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2104000000209

第209章 闯出祸事

“……咋的了?”林初荷瞅他一眼。

这牛大栓干活儿踏实,也没啥心眼儿,是挺好相处的一人儿,只是有一点不好——他实在是太能咋呼了。平日在小山居里,无论遇上什么,他都能一惊一乍嚷嚷的满场子人人皆知。寻常小事也倒罢了,眼下连曹广森也是神态凝重,他还这样如临大敌一般吆喝——很吓人的好不好!

“都是石头那个蠢货,他把……”牛大栓急吼吼地就要开口,被曹广森一把拉住了。

“我来说。”他从胸臆中呼出一口长气,抓了抓后脑勺,仿佛很无奈似的笑了一下,“这可真是……麻烦喽!姓石那小子,把他自己个儿照管的一缸花果酒,倒进我那正在开耙的桃源酒里了。”

“啊?!”林初荷闻言大吃一惊,“你开玩笑吧!”

“咳,你几时见我拿酿酒的事开过玩笑?”曹广森苦笑着摇了摇头。

小山居人手不算多,工钱不低,但每个伙计手头需要负责的活计也就相对重了些。牛大栓、石头他们几个,原本是管酿造花果酒的,开始造武陵桃源酒之后,石头每日里除了负责自己那几缸花果酒,还要负责将糯米饭和神曲汁充分搅拌混合。这个工作并不复杂,更万万称不上难,他应当是完全有余力妥善完成的,正是因为如此,曹广森才将这个相对简单的活儿交给了他,怎么……

“……石小子中午回家吃饭,睡了一觉,醒过来迷迷瞪瞪地到酒坊上工。原该将搅拌好的米饭倒进大缸里,也不知他是咋的了,竟然把正在发酵那一缸花果酒倒了进来。”曹广森简单地将事情说了一遍。

这根本不合理!酿造花果酒用的是稍小一些的石头缸,而搅拌糯米饭和曲汁,用的却是大木桶,两个器皿无论外形、材质、大小都根本不相同,这眼睛得歪成啥样,才能看错?

“他是不是中午回家吃饭喝酒了?”林初荷沉声问道。

“他那人……的确是好吃两口酒,多半、多半是喝了的。”牛大栓吭吭哧哧地道。

林初荷冷笑一声。哼,酒这东西,古来不知有多少文人雅士写诗撰文称颂,也是她林初荷的心爱之物,重生一回,更是以酿酒这一行为生。但再美好的事物,往往也有两面性,从古至今,喝酒坏事的例子,那可也不在少数!

不过两天之前,她才跟石头耳提面命,让他做事认真经心一点,这才过了多久,居然就闯出这样的大祸!

“损失大么?”她勉强抑住心神,问曹广森道。

“那花果酒倒还好说,虽然损失了一缸子,但咱平常原本就专门多酿了一些,应是不会影响几间酒楼的订单,但坏了那一缸桃源酒,却是大麻烦。”曹广森欲言又止。

“一气儿说完,别大喘气!”林初荷瞪他一眼。

“前儿咱刚把第一第二批酒送入窖中发酵,这是第三批。那用来开耙的大石头缸已经装了一大半的酒,拢共用了三四百来斤粮食,他把那花果酒往里一倒,得,一整缸的酒可都没法儿要了,只能从头再来。”

“糟蹋粮食还是小事,我心疼的是我那百草曲。那可是我花了好几年的时间才做出来的啊!现下我手头也不剩下多少了,拿来重新酿这第三批,多半是不够。我对这桃源酒原是充满信心,打算酿上一千斤,这下子……唉,他娘的,老子真想弄死他!”曹广森一开始还能保持平静,后来也憋不住火,一拳头砸在了门框上。

林初荷想了一想,转头就对牛大栓道:“栓子哥,明天你下山到处问问,看谁家卖神曲的,买一些回来。”

“可是……”牛大栓有点迟疑,“我听曹师傅说,这神曲一般酒坊用不起,普通店家也不大准备这个,咱这寒鸣山附近穷人多,恐怕不好买……”

“山下没有就去镇上,镇上没有就去县里,若是县里没有,就去泽川府!”林初荷皱眉大声道。

牛大栓吓了一跳:“啊……好好,我明天就去打听,保证给你买回来,荷妹子你消消火,别动气。”

林初荷呼了一口气,又问道:“石头他人呢?”

“他……他闯了这么大的祸,还能在咱酒坊老实呆着?趁乱就跑了!我和郑威上他家找了三两回,他娘和他媳妇都说他没在家,那我们总不能进屋搜吧?”牛大栓战战兢兢地道。

“走,上他家去。”林初荷说着扭头抬脚就要走。

李氏在旁看得心惊胆战的,也不敢拦,只小声喃喃道:“荷丫头,去了他家,跟人好好说,别……别把事儿闹大了。都是邻居,脸上不好看。”

别把事儿闹大了?现在这事儿,到底是谁闹出来的?!

林初荷没工夫搭理她,拉了曹广森和牛大栓就往石家去。林家槐连忙跟上来,道:“妹子,我陪你一块儿吧。”

“不用了哥,这是酒坊的事,该由我自己处理。你和石头是发小儿,去了,说话反而不方便。”林初荷摇头道,脚下却不停,走得飞一般。

“石头他老娘……”林家槐还想说什么,话未出口,但见林初荷几人已经绕过一道弯没了影儿,只得留在原地叹了一口气。

========

从林家顺着小路往山下走,没多远就是石家的所在。此刻正是晚饭时分,屋里点了灯,透出一点昏黄的光。

来开门的是石头媳妇,见到林初荷,她先是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但很快就平静下来,扬起一脸笑容热情招呼道:“呀,这不是荷妹子吗?咱两家住得近,你娘跟我们也时常来往,你却很少来我们家,这许久不见,出落得愈发水灵了!来来,快进屋坐坐!”

说着便将三人让进了屋里。

林初荷朝四周环视一圈,桌上果然摆了饭菜,石头他老娘、妹妹和儿子围坐桌边端着碗,唯独不见他本人。见到林初荷几人,石家妹子站起来含笑招呼了一声,便进厨房斟茶。

石头他娘跟李氏关系很好,李氏曾提起过,她身子骨不好,看了好多回大夫也断不出病症来,只知道是年轻时做下的病。此时瞧着,她明明与李氏年纪相当,却生生像老了十岁一般,捧着饭碗的手,也有点颤颤巍巍的。

“荷丫头来了?总也不上我们家来瞧瞧,把你大娘都给忘到脚后跟儿去了是咋的?吃了吗?没吃的,坐下来跟我们一起吃一点,就是添双筷子的事。你打小就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可不跟你客气,啊?”石头他娘一面说着,一面笑呵呵放下碗,朝林初荷走过来,摸了摸她的脸。

“瞧瞧这小模样,又能干,往后谁要娶了你呀,可是他全家的大福!”

曹广森在旁边就咳嗽了一声。

这还真够能打岔的。今天下晌,小山居里闹腾得一片乱糟糟,周围的住户也跟着议论纷纷。牛大栓他们几次三番上石家打听石头的下落,她们怎可能一点消息都没听着,还能像没事儿人似的?说出去谁信哪!

“大娘,石头哥呢?”林初荷压着心头的火,尽量平静地问道。

“石头?没回来呀!”石头他娘一脸莫名,“中午吃了饭就上你们酒坊去干活儿了,这时候也没见着他的人影,我还奇怪呢,今儿咋忙到这前儿?咋的荷丫头,他没在酒坊?你们这三番四次地来,是找他有事儿是咋的?”

旁边的石头媳妇也接口道:“是啊,都这早晚了还不回来,我正想上酒坊找找他去呢。”

她一边说,一边就瞅了坐在桌边的她儿子一眼,小男孩儿立即站起身,静悄悄退到门边,趁人不注意,哧溜一声钻了出去。

林初荷一进屋就很注意周围的动向,因此,那小男孩儿的反应,并没能逃过她的眼睛。

若是没猜错,石头和他媳妇应当是住在隔壁那间房的,来时他们看过,那屋里黑灯瞎火,不像是有人在的样子。但真实的情况如何,谁又清楚哪!敢情儿这小男孩儿是去通风报信去了?

闯出祸事来,先不想着承担责任和补救,反而躲起来避不见人,这石头,可真够有出息的!

“大娘,下晌我不是跟你说了吗?石头在酒坊里惹出大麻烦,人就跑了,不管咋说,我们也得他找到再说啊。这一方面,犯了错总不能一句交代没有,另一方面,我们这也是担心他一时惊慌,想不开啥的。”牛大栓对石头他娘解释道。

“我当是啥,原来还是为了这事儿啊!”石头他娘做出一副浑不在意的神态,“我不是告诉过你们了吗,他打从中午去上工就没回来过,我瞧你们这意思,是不信我?嗐,不就是一缸子酒的事儿,等他回来,我好好说他,让他改,让他给你赔不是,好不?荷丫头,咱都是二三十年的老邻居了,这点子小事儿,你不会放在心上吧?”

这点子小事儿?她怎么好意思说出这样的话来?若不是看她年纪大,身体又不好,真想揍她!

“大娘。”林初荷依旧不动声色地道,“这并不是一件小事。我们忙活一冬,就是想让明年酒坊的日子好过一点。酒坊能多挣些,大伙儿手头,也能多拿点工钱。今天石头哥闯出这么大的祸,很有可能让我们一冬天的心血的白费了。我来找他,也不过是想让他把事情说说清楚罢了。他要是在家的,麻烦你把他叫出来。”

“不是跟你说了吗,没回来没回来,你要是不相信,我们能有啥法子?”石头媳妇在旁翻了翻眼皮。

正在这时,石头老娘忽然毫无预兆地一屁股坐在地上,一手捶着心口,大声嚎啕起来:“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啊……”

=======

二更~

同类推荐
  • 清庭欢

    清庭欢

    圣祖妃嫔戴佳氏,初为庶妃,累进至成妃,寥寥几笔间,她是纷乱璀璨的大清后宫里最为沉寂的存在,如空谷幽兰,沉沉无声,却不知,数十年的痴缠囚怨间,有着如何的悲离与恨意?
  • 宫妆误

    宫妆误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一段繁华绵密的花间岁月,一场旷世珍重的深情挚爱。留意儒雅温文勤政的宋仁宗赵祯与娇生惯养任性高傲的皇后郭绾绾,从最初的两小无猜到疏离渐生又到两心如一,最后花落人去,独留了他守这岁月朝暮,山河无情。故事起于明道元年她打他的一个耳光,从此牵扯出前朝后廷多少明争暗斗。真情萌动,恩爱缠绵,白首一心,矢志不渝,那些不经意的瞬间,未察觉的感情,金锁沉埋的时光里,他们又以怎样的目光注视过彼此。宫妆误,误了红尘绯色落,误了碧阙江山寞相见欢,别亦难,此生此梦,是惊艳,亦是伤逝。--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卿本祸国之将门毒后

    卿本祸国之将门毒后

    初次见面,他以为她是攀龙附凤的女人,再见面,他不满她与众男牵扯不清,三次见面,他逼她到墙角,“你看上了哪个男人?”她怒目,“与你何干?”他怒极,低头就狠狠的吻了她。第四次、第五次……每一次的相遇都像是博弈。她发誓要甩掉最好弄死这个缠人的大灰狼,而他势要掐掉她的烂桃花,把她娶进门最好拴在裤腰带上……--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破云归

    破云归

    前世荣华终是别人的一场局,搭上了自己的性命也罢了,偏偏连累了父母长兄。今生有幸重来一会,她不会再傻傻入局,为那“情”之一字丧失自己大好年华!她定要壮大自己的力量,揪出那幕后黑手,保父母长兄一世周全!宁小爷:怎么能把我给忘了?这是一个关于变强和欢喜冤家的故事~欢迎入坑d(?д??)~(?>?<?)~
  • 凤华绝代之重生奇缘

    凤华绝代之重生奇缘

    原齐国公主姜凝,在叛乱中被杀,后穿越为楚国公主楚凤梧,灭族之痛,灭国之恨,叫她怎能忘怀?家国大爱与个人小爱之间应该如何抉择?好在他一直坚定不移的站在她身后,上黄泉下碧落,他也绝对不会放开她的手!公主重生而归,必定手刃那些害她之人!
热门推荐
  • 最强女帝:慕白公子

    最强女帝:慕白公子

    穿越过来的君慕白被推入悬崖之后得到了灵脂夫人的相救,并收她为嫡传弟子,传授她一身的本事,但这一切早就被君慕白看透……
  • 周作人经典作品合集(全集)

    周作人经典作品合集(全集)

    本套书包括《秉烛后谈》、《秉烛谈》、《儿童文学小论》、《风雨谈》、《瓜豆集》、《过去的工作》、《近代欧洲文学史》、《看云集》、《苦茶随笔》……等共36册。《秉烛后谈》主要收录周作人一九三七年四月至十月的作品。内容分为两类,一表意趣,可谓真闲适,如《谈劝酒》;一疾虚妄,如《谈过癞》。在文章中,周作人批判中西文化中最黑暗的现象,指出思想专制的实质,就在于人们普遍丧失思想和判断能力,自觉趋同于专制本身——即“以思想杀人”。“若以思想杀人的文字狱刚罪在离经叛道,非圣无法,一般人觉得仿佛都被反对在内,皆欲得而甘心,是不但暴君欲杀,暴民亦附议者也。”而“一般读书人对于此事的感想”又与“暴民”无异,形成一个上下一致的专制局面,作为思想者的个人只有被杀的份儿了。周氏对于中国传统文化始终保持清醒认识,着意加以甄别,不放过坏的一面,此前所作《夜读抄·太监》《看云集·论八股文》等皆为力作,而又尤其注意对于思想专制的批判,盖此为要害所在也。
  • 星河嘉年华

    星河嘉年华

    司寂:嘉年华什么的,无视就好。灿烂的宇宙文明渐渐出现在地球人的世界里……这是星际时代的开始。ps:章节名歌词如下《可能否》《盗将行》《易燃易爆炸》
  • 惊魂记:异案现场(套装共3册)

    惊魂记:异案现场(套装共3册)

    臆想症偷窥狂时空错乱多重人格灵异梦境教唆犯罪精神分裂恋物癖社交恐惧症强迫症人格障碍露阴癖虐待狂窥淫癖关于世界的面目,谁看到的才是真相?亡者遗容背后的秘密、雨夜出没的人魔、隐形的凶手……公安厅异案特搜小组探案全程披露从未公开过的涉鬼案件魔瞳追凶、轮回杀戮、黄泉……特搜小组踏入不可思议的死亡之地。
  • 天下第一村

    天下第一村

    当我每每看到场凌城南那高大的炎帝雕像时,不尽会想起宝鸡常羊山来,因为,那里是炎帝长眠的地方,那里的清姜流域,有着炎帝生息并倡导稼樯的记忆,所以,我对常羊山的向往也就随之产生。
  • 田园娇宠:农女有点甜

    田园娇宠:农女有点甜

    睁开眼,舒青荷就赶上了原主狗血的逃婚戏码,她暗道,逃什么婚啊?这么好的机会可以摆脱原主的渣亲戚,必须要嫁啊,尤其是要嫁的小相公还是个村草。舒青荷带着小相公手撕渣男,脚踩白莲把日子过的风生水起。“娘子,为夫好看吗?”“好看...”“那娘子也把口水擦擦吧。”
  • 情深暖暖

    情深暖暖

    韩知暖,入行短短几年已经是娱乐圈二线小花旦,容貌妩媚而不艳俗,俗称“国民女神”。为人淡定随性,不接受任何特殊“邀约”。梁州,出国进修三年,一回来就是中心医院院长,前途光明,为人谦逊低调,性子冷淡疏离,眉眼清冷异常,最重要是样貌生的好。看似八竿子打不着的人……
  • 世界名人经典演讲词(快乐校园精品读物丛书)

    世界名人经典演讲词(快乐校园精品读物丛书)

    《快乐校园精品读物丛书:世界名人经典演讲词》无论从题材还是形式、风格上,都比较典型多样,同时贴近生活实际,具有一定的感染力,突出了“快乐阅读”和“精品读物”的主题,但是又具有一定的教育意义,能够使读者快乐之余还能够从文字中体验到名家的人生感悟。
  • 奇才

    奇才

    《奇才》一书分析了少数极其成功的连续突破性创新者——爱因斯坦、富兰克林、埃隆·马斯克、爱迪生、尼古拉·特斯拉、玛丽·居里和乔布斯。他们做出了一个又一个改变世界的伟大突破。这些创新者不只聪明勤奋,还极度自信,相信自己能够克服任何障碍。除此之外,他们还满怀激情、理想主义,正是这些让他们经受住批评、毁灭性的失败,并忍受着远离人群的生活。当然这些特质并不一定能让他们变成天才或高产的创新者,但在《奇才》中,创新学领域的世界级专家、纽约大学管理学教授梅利莎指出,理想主义、智力超群、自信……这些人格特质的特殊组合,却能变成强大的创新力。只要组合得当,这些不稳定、混乱的特质就会变成奇思妙想的大脑。
  • 发现小说

    发现小说

    本书见证了阎连科自己的文学观,但同时又超出他个人文学观的阐释,重新界定了现实主义的内涵、边界和层次,也重新为文学的优劣作了独特的富有启发性的判断。利用他的理论可以非常现成地把世界文学、中国文学进行清晰的归类、判断,具有很高的文学性和可操作性,这一点是非常了不起的创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