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伤贯穿胸口,如果不是她恰巧经过时,他用沾满血污的手拽住她的裙摆,用微弱的声音发出求救,他或许就只能冻死在雪地里,根本活不到明天。
他叫祁远,是一个将军。
英姿飒爽的年轻将军上战场前单膝跪地,让她等他娶她。
他说,男儿心中当有国,才有家。
花泠虽然不懂爱是什么。
但那些人,爱或不爱,或许都只是迷恋于她一时的风华,并不是能为她付出生命的人。
这么日复一日的寻找,完成任务似乎遥遥无期。
花泠于是去往海沟,找到里面无所不知的海巫,让她给自己测测,自己的“真命天子”如今在什么位置,或者说降世了没有。
面容枯槁,瘦骨如柴的海巫隐藏在宽大的黑色斗篷之下,恶毒地盯着眼前貌美的小鲛人。
“要想知道,就拿你的美貌来换……”她的声音难听嘶哑,像破败的风箱。
小鲛人抢过她的手杖,狠狠地在她的脑袋上一敲。
海巫气得冒烟,张大嘴巴露出尖牙,要发怒,又一杖敲过来,海巫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动,最后只发出桀桀的笑声。
“爱你的,最后把你抛弃,你爱的,最后死去……”
花泠冷眼看她,带着丝威胁,作势要把手里那根手杖折断。
这个世界她长得没有之前那么幼齿,威胁起人来还算一唬一唬来的。
那可是海底千年寒木!
海巫终于老实了,呐呐道:“你的真命天子,在京城。”
一晃眼两年过去,兜兜转转,花泠最终还是回到了京城。
乐声悠扬,状元郎的队伍从城头走到城尾。
少年郎骑着高头大马,风光无限。
所有人都惊艳地看着他,看着这个史上最为年轻的状元郎。
周身一片欢庆,少年面上却平静得看不出一丝喜色。
他垂眸远望,实则眼底的余光扫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执拗地寻找着那抹风华绝代的身影。
他人的目光,他丝毫不在意。
他唯一在意的,只有那个人。
只要一想到,那个人看到他,会露出怎样的神情?骄傲亦或是欢喜,会给他一个拥抱,还是温柔地抚摸他的脑袋。他的心底就隐隐开出期待的花来。
手心微微汗湿,少年的眼睛越发明亮。
不远处的茶楼,花泠一身青衣,坐于窗边。
底下的景色尽收眼底,小姑娘看着状元郎经过,清淡如水的眸子,终于掠过一抹笑意。
小离儿他,长大了呢。
坐在对面的男人正是前不久胜仗归来的年轻将军——祁远。
常年在战场上浴血奋战的男人,卸去一身盔甲,敛藏肃杀之气,显得平易近人了许多。
顺着花泠的目光望去,祁远赞叹道:“泠姑娘,令兄很优秀。”
“嗯。”花泠嗓音淡淡,带着些许不经意。
令兄?小离儿在外人看来,已经更像是她的兄长了吗?
花泠抿了口茶,唇角的笑意更深。
对面的男人不觉失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