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再次相见
人物：龙渊
481年十二月十六日
“危险性我已经和你说明白了，你去吗？”我万万没想到，和无心来的还有鸣春，方才我已将我的推测说与二人，现在两人已经陷入的沉思。
“为何不直接抓人？你不应该让无心冒如此大的风险”鸣春紧蹙眉
“这些年来我没变得和他们一样就说明醉花楼不会给我下毒，但若要拿到东西就必须要冒风险，等等酒我来喝！”
“之后就是证据确凿，你父亲肯定会动手！但何必用这样极端的方法”无心似乎也不太愿意
“你父亲，当今羽皇可是极力保醉花楼啊，而且……我母亲，你也知道。你们到底帮不帮？”
无心的话很有道理，但我一没权利，二这还算我母亲的故居，怎么能说动手就动手？
“既然如此，舍命陪君子了！”雁鸣春略微一笑倒是没有二话，那么无心也只能同意了。
“随机应变吧”
“放心，为防万一我已经让陈林在外面候着了，就算到时候翻脸了也没事。”
“悉听尊便，说来今日醉花楼的阁主可是又被叫进了一次皇宫”短暂的犹豫之后，羽无心看开似的聊起了轶事
“又是为了解释谣言，这不是欲盖弥彰吗？”鸣春如此讽刺，但恐怕羽皇也已经开始怀疑了吧！
天陨事件乃是醉花楼一手策划，实则为刺杀羽皇！听着确实荒诞，可醉花楼一次次的被叫进皇宫，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谁知道呢？但再这样下我父亲可能真的会对醉花楼动手。”
“所以我才来调查这事，我就是希望这事和醉花楼没任何牵扯才好！”话是这样说，但无数的事实都指向这里，而且，醉花楼今日还有“贵客”！
“恭迎龙渊少主，少主前来所谓何事？”女侍相迎，对我大礼相待，搞得我极为尴尬
这醉花楼我算常客！但被这么郑重其事还是第一次！
“咳！这位是天羽三皇子无心皇子，这位是新任明德殿殿主鸣春殿主，紫淑姑娘在吗？我想请他们喝个酒。”
“既然是少主的客人，几位楼上请，我这就去请姑娘。”侍女俯身行礼，看来这场浩劫让整个天羽都人心惶惶啊，就连座无虚席的醉花楼此刻也是空荡了不少
依旧是我母亲的红袖间，依旧是那么的红。
“我闻到了灰尘的味道，你找我来不仅仅是为了当一个诱饵吧？”羽无心嗅了嗅空气，略带不满
“死亡的都是羽问天身边的人，三皇子，我们可真幸运”
“龙渊，我像是这么阴险的人吗？”对于我的疑问，羽无心讽刺的笑了笑
“当然不是，这是从裁决殿燕伟戈账簿上撕下来的一页，三皇子再看对面！”递过折叠了多次的纸张，尽管上面只有仅仅四十个名字，但若是这样，似乎还没完，名单上可还有十几人相安无事
“孙离！他怎么会在？”没错！孙离也赫然在列
“不知道，但我听说来之前孙离可是鞭挞死了两个死囚，现在火气正盛。再边上的是国运殿的公子，蔡亮，看起来更为焦躁，但至少还没疯！”
“那公子可是要去蹙禁卫军首领或是蔡公子的眉头？”紫淑不知何时已经进来了，还带了一壶酒。
“哈哈，我可没这勇气，抱歉又来白吃白喝了！”即刻岔开话题，瞄了眼对面的孙离，他似乎异常焦躁，腿手止不住的骚动，这可不是一个将军该有的风范。而一边的蔡亮就更不用说了，一直徘徊在房间中，这坐下的一刻差点就将酒杯砸了。
“红韵姑姑的房间确实是个观戏的好地方，正在舞台中央”紫淑站在加高的露台上也望了眼对面的两人，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回神的时候她似乎笑了一下
“几位可是稀客，难得来一次，不妨尝尝我们这儿的花酒”回过头紫淑将杯中的酒斟满，微笑的看着我们，不！准确的说是看着无心。
“紫淑姑娘美若天仙，值得我饮这第一杯！”我本想接过酒杯，不料羽无心竟自己拿着酒杯走上了前，还调侃了起来，他不怕死吗？还是鬼迷心窍了？
“是紫淑的荣幸”将酒杯斟满，紫淑一饮而尽，无心亦如此
“这对面的不是孙离孙大吗？他居然也来这醉花楼？”无论如何，不能让无心饮下这第二杯酒！还是速战速决吧！
“孙大人以前可是这儿的常客，只不过这些年不常来了”
“说来这天羽最近不太平，死了很多人，连这醉花楼都冷清了不少啊”我略微感叹
“死的还都是些权贵！”鸣春继续添油加醋
“可不是，前两天我在楼下看见了蔡大人，哪知第二天他就死了”当然，这是我编的我这些日子都没来过醉花楼
“公子什么时候来过了？我这么不知道？”
“哦，那可能是我记错了，想来是宴前见的燕伟戈，没想到他现在疯了，真是大快人心！不！这蔡立升也死的好！他欠着我龙家上万军饷还没给！”
“龙公子可别乱讲，这蔡大人的公子可还在边上呢！”紫淑的脸色略显慌张，但被她巧妙的掩饰了过去。
是太突兀了吗？但若想要拿到解药，就不得不下狠心。
“说来也怪，这死的疯的大人都来过醉花楼。可能是我想多了，紫淑姑娘，还有酒吗？”递过酒杯，我还是验酒吧。
“别说这些扫兴的了，我初次来这醉花楼，姑娘可否略赏薄面，抚琴一曲？”无心的动让我奇怪，这玩的是什么？搞得我想撕破脸皮都没机会！靠！不会真是被紫淑迷住了吧？
“理当如此，我这就让人备琴”紫淑点头，出了门
“这酒理应是我喝的！但我就不打扰皇子赏琴了！”拿走酒壶，我真怕羽无心再动这酒！索性出门冷静一下
将袖中的银针探入酒壶，看不出任何结果，是无毒？还是测不出？气味也没有任何的问题，但我还是不敢尝。
“啊！”一声娇喝，我似乎撞到了谁
“抱歉！”我想扶起她，但看到她的一刹那，我放射性的转身，将手放在了剑上
“龙渊！”熟悉的声音，我从未想到我会再遇到她，不！是上天还敢让我再遇见她！
“楚颖？我倒从未知道你有这般胆色！”我没有转身！我怕忍不住动手！
什么玩笑！楚颖？你还是去死吧！你不配做人！
“你若想知道一切，问我比问蔡亮来得更快！”
“别出现在我面前，我不能保证我还能留你命！”深吸一口气，我果断的推开了房门！这是蔡亮的房间吗？我必须冷静，冷静！
“蔡公子！我们可真是有缘！”深吸一口气，望着蔡亮，他的脸色很难看。可他看到我却在狂笑，让我怀疑他是不是疯了。
“龙渊！没想到你居然也回来这儿！啊哈哈哈！啊哈哈！”
“有什么好笑的吗？你到这儿来是找解药的吧？”
“解药？什么是解药？根本没有解药！哈哈哈哈！”听着蔡亮我的话我只有一种感觉，他疯了！疯了！
“离魂草到底是什么？”
“龙渊，你喝了吗？你喝了吗？那种魂魄远离身体的感觉，轻飘飘，多舒服，多自由！对！就是自由！”
“你是说花酒吗？”
“对！就是花酒，就是花酒啊！哈哈哈，龙渊！你死定了，你死定了！”蔡亮我话让我心神震动，我还是祈祷那酒水没毒的好！
“说！离魂草到底是什么！”我抓着蔡亮的肩膀，渗人的笑声不断从他口中穿出，我狠狠的给了他一巴掌，但毫无效果！
“他已经没救了，若你还想活着离开这里还是不要提起这三个字的好！”楚颖的手制止了我，白雪的手上那倒微不可见的刻纹让我一下子就认了出来！
她颖穿着斗篷，我看不清她的面容，那种朱红的胭脂香让我本能的感到厌恶！少女通常不会用，因为太艳红了，看来她真的变了不少！
“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应该是我问！我一个弱女子，你怕什么？”看着我的眼睛毫无愧疚和胆怯，好似理所当然！这就是她现在的心情吗？无情！
“你可真一点都不弱！”
“想知道答案吗？跟我来！”楚颖松开了手，径直的走出了房门
虽说我和她已是仇敌，可看着疯疯癫癫的蔡亮明显是不会有结果了，也许该听一听她的说辞
楚颖带我到的房间叫碧琴，就在红袖的隔壁，我甚至还能听到边上的琴声
“这个房间是你母亲的！”我依稀听人提起过，这个房间原来的主人“敏妤”
她已经很久没回来了，房间自然也是灰尘漫布。可里这里装饰却是精美至极，屏风，帷幕，酒桌小台，甚至还有竹塌矮床和梳妆台，但最为显眼的是桌前的琴台，就算隔着纱幕也不会让人忽略，它摆在了房间的最中央，一个人端坐其前。
“那时候我唯一带走的就是它，现在我把它还回来了。”那人抚摸着空荡荡的琴台，似有怀恋
“你是敏妤？”
“没错，你母亲一定还在埋怨我吧，知道一切却装作若无其事，最后连霓裳都死了。但她又知道什么？我们都不过是任人宰割的可怜虫罢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声音不要太大！颖儿，你来抚琴吧！”
悠扬的琴声响起，和当日小青的别无二致，她的手根本没受伤！
“听出来了吧？即使我离开了醉花楼也要听她们的操控，我来只是劝你不要卷入太深，醉花楼的水深不可测，不是你能搅动的。你以为羽皇不知道离魂草的事吗？他也只是不敢动罢了，但现在已经到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地步了。”
“所以说离魂草是醉花楼下的毒？”
“没错，天羽大半的官员都造访过此，羽皇也一直想要摆脱这毒的控制，但这么多年来，他求着星师也没能做出解药，还弄得整个天羽一团糟。”
“我这么能相信你说的话，况且！我要的只有解药！”根本不想改变什么，现在我只想要真相，还有解药！
“看来龙公子是不会相信我的，颖儿，你来说吧！”
“离魂草，根本没有解药！”抚琴的楚颖用着怨恨的语气说道
“没有解药，刚刚紫淑可是挡着我的面将酒饮下了！开什么玩笑？”
“离魂草世间罕有，并非毒药，非要说的话更是一种灵药。它对高阶魂术师来说可是无价之宝！”
“当年圣族假借天族之手几乎掌控了整个世界，天族近乎永恒，但并无繁衍能力，随着时间流逝，天族没落，圣族日益衰退，近乎由人族掌控，与此同时，圣族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以和平为由开始了传承封印，也就是现在魂师塔的诛神之约。随着传承一个个被封印，天下确实太平了，但很多的灵物因为魂力匮乏都开始绝迹，而栽种的方式只掌握在圣族手中，所以，现在已经没人能栽种这种灵药。”
“你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你母亲，南红韵，本名南宫红韵，当年羽皇剿灭南宫一族的漏网之鱼，圣族四王族之一！而我母亲，南敏妤，是醉花楼收养的舞女之一。”
“还是说说离魂草到底是什么吧！这些与我没有关系！”开什么玩笑，醉花楼是南宫一族的残党，这不就是报复吗？
“离魂草生长于丧灵之地，需要极其浓厚的魂力，以及足够多的亡魂，它唯一的作用就是让魂术师体验神术师的境界，魂游天外，感受天地灵力。但副作用极大，平常人根本不可能抵挡它的诱惑，天术师以下命魂离体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损伤发疯，甚至死亡！醉花楼没有解药，她们有的是圣族特有的镇魂曲能暂时压制！只有圣族巫女能弹奏。而要治愈，只有圣族圣女以生命为代价的圣曲。所以羽皇不敢动圣族，他还巴不得圣族赶紧出一个圣女救命，可他也不想想，圣族最昌盛的时候，圣女也不过十指之数，更何况现圣族的传承早已断绝。”
“那就是必死无疑了！”
“不仅如此，天术师之下，子孙后代！非疯即傻！”
“你告诉我这些是为什么？”难以想象，整个天羽居然在醉花楼的控制中！
“赶尽杀绝！这是羽族的报应，至于我帮你是因为羽天成已经没救了，只要没人给他弹奏镇魂曲，他就会一直沉睡下！而醉花楼已经疯了，仗此肆无忌惮！”
“原来如此！”羽皇还没有动手，只是为了他的宝贝儿子啊，但这耐心也总有耗尽的时候。
“所以！你要干什么？”
“我要你娶我！”
“娶你？哈哈！楚颖。你是在说笑话吗？”
“无心已经喝下酒吧？但你可以放心，圣族的镇魂曲，我会！”
“你是圣族人！”
“谁和你说我是圣族的人？真正的圣族人，可就在你身旁人，不过，她也不会镇魂曲”
“你做这一切到底为什么？”
“为什么？龙渊，你知道被人一直控制的感觉吗？两年前，我划伤了自己的手，两年来！我侍寝羽天成这个疯子，无名无分！自从我懂事起这十年！我学书五年，学礼六年，学舞蹈七年吗，学琴八年！学了绣九年！学这镇魂曲！足足十年！这还不够吗？”
“这就是你的理由吗？楚颖！我现在可以直接杀了你！”开什么玩笑！原来，当初的一切都是一场戏，一场早已定好结局的戏！
“杀吧！我母亲，曾经就是这碧琴的主人，而我现在只是想为这场悲剧划上一个句点，如果说这就是我的结局，我能接受！”
“楚颖，你是指望我能原谅你吗？两年前，你可曾怜悯过我一点！”开什么玩笑！到现在还装什么委曲！
“龙渊，你又懂什么？我不会让自己变成一个疯子，更不会卑躬屈膝。我劝你不要为一时意气，铸成大成错！”
“楚颖！看来你很了解我啊，行，那你倒是放下你的骄傲去给无心当贴身侍女啊！好像也很不错不是吗？”
“好啊！公子当真如此无情！”现在跪在我面前的楚颖是我从未想到的，或许爱就是这样崩塌的吧，连一刻都不纯洁的爱，我却还在缅怀，像个乞丐一样感激着上天的施舍却从不知道自己有多可悲，没有人生来就是卑贱的，却总把上天想的太美好，它从来就不知道怜悯啊！
“去给无心当侍女吧，别来找我！”
“好啊！那为表诚意，颖儿告诉公子一个秘密好了！”楚颖倾城一笑，起身！依旧是那万人倾慕的楚天歌：“其实，无心公子，根本不用龙公子操心！”
“你这话什么意思？”
“哈哈，其实颖儿可是是恨了公子两年呢！两年前，公子若是杀了羽天成！颖儿不至于此！这是你欠我的”说完，楚颖披上了斗篷，带着义无反顾，开什么玩笑！我又被耍了一道吗？
“今夜，楚颖在离月台，等公子到天明！公子若是想知道一切的话！”
推开红袖阁的门，紫淑的琴早已抚完，现场的气氛异常的沉默，就像所有人都等着我。
“龙渊，紫淑姑娘可要让你付清这些年的酒钱呢！”无心略微一笑，但我知道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
“方才听闻碧琴阁的琴声袅袅，宛若清泉，感情龙少爷是来我这醉花楼谈情说爱了！”紫淑掩饰着笑意，却让所有人都笑了出来
“这可不能怪我！紫淑姑娘才是，让如此多才多艺的少女在这金丝笼里，她们不思春才怪！”
“拐走了我醉花楼的姑娘还如此理直气壮的，该罚！”紫淑愠怒一挥，酒杯就递到了我的眼前，看来这次轮到我了！以前不知道这酒有毒还喝的惯，可现在让我如何下口！
“怎么？龙少爷是觉得紫淑不如你的小情人所以下不了口？”温婉的紫淑也变得咄咄逼人，可恶！
“当然不是！只是我听闻这美人酒有毒，不敢喝。”我当即的接下了酒杯把玩，或许该到撕破脸皮的时候了，若楚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这就玩大了。
“公子是听谁说的？”
“就是刚刚的小情人啊，其实我父亲让我查清近日天羽多位大人疯癫死亡事件，我发现了所有的大人都来过醉花楼，不知紫淑姑娘可知道些什么？”
“碰巧吧？我这醉花楼如此多的客人，也不缺几位大人啊！”
“紫淑姑娘，我知道醉花楼的规矩，进女不进男，就算是权势滔天之人亦只能进这二楼的雅间，无人例外。”
“龙公子想说什么？”
“我怀疑醉花楼和近日诸位大人暴毙有关，需要我通知陈林上来检验这二楼雅间所有的酒菜吗？不要抱有侥幸！全部由死囚亲身试验！”
“羽皇子大驾光临，奴婢有失远迎！”在我翻脸的瞬间，花锦入了门，带着万分的恭敬，她终于来了！只是这时间未免也太巧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