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卓和答答蛾在山洞幽会了五次,他的精力旺盛,那样的事不知做了多少次了。
这天,朵卓和答答蛾在山洞幽会,俩人缠缠绵绵,恩恩爱爱,多次做了那种事,把朵卓折腾累了,只想回家好好睡一觉。
朵卓走到大门前,一眼看见母亲坐在房前捻麻线。他做了亏心事,觉得难见母亲,想回避,可来不及了,母亲发现了他。
朵卓只好硬着头皮走进院子,打招呼:“阿妈,你捻线呀?”不等母亲发话,就要往厢房溜。
母亲开口了:“你到屋里来,我有话说。”说着收起线杆进了上房。
朵卓随母亲进了上房。母亲坐在椅子上,平和地说:“你侧身站着。”
朵卓大惊,这意味着母亲不想看见他的面部表情,心里不禁惴惴不安。
“你干啥去了?”母亲的声音绵软,却让儿子感觉到了威严。
朵卓心里越慌:“耍去了。”说过后感觉愧疚。
“娃哟,你就把阿妈哄。”
朵卓心里大惊,难道母亲知道了实情?她不出门,怎么知道的?
母亲缓慢地说:“这也不全怪你,怪只怪我和你阿大没置下家业,害得你娶不上媳妇。唉,你阿大殁的早,我一个妇道人家,只能靠先人们留的几亩地过日子,没有别的本事。”
朵卓赶忙说:“阿妈,你别这么说,是我没本事。”
母亲语重心长地说:“我的娃,穷就穷,人穷志不能短,做啥事不能叫人指着脊梁骂,偷偷摸摸的事做不得,亏先人呢。”
朵卓低声结巴:“阿……妈,我……没做啥事么。”
“娃哟,还没做啥事,你越大越会说谎话。叫我怎么张口给你说呢?张不开口哦。”
朵卓认定母亲知道了自己的丑事,头埋得更低。
“娃哟,旁人的东西不能拿,”她停顿了下说,“旁人的媳妇也不能染。你好好想,你这么做有啥好处?传出去害了三家人,叫三家人怎么活人?”
朵卓羞愧满脸,一言不敢发。
“我的娃,再不敢这么做了,害人呢,先人们看着也要生气。”
朵卓觉得双腿发软,站立不稳,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
母亲的声音充满了慈爱:“我的娃,你的岁数不怎么大,路还长得很,说不定那一天就能碰上合适的女人。你现在多干正事,把家业往大置办,上天和家神保佑,你不会打光棍的。”
朵卓知道瞒不过去,羞愧地认错:“阿妈,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母亲语重心长地说:“别人家的媳妇就像是人家的东西,你怎么能想拿就拿呢?娃哟,旁人的东西千万拿不的,拿了天理不容,人人骂呢。你好好想想。”
母亲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灭了儿子胸中的爱火,他心灰意冷。他猜测母亲是如何得知的,作为一个寡妇,母亲从来很少出门。只有两种可能,家里人发现后告知,或者庄里人发现,这个秘密才传开。想到后一个可能,他只觉得脊背上冒冷汗。他宁愿相信是家里人发现的。他不知是谁发现的,侄儿们发现的可能性大。
朵卓让侄儿转告母亲,自己到朋友家去耍,不吃晚饭。其实他那有心情耍,他只是不好意思面对家人。他沿着洮河走啊走,走远了,天黑了,又往回走。
朵卓回到村庄,见自家的上房还亮着灯,传来织布声,知道母亲还在织布。想到自己不干正事,老想着和答答蛾幽会,不禁羞愧难当。
朵卓和大侄儿睡在西厢房,嫂子和小儿子睡在橱房的小炕。
朵卓心里有事,睡不踏实,鸡叫头遍就醒了,再也无法入睡,打了几个盹,天麻麻亮。他推醒侄儿,让他转告阿婆,他去临洮城。
朵卓并没有进城,而是来到军营,告诉林彦自己要出远门。好在修建营房的石头早就拉够,军犯们都在打土墙盖房子,和拉石头相比轻松了许多。朵卓放心了,他告诉林彦,有啥难处,告诉自己的侄儿,他会照顾他的。
朵卓决定要和答答蛾一刀两断,本来他见过林彦后准备离家出走,他又想到答答蛾等自己的苦衷,就想告知她,免得她天天去等自己。他来到答答经过的地方,耐心等待。
太阳升高了,周边山上的云雾缓缓飘浮着,有意无意的向空中飘去。洮河水焦急的奔涌声,蚂蚱急促的聒噪声,这一切都叫人有点心烦意乱……。
答答蛾和彩秀远远走来。走了一阵,彩秀停下不动,答答蛾径直走来。
朵卓躲了起来,他能看见她,她却不见他。
答答蛾脚步快了,脸上红润润的,眉眼显得有神韵。
朵卓痴情地望着她,心里像是打破了五味瓶,说不出的感觉。一次次的约会,一次次销魂的情景涌上心头,浑身燥热难熬,生理有了强烈的反映。他这样想,再做一次吧,只做一次,已经做了那么多次,再做一次有啥关系呢?做罢和她一刀两断……。
朵卓的思想斗争很激烈。母亲的话又回想在耳旁,他又这样想,万一这次叫人发现,或者抓住,他不禁打了个冷颤。再说了,事情过后一刀两断,又如何对她说得出口,如何告别?
朵卓犹豫再三,终于强忍下胸中的欲望,清了清嗓子,唱起了“花儿”:
迭藏河水汇洮河
洮水急急入黄河,
我像老鹰没处落
我的人
你去南路我走西
这一生里难相会
等到天上成双对
朵卓唱完转身离去,可又不心甘,想听听她唱些啥。
过了片刻,传来的是答答娥的哭声……。
后来在大西川流传着这样的话:答答娥在出嫁前病了,没见她出过门。出嫁那天病还没好,临上彩车哭得晕天昏地。没见过这么孝顺的女儿,离不开阿大阿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