普鸽主主急忙走过去,到了她的跟前,不知所措了,只是痴迷地望着她。
妹妹太美了,美得让哥哥不敢靠近,不敢说话。
她好像没注意到他的神情,一副天真烂漫的口气:“阿哥呀,你阿么采了一点点?”
他这才恢复了常态,不好意思地说:“我寻不见蘑菇。”心里却在想,我光顾着想你,那有心思采蘑菇。
“你哈把不会采斜儿,光顾了耍。”她当然不在乎他采多少了。
他把她跟前跟后,瞅着机会,幻想和她亲密接触一次。可是有树木的山面植物稀少,并不难行,很难有滑倒或即将滑倒的机会。他心里沮丧失望,这次错过,就再也难有这样的机会了。
他只好在自己身上打注意:假装滑倒,她肯定来搀扶……,或着假装脚扭了,走不成路了,她来搀扶,然后……。
却传来令人讨厌的声音:“你们在这呀,我寻了好一阵。”官洛野雀走过来了。
任藏毛丹甜甜的声音:“我也在寻你,喊了几声,你就没听见?”
在娘下普鸽主主听来,她这时的声音让他生厌,因为她明显偏爱城里娃,多少有嫌贫爱富的意思。
城里娃和任藏毛丹形影不离,说这说那,心思似乎并不在采蘑菇上,好像忘了还有一个人跟在身后。
娘下普鸽主主失望之下,痛苦万分地想,再也没有机会了,就连拉一次手的机会也没有了,更别说搂抱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