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梦青报警那天，她的确被家暴了。”陈琦说。
“可是，你说了她的丈夫不是真凶啊。”卫乾乾实在不想承认自己的智商低，没想通其中的弯弯绕绕。
“他丈夫不是欧阳轩案的真凶，也不是她生命安全的威胁者。”柯梦青的丈夫家暴她是一回事，她被人威胁生命安全又是另外一回事。
“所以，到底是谁在威胁她的人身安全？”她十分好奇。
“幕后黑手。”
“你是说，欧阳轩案的幕后黑手？”卫乾乾像被突然打通了任督二脉，灵光一闪。
“可能还是刘天启案的幕后黑手。”
卫乾乾努力理顺了一下自己的思路，组织了一下语言，“我消化一下，然后复述一遍，你看我说的对不对。”
陈琦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
“欧阳轩是戴茂梁杀的，戴茂梁之所以杀欧阳轩，是有人在背后主使策划，欧阳轩案的幕后黑手还没有落案，对吗？”
“嗯。”
“柯梦青两度利用自己是《东州日报》娱乐版刊主编的身份发表文章黑我，试图将我牵扯进欧阳轩案里，在东州市引起不小的舆论效果，让所有人的视线停留在我身上的同时，她自己受到了别人的关注。”她停了一会，“她之所以想引起大众的关注，是因为她知道欧阳轩案的幕后黑手，她的人身安全正在受威胁？”
“没错。”
如果事实果真如此，那么陈琦又是如何推测出来的？
不是卫乾乾不相信陈大队的能力，而是她实在好奇。
“为什么这么说？”她诚实的问了出来，“根据是什么呢？”
“她报警那天，在笔录里说，她的丈夫怀疑她跟欧阳轩有婚外情。”
卫乾乾惊呆了。
“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她望着他，求证到，“这是真的吗？”
陈琦回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你不是说，你跟欧阳轩不熟吗？他的消息，你又凭什么要听说过？”
这话问的......卫乾乾的额头冒冷汗，心里头不停打鼓。
她想，这陈队不亏是最佳警校生毕业，逻辑思维能力一流，抓人言语漏洞能力也是一流。
“我......你也知道，网红圈就那么点大，有点八卦，立马就传开了，大家都没什么秘密。”这样解释，应该没问题吧？
他看着她时的眼神，微微有些冷，卫乾乾左手捏右手，右手又捏左手，忐忑的等着陈琦开口，但他就是没说话。
这感觉，像是回到了刚相遇那会，他总是冷冷的，用审视的目光研判着她。
这感觉，让人觉得难受、不舒坦。
仿佛方才他的温和态度是昙花一现。
卫乾乾心一横，眼一闭，决定还是坦白。
“好吧，我承认我跟他有点交集，刘天启组局的时候，我们见过几次，但我们真的不熟啊。”
“那最开始的时候，你为什么撒谎？”
“因为我也怕。”她实话实说，“我已经陷进了刘天启案，我不能再牵扯进欧阳轩案了。”
“你的谎言会阻碍破案进展。”陈琦的话像淬了冰渣一般，冷得让人直哆嗦。
“除了我撒谎说我两不熟外，我没有隐瞒任何事情，案发当天的所有细节，我全部都告诉你们了。我只是不想自己接连牵扯进两件大案子里，我的网红生涯，不能因此毁掉。”
这就是卫乾乾选择撒谎的理由。
“你已经牵扯进去了。”他说。
“是，我已经牵扯进去了，这是事实。但这也是柯梦青接连报道我黑我，舆论发酵后的效果，在此之前，网友们讨论起我和刘天启，只会说‘网红乾乾的金主刘天启倒了’，而不会说‘网红乾乾涉嫌杀害首富儿子刘天启’、‘网红乾乾涉嫌杀害男星欧阳轩’。”
卫乾乾说的没错。在柯梦青报道之前，她也会因刘天启而上热搜，但热搜的焦点，从不是讨论她谋杀刘天启，而是讨论她的一些捕风捉影的“黑历史”。
她为自己考虑，所以选择性隐瞒一些她认为无关轻重的事。
这才是真实的卫乾乾，有着自私一面的卫乾乾。
“还有隐瞒吗？”
“没有了。”
最终，陈琦选择绕过了这个话题。
“柯梦青跟欧阳轩没有发生婚外情，柯梦青的婚外情对象另有其人，我们顺着她婚外情这个点，查到了一些关键人物。”
一个小小的家暴案，一般能和解就和解了事了，警方要处理的案件太多，没有太多的人手和时间去跟进处理这件事。
但柯梦青很聪明，她不动声色的表明自己跟欧阳轩关系匪浅，让警方在调查欧阳轩案的时候，分出精力调查她。
可欧阳轩案的幕后黑色潜藏得太深，关系网庞大，警方不一定能摸得进去、摸得清楚，所以，这个时候，柯梦青就需要不停的曝光自己，来吸引警方的注意力。
更重要的是，她要吸引陈琦的注意力。
柯梦青做了十年的记者，新闻敏锐度高于常人，调查渠道也较普通人更多更光，她在此之前，一定深入调查了陈琦的背景，以及陈琦与卫乾乾之间的纠葛。
所以，卫乾乾就成了柯梦青的靶子。牵住了卫乾乾，就相当于牵住了陈琦。
有了陈琦，她的人身安全，就多了一分保障。
这其中错综复杂的厉害关系，陈琦没有说给卫乾乾听，说得越多，她面临的危险就越大。
“这段时间，不要再联系柯梦青了。”他对她说。
卫乾乾敏感的听出了他话中“再”字的话外音，“你怎么知道我联系过柯梦青？”
他不着痕迹的打量了她一眼，“猜的。”
以她“眦睚必报”的性格，面对柯梦青的抹黑，肯定不会坐以待毙。至于，她会如何回击，能不能回击，回击得有多重，他倒是猜不准。
她吧，心里有一条线，原则的东西碰不得，但原则以外的事，就不能用圣人的标准去要求她了。
若是那样，那就必定会失望。
这样也好。陈琦想。
这边，卫乾乾听到陈琦的话，却突然乐了起来，”陈队，还是你了解我~”
“别嬉皮笑脸。”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