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扣住车窗玻璃,那张鬼脸尝试钻进车内。但随着电车猛的加速,一阵电缆摩擦声后,那张诡异的笑脸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我惊魂未定地站起身,看向四周的人。
车内的乘客都一个个看着我,奇怪的眼神中充满了怪异。风尘女开口说:“神经病吧,可是吓到我了哦...”说完向睁开眼睛的耳机男身上凑了凑。
脸色棱角分明的耳机男不经意向右边挪了挪,离风尘女远了些。
但一直没有说话的娃娃头女生却一下子站起来退到车厢后面,双手扶着座椅,最终不停的念叨着:“有鬼!刚才有鬼!”
车开了,请上车的乘客站稳扶好,下一站:青藤花园
车厢内一下子躁动起来,所有人都朝我和女孩的方向看来,有人戒备,有人奇怪,有人惊恐。
耳机男站起身说道:“吵吵什么?”
女孩躺倒在地上,伸手指向玻璃窗上的一滩血迹,已经说不出话了。
风尘女尖叫一声,半个身体都贴到了耳机男身上,双手紧紧抓住耳机男的左手臂,把脸埋的低低的。
耳机男也眯起眼睛,似乎长时间的闭眼让他还没有适应黑暗,窗户上昏黑的血迹在黑暗中很难看清。
耳机男推开风尘女,迈步走到车厢中部。看向车窗上的血迹,耳机男震惊了一下,然后望向我。
我连忙摆手,这不是我的血,我.....
还没等我说完,他摆了摆手,伸手到口袋中掏出手机。
看到他准备报警,我也松了口气,碰到无法解释的灵异现象,我也没有心情还继续去拿那200万了。还是小命要紧!
耳机男手指在拨号键盘上摁了两下,手机就突然震动起来,我看见他皱了皱眉头,接听电话。
“喂?....”
青藤花园,到了,请下车的乘客带好自己的随身物品,准备下车...
就在男人打电话时,车厢的广播响起,车停在了一个座庄园门口。从紧锁的铁栅栏门间隙中可以看到,庄园里到处都爬满了藤蔓,还有枯死的树木一排一排在远方。
车门一下子弹开,哐铛一声砸在两侧,男人打电话的声音在噪声下几乎微不可闻。
一队穿着白色手术服带着护目镜和口罩的人走上车来,一共有五人,还有两个人手上提着箱子。
这队人一下子引起了车厢里包括我五人的注意,司机在黑暗中,看不清有没有动作,但在车厢内的我们全都诧异看着这队人。
刚才闹鬼的惊恐还未从众人脸上消散。现在又来了一批怪异的人。
其中四个人一言不发,直接坐到车厢后面,只有一人看起来比较外向活泼,他笑着摘下皮手套放在口袋里,一抱拳开口说道:“各位不要紧张,我们是江城中心医院的医生,来到这里为一个重症患者做手术,医院的车在路上爆胎了,只能先坐几站公交,才能快些和医院派来的车接头,才能早些回去。”
车上的气氛貌似没有得到缓解,男人说完之后感觉车厢内还是气氛诡异,于是也不继续说话,也走到车厢后面找了个座位坐下了。
车开了,请上车的乘客站稳扶好,下一站,开丰小学。
广播过后,车厢内陷入死寂。只有娃娃头女生的微微哽咽声,还有坐在和我隔了一条走廊的座位,那个鬼曾做过的位置上打电话的耳机男。
“都说了再等等,我再过一个星期就能和她离婚!”耳机男明显很烦躁地说。
“那个黄脸婆可是烦死我了,我已经找人准备好了账单,到时候让她不仅一分钱都拿不到,还让她还一辈子的债!“这个中年男人诡异地一笑,从怀里掏出烟盒,用嘴叼起一根烟,但没有点着。
“对,你就先安心坐等我一会吧,好...好嗯嗯,明天还来你这,拜拜亲爱的。”说完之后男人挂了电话,虽然声音很小,但可能是他戴着耳机的原因,没有意识到周遭的环境是多么宁静,他的每一个字都传入我的耳朵。
伪造账单,离婚后男女双方不仅是要分财产,债务也是要分配的。这个男人看来是有了新欢,又不想把钱分给自己的现任妻子.....
这样的事在我不长的律师生涯里听过很多次,但还没有亲身碰见过。账单很难验证真伪,只要有合理的资金流向,或者基本的证明,那么这张账单就是真的。而对于行内一些有钱有权的人来说,这并不难....
我不禁对这个男人有些厌恶了。
娃娃头女生开始啜泣,在手机上打着字,估计是在寻求朋友的帮助,还时不时看向耳机男,并用余光偷看身后五个医生模样的人。
耳机男看了我一眼,重新准备报警。
“该死,怎么没信号了。”耳机男一句粗口,紧接着还有风尘女不爽的一声:“cao,什么鬼地方,居然没信号。”
娃娃头女生也明显呼吸急促起来,看来她的手机也没有信号了。
我心中一阵不安,不自觉地握住口袋里的龙鳞匕。
突然,一阵手机铃声从耳机男的身上穿出。寂静的氛围被打破,所有的人,包括黑暗里的司机都好像愣了一下。
男人看了看四周的人,吞了口口水,周围的人的表情说明,现在依然没有信号。
耳机男点击接听,把手机放在耳边,说了句:“喂?”
突然一阵诡异的笑声从车厢的广播里传出,回荡在电车之内。
乘客都四周看着,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有耳机男,脸色一下子黑了几分。
接着,广播里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
“你们....别过来!”一个女子的声音从广播内响起。
没有人回答,只有一阵脚步声,和铁器撞击叮当作响。
然后是一阵阵女人歇斯底里的嘶吼,和利器刺破皮肉的声音...还有无限被放大的注射药物正统的摩擦声...
铁器被放在铁盘中的声音....
女人含糊的嘶吼最后变为了狞笑,也变得清晰。
“不要动我的孩子.....把孩子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