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东西,胖子继续拿着铁掀拎着满是收获的水桶。
路上我们都不愿意提及这件事,只是想着张会山的所作所为,恐怕他没有我们想象的简单。
到了世伟大哥家,放下铁掀,把黄鳝和泥鳅放进大盆里面,我们拍打了身上的雪,换好衣服就去亭子里面喝茶。
世伟大哥走进亭子打量着我们三个人说“怎么身上那么重的泥土味?是不是干那蝇营狗苟的事情去了?蔡彦你先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胖子看了我和张会山一眼,我们俩没有任何动作,于是胖子把事情的过程叙述了一遍。
世伟大哥说“那乌龙有年岁了,但是你们说的这条乌龙确实在我们这罕见。我小的时候咱们这里发水我见过直径80公分左右的甲鱼,生命的起源就是在水里,以后你们少去河边。”
小时候在那放羊抓鱼,无知者无畏,感觉不到害怕,但是随着年龄和知识的增长很多事只能抱着宁信有不信无。
世伟大哥看着我们三个人都不在乎,于是说“我给你们讲一下附近村里发生的事你们就明白了。”
我给世伟大哥倒上水说“附近哪个村子的?”
世伟大哥说“你听就是,想叫你知道自然会告诉你。”
世伟大哥点上烟说“那是69年的时候,我12岁那年的雨水特别多,我就跟着咱姥爷没事就去地里挖排水沟,那时候真的是靠天吃饭。如果不挖排水地里的菜就全完了。”
世伟大哥喝了口水说“那连阴天下了有5天,地里的水排不出去了,因为土地已经饱和了,渗不下去水了。但是也不下雨了,只是阴着天,就在我们都松口气认为要雨过天晴的时候,夜里又下起了大雨,那雨点打在脸上都能感觉到疼,好像天漏了一样,水天一线真的是瓢泼大雨。我们在家里就看着院子的水用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上升。没办法姥爷带着我们从家里走出来去大坝,因为大坝是全村最高的地方,和咱们居住的地方要高出5米左右,高出河岸10米多。”
“当我们来到大坝的时候,大坝上面有很多人,因为都知道家里随时会被大水淹没。我们都很无助,黑灯瞎火的聚集在一起,唯一的照明就是手电筒。雨衣和雨伞也挡不了多少的雨水,大部分都是拿着脸盆或者大盆顶在头上。”
“天亮了,雨势小了一些,水已经漫过大桥和大坝平行。这时候大人们开始拿着铁掀往大坝上面堆土,因为知道水一旦漫过大坝,我们的村就完了。”
我插话打断了世伟大哥说“那村里没有组织救援吗?”
世伟大哥说“咱们这受灾还不是严重的,最严重的是下游,政府主要的救援都在下流了。那时候都没有意识,在大坝的堤面都种了菜。我们小没有办法去给大人帮忙,只能无助的看着往上涨的水和乞求雨停下来。”
“可能老天爷听到了我们乞求,天放晴了,劫后余生的大人们都松了一口气,都站在大坝上聊着天说着话。水里面从上游冲下来很多脏东西,由于距离我们很近,所以看的很清楚。”
“浮在水面上的木棒,木棒上面站着鸡,木棒旁边有狗,还有柴火垛上面一侧趴着很多老鼠,另外一侧趴着密密麻麻的蛇,只是那蛇都是后蛇咬住前蛇的尾巴彼此首尾衔接组成了一圈,但是没有一条蛇去攻击老鼠。”
“混浊的水呛的鱼都浮出了水面,两边都是小鱼越往中间鱼越大,超过一米多的鱼都是黑压压的一片,但是我们只敢在大坝边抓一些小鱼小虾,没有人敢涉水,因为都知道比起性命一切都显得不重要。”
“这时候就看一个大人,双眼无神的看着前方迷茫的往前走,起初没有人在意,因为都在捉鱼,直到他没过堆起的土,周围的人才发现不对,一把手拽住了他,问他他也不说话,只是还往前面迈着步子。”
“这时候又过来几个大人才把他拽住,就听那人说“别拉我,我听到我媳妇在叫我呢!”那人老婆几年前就死了,听说就是跳河淹死的。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就听一个年纪大的人说“按住他,找几个孩子往他脸上撒尿,童子尿。”说完就朝我们几个小孩招手说“朝他脸上尿,没事的你们尿就是。”我们只感觉到好玩,所以就退了裤子往他脸上撒尿。说来也怪,我们尿着就看那人挣扎着说“别尿了,你们按住我做什么的?叫这几个孩子糟蹋我?往我脸上撒尿?你们还是人吗?”松开那人,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他。”
“就听那人说“我就是看见我媳妇给我招手,所以我就过去了,而且前面没有水啊,是四通八达的大路,俺媳妇就坐在甲鱼上面叫我过去背她的。”众人听完他说的话毛骨悚然。”
“那人继续说“俺媳妇坐的那个甲鱼可大了,她坐上面还空旷呢,刚才还说晚上来接我呢。”说完话指着水里说“看到那个甲鱼了吗?比那个甲鱼还大呢!”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我看到了一个龟壳比家里的大煎饼还要大的甲鱼。可是周围的大人都说没有看见,还说他胡扯危言耸听哪有那么大的甲鱼。”
“洪水慢慢退去,我们回到家拿着锅碗瓢盆开始把水往外面舀。吃过晚上饭就感觉困,所以很早就休息了。”
“夜里做了一个梦,梦见那个人和他老婆两个人坐在甲鱼身上,他还对我说“没骗你吧,这甲鱼够大吧?他们还都不相信。”接着我就醒了。自己也没在意看看外面还黑着天,就转个身继续睡了。”
“第二天被吵杂的人声吵醒迷迷糊糊的就听一个人说“昨天那个人淹死了,就死在河边,独门独户的,都乡里乡亲的去帮帮忙吧。”听到这里我爬起床就偷偷摸摸的跟着大人一起去了大坝。”
“到了大坝就看那人穿着新衣服,躺在浅水边,随着波浪起伏,身上都泛白了,双眼睁的很大,但是嘴角还挂着笑,叫人白天也感到了寒意。周围人面面相觑,刚要下水把他捞上来,就看到不远处泛起了涟漪接着从水下面冒了很多水泡,就在大家都不知所措的时候,就看到了从涟漪里面探出了一个甲鱼头,那头像家里的大海碗一样粗,愣着看了我们一会,然后就游走了,只剩下我们在那发着呆。不知道谁叹了口气说“没事了先把人捞上来吧,以后叫家里的孩子不要来河边了,都给家里孩子说一下。”说完话众人就下水把尸体从水里捞出来。”
这时候我说“大哥,上次那个打鱼的是不是那个人?”
世伟大哥沉默了下说“我不知道,只是这件事发生太久远了,所以现在都不记得了,而且那么多年没有出现淹死人,所以你们才能在那里放羊,要不你们几个人的腿早就叫大人给打断了。不过从那个人淹死之后,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淹死过人倒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