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得渴了累了，文生买了一根冰棍坐在人行道的花坛边吃起来。“一根冰棍都要一块五，咋不去抢人喃？”吃着吃着文生觉得这个一块五的冰棍是比以前初中学校门口五毛的冰棍味道好。
肉包子眼巴巴瞧着主人吃冰棍却吃不着，便自己走开去找水喝。路边一处低洼地有一滩积水，肉包子伸出舌头就舔起来。文生心道：人丑命贱，狗丑也一样命贱，吃什么喝什么都死不了！
中午，文生吃到了价格实惠的盒饭，一对小夫妻蹬着三轮车在路边卖盒饭，有荤有素一盒八块钱。文生买了一盒，自己吃了多半，剩了小半给肉包子。小夫妻中的妻子看文生一副没吃饱的样子便问道：“小弟娃你多大了啊？”
“17岁。”
“比我娘家最小的弟弟还小哩！你读高中了吧？”
“没读了，出来找工作。”
年轻的妻子看到文生说话心不在焉，眼睛一直盯着肉包子正在吃的小半碗盒饭，便把自己吃不完的盒饭递给他，“小弟娃，我的饭吃不完了你要不嫌弃的话就吃吧！”
“不嫌弃！谢谢啊！”文生接过饭就直接开吃。
小夫妻对望一眼都笑嘻嘻的。
“小哥哥小姐姐！”文生抹干净嘴巴说道：“你们的饭不错，米好！但是做的菜感觉味道差了点，应该是炒菜的油不够好。”
年轻的妻子笑起来，“我两个娃儿的妈了，你还叫我小姐姐。你就是叫我阿姨我都当得起！”
年轻的丈夫白了文生一眼说道：“米是自家种的当然好。菜籽油贵啊！我们做小本生意的当然不可能买最好的。”
文生讪讪地笑了笑，觉得自己心直口快的毛病一定要改。“大哥大姐，你们生意是不是很好啊？要不要请帮工？我会炒菜的。”
年轻的妻子笑道：“你这个小弟娃才奸哩！怪不得弹嫌我们做的菜味道不好，原来是想推销自己啊！”
“我没有弹嫌的意思啊！我就是单纯的想找个工作，都找了一天了都没人要我。”
年轻的丈夫似乎不太喜欢文生，说话的语气也越来越不客气，“那你赶紧去找啊？还在我们这里闲聊，耽搁我们做生意。”
文生赶紧抱起纸箱子就走，身后传来小夫妻拌嘴的声音。
男的说道：“我们自己事情都忙不完，你还有闲工夫跟一个外人聊天，还把自己的饭拿给他吃。”
女的回道：“我自己吃不完了啊！扔了也可惜。”
“饱暖思**。我看他想在我们这里打工就是不怀好意。”
“你在胡说啥啊？他才多大点的人啊？比我弟都还小。”
“反正你以后要注意点！这些小娃儿吃饱了饭就跟小公鸡似的，战斗力超强。”
文生听在耳朵里觉得既刺耳又恶心，赶紧加快脚步越走越远。
走进一家理发店，文生向老板说明来意。
一名穿着黑色紧身衣和黑色紧身裤的理发师一手拿吹风机一手叉着腰问他：“你在我们这里能做什么呢？”
“我可以打扫卫生还可以给你们做饭。”文生老老实实回答道。
“我们不缺打扫卫生的，另外吃饭我们都是叫外卖。”
另一个理发师插口说道：“我们倒是愿意收学徒，不过要交学费。你愿意的话就先从帮客人洗头学起。”
听到“交学费”三个字，文生抱起纸箱子就走。
看到一家装饰豪华的服装店，文生走进去，刚进门口就被里面的店员赶出来。“我们这里是品牌女装专卖店，你一个男的就不用进来了。很贵的你也买不起。”
文生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很大的伤害。“卖女装了不起吗？男的凭什么就不能进了呢？我就不能给女朋友买？不能给老婆买？不能给妈妈买了吗？”联系到自己没女朋友没老婆没妈妈的现实情况，又心道：我可以给自己买啊！我就是喜欢穿女装怎么啦？是啊！我现在是没钱。等老子哪天有钱了，老子要买一大堆的女装每天换着穿，气死你们这些狗眼看人低的龟儿子！
深夜，忙活了一整天却一事无成的文生垂头丧气的回到网吧，一落座就趴桌子上想睡觉。再抬头却发现自己又坐在了昨晚和自己发生过冲突的那个小伙子旁边。“真是冤家路窄！”文生想换座位，又一想老子又不怕你干嘛换座位？昨晚忍了你了，今天再敢惹我就打你一个落花流水。
文生趴着睡了一会儿睡不着，便打开电脑浏览器浏览各网站上的招聘信息。
“找工作吗？”旁边那小伙子问道。
心情不好的文生假装没听到。
小伙子把一瓶冰红茶放在文生桌上，“昨天我心情不好，说话冲动了些。哥们儿不要介意啊！”
文生正口渴着，拧开瓶盖便直接喝起来，冰凉的饮料下肚，心情立刻好了一半。“谢啦！每个人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我理解！”
“你在找工作吗？”
文生点点头。
“没找到合适的？”
文生又点点头。
小伙子笑起来，“都是沦落天涯的江湖儿女啊！也是有缘，要不我们一起出去喝一杯？”
文生这次没点头，直接就站起来，心道：喝就喝！人生这么无趣，大不了喝死了事。
文生啃一口卤鸡爪，喝一口啤酒，心情又好了一半。深夜的夜啤酒摊点，前来喝酒消遣的人特别多。
肉包子趴在桌下，啃着文生和小伙子扔在地上的鸡骨头。
“先认识一下呗！我叫龙小飞。”龙小飞向文生伸出一只手。
文生伸出右手，突然想到右手尽是卤鸡爪的油，忙着又换左手过去。“苟文生，小飞弟弟你好！”
龙小飞和文生握着的手僵直，“你叫我弟弟？你多大啊？”
“我17，你不是16岁吗？”文生回忆了一下，觉得自己没记错，龙小飞用粉笔字在地上写的年龄就是16岁。
“嗨！”龙小飞笑起来，“都是骗人得嘛！当然得装未成年，哥哥我今年都22了。”又摸摸自己的脸问道：“我是不是看起来很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