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翟翟又挤进了拥挤的地铁,像千万只沙丁鱼中的一只一样,忍受着地铁的拥挤回到了自己的公寓。等她回到了公寓,她长长出了一口气。
季翟翟一点也不喜欢去人多的地方,但为了郎枫柳她可以做任何事情。
她放下了自己的背包,像一只八爪鱼一样躺在沙发上,思考了一会儿明天晚上的事情。
一想到杜拉拉周一就要回来了,而她却还没有任何的进展,她就觉得烦躁不安。一旦杜拉拉回到樊城家里,她就又要在“魔女的监控”下生活了。她再也不能随随便便晚上去酒吧,或者白天一声招呼都不打就直接去医院看郎枫柳——杜拉拉一定会拉着她问个一清二楚:比如,到哪里去啊?去看谁啊?多久回来啊?之类之类的问题。
季翟翟想到这些事情,她就头痛。
但她对杜拉拉,就像老鼠惧怕猫,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本能。
她无力地躺在沙发上,想着,如果杜拉拉在家的话,她连这样躺在沙发上的自由权都会被剥夺……不行,无论如何,一定要在杜拉拉回家之前,在“营救”大丽花这件事情上找到突破口!季翟翟心里暗想着。
她在沙发上咸鱼躺了一会儿,又挣扎着起身去了自己的小房间。
经过长时间的挑灯夜战,季翟翟的房间混乱得就像那常年未有人的蜘蛛洞,非常难以通行。地上堆满了乱七八糟的衣服和裤子,那不大的桌面上摆满了各种混乱的食品外包装,还有半大罐没有喝完的可乐,正孤伶伶地在她的电脑旁呆着。
季翟翟几个快步走过去,拿起可乐,就是一阵猛喝。
可乐就是她的咖啡。虽然这些并不是有咖啡因的可乐。
一口气喝完了所有的可乐,季翟翟似乎又有了继续奋战的勇气和斗志——她一把打开自己的电脑,开始飞快地在技术论坛里搜索该如何寻找可以利用的信号源。
季翟翟边搜索着,边忙中抽空给蔡霍灿发消息,[蔡霍灿!你的约会怎么样?还好吗?]
但蔡霍灿并没有马上回复。
季翟翟心想,或许他仍旧在忙着约会吧。她转而看了看自己的搜索结果,却并不感到满意:还是没有办法找到一些可以利用的资料,她还是没有找到任何的灵感,有关该如何搜索到正确的可以利用的信号源头。
季翟翟叹了一口气,皱起了眉头,然后向窗外看了看。
已经是傍晚六七点钟了。夏天天黑得晚,太阳还没有完全落下——美丽的夕阳点缀着天际,似乎是在燃烧着。
季翟翟痴痴地看着这近乎是在燃烧着的夕阳,心里感到一阵平静。
这个世界上有好多的教条,规则。有好多好多成功的人。每一个成功的人都有着各自的故事,准则——当我们想要从这些繁杂的人和事物中寻找一些可以遵循的规律,几乎会让我们感到眩晕。
但自然不一样。大自然永远是那么简单,那么纯粹的东西。它不会言语,却总是无比美丽。
就像这夕阳。它并不是一个有思维的生物,但它隽久,几近永恒。
季翟翟喜欢所有这些无法言语的东西,因为她能够从这种简单和不变中得到更深的心灵感悟——她喜欢这些无法言语的东西,这些大自然,更胜过自己的言语。有时候她自己的言语,或者是几天前写下的思绪,或者是几个月前写下的思绪——也会让她感到困惑。她不喜欢这种困惑。她更喜欢简单的东西——所以,同自己相比,她更喜欢大自然。大自然比她更美好,比她更纯粹,比她更隽久,有着无比的美丽。
眼下她暂且抛开一些烦恼,静静地看着夕阳落下,看着那似乎是在燃烧着的晚霞,慢慢地,一点点地熄灭。
等夕阳完全落下了,蔡霍灿那边才回复了消息,[翟翟,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