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们两个
都在悬崖边上
命在旦夕
我不会顾及你的感受
而只会力求自保——
你不要怪我
因为
只有我逃出生天之后
才能回过头来
拯救你
——愚者-期
隆泉的代理酋长,至于什么时候能够转正,那就要看蓝菌人族民的口碑了。一般来说,尽管代理酋长必须要认命长老,可他所能认命的长老席位,也只能是代理长老。就算如此,代理长老也能够起到辅助、监督代理酋长的作用。
所以,隆泉上位后,依据对族群的了解,首先认命了三位代理长老,这是他对族人负责的必要表现。
第一个长老是一个幸存下来的老军官,名叫油桶-贝布厌。贝布厌是一名相对强大的老力士,他在泽地之战中,每每冲锋在前,英勇对敌,故而留下一身伤疤,看上去触目惊心。其人虽然个性憨直爽快,但却心思缜密,是主将畔函身前爱将。他生性固执吗,但在大事要事上却又思维敏捷,从不出错。闲暇之余,他特别喜欢喝酒,喝完后爱乱发脾气,加上他身材矮胖,故而被军中军士冠以“酒桶”之名号。
第二个长老一位是在民众中享有名望的巫师职业者,名叫愚者-期。洪荒时期,期的祖上也出过一位大酋长,子孙后代因此封了祖荫,一直以来,在蓝菌人族民中,期的家族都属于上层家族,延续至今。期的家族由于一直都有有能之士打理,所以不同其他蓝菌人家族会衰落腐败,经过几千年的承传,期的家族家底丰厚,算是蓝菌人上层建筑中的佼佼者。就在大酋长蛮君葵离开氤氲沼泽之后,这一代家主的愚者-期就提前感觉到了风雨欲来的不详征兆。当时他就安排家人们打点行装,以行商之由举家迁离氤氲沼泽。到了麦海后,愚者-期找到麦草公爵大人,为蓝菌人部族争取到了无数逃难迁移的便利。正是因为他的前瞻,这才有了守望者和护林者的军队为蓝菌人的逃难和迁移保驾护航,才有了路上的食物、衣物、军帐的供应,使得那些没有准备匆匆逃离家乡的蓝菌人不至于被饿死,累死。他知道,一个不受欢迎的族群若想重新站立起来,必须要舍,才能得到。因此,愚者-期那些作为,也都是他倾家族之财力,物力和人力才能换取到的。直到所有逃离的蓝菌人在轻雨低地都站稳脚跟,他也面临了一贫如洗的境地。就在他和他的家族面临困境的时候,新任的代理酋长隆泉并没有忘记他,将第二个代理长老的位置给了他。
最后一个代理酋长,隆泉则留了空。他已经派人寻找前任大酋长蛮君葵的贴身谏议官丛茸了。蛮君葵虽然死了,但他随从的谏议官丛茸却下落不明。
隆泉跟老长老雨幕、油桶-贝布厌和愚者-期商议过,根据老长老雨幕的述说和前任大酋长蛮君葵的做派,隆泉就以前任大酋长蛮君葵族民英雄的名义将他的遗体厚葬。并发布告,证告族民,前任大酋长蛮君葵已一己之身对抗腐鼎的入侵,只身前去刺杀腐鼎,无奈不敌身陨。而与他同去的谏议官虽然下落不明,但隆泉推断他还活着。虽然丛茸的谏议官身份也只是一个小人物,但隆泉认为,既然前任大酋长蛮君葵已经正名,那么他身前的勇士也就有资格得到并享受这一荣誉。并且,这最后一个代理长老,也非他不可。只有他见过腐鼎,了解腐鼎的做派,等他回来,他的建议将会影响隆泉对族内的发展布局。
但目前来看,丛茸只能暂时缺席。隆泉请出前任大长老雨幕,拜托他暂时留任。雨幕虽是心灰意冷的状态,可为了族群,也不得不暂时打起精神,帮助族人建设新家园。
随后,隆泉和三位长老们在原有的基础上,改写并颁布了几条新的法令,其中无非就是加强与麦海的联系,加强与各族的交流合作,奖励生育,大力发展新经济体系,促进军队建设等,以避免再次重蹈覆辙。
从此,蓝菌人部族走上了一条开放的道路。在战争的十多年间,他们也在战火的磨砺之下,快速成长起来。这是后话。
且说白泥侯爵在东海岸登陆,又辗转了几天时间,终于来到了白腐虫人部落的大本营——位于大陆西北部的白原低地。白原低地南靠斑颠草场,北临呼风冰原,西接晦暗林地,东靠幽远山脉,东高西低,腐叶林覆盖,是一个让人看上去就会阴冷地打哆嗦的地界。白腐部落的虫人奴隶们却在腐叶林间,筑起了高高的泥土丘,并在多数泥土丘内的洞穴中生活。白原低地中央最大的泥土丘,便是部落的权利中心,又叫失迷地窟。
仰头看着这个座伟岸大山一样的土丘,以及上面密密麻麻的孔洞,还有里面还时不时探出带着头盔的虫人士兵的头颅,白泥侯爵不禁唏嘘不已,这样的鬼斧神工,也只有人数众多的虫人才能实现。
“侯爵大人,腐鼎大人的亲笔函,女王大人已经过目,大人里面请。”这时,土丘下端一扇厚重的圆形土门轰隆隆地被移开,一个拿着通行令的白蚁人军官走了出来,躬身道。他的身后,十七八个白蚁人奴隶身子身子压着身子叠在一起,偷偷探头,令人作呕的复眼里,无数的光线聚焦在白泥侯爵身上,看的他一阵恶寒。
“不得无礼!”还没等白泥男爵迈出脚步,一个手拿皮鞭的白蚁士兵,对着那些奴隶就是一顿鞭笞。将他们打散开来。
“让侯爵大人见笑了!”军官说着,伸出两只右臂,做了个请的手势。是的,白蚁人的的手臂是四只,左右各两只。
“不妨!”白泥答应一声,朝里面走去。先是经过一个大厅,然后就是数不清的甬道入口,进入甬道显得有些昏暗,但好在甬道两边墙壁上都有造型各异的烛台、油灯,或者火把照明,不至于让白泥侯爵黑灯瞎火地去摸索着前进。
进入封闭的空间,人有时候就有可能不太记得时间了。白泥侯爵也是这样,在甬道中,他有点忘记自己走了多久,才在白蚁人军官的带领下,走进了一个相对空旷的开敞大厅。
想必这就是白腐虫人部落的权力中心了。白腐侯爵打量四周,暗衬道。大厅是一个中空的球形,分为四层,由中间的一条五米左右宽的阶梯架构而起。最高一层的圆形平台上面有一个王座,上面坐着人,但由于距离尚远,白泥侯爵看不太清楚。第二场是一个开放的环状平台,上面摆着十个座位,上面也都有人坐着。这些人座椅身后还各有一柄大旗插在平台上,似乎是白腐部落各族的族旗。再下面一层,便是一些站在的官员长老之类,他们此时议论纷纷,所以整个大厅中有些嘈杂的声音回荡。再往下,便是那些护卫,士兵等人。而最底下,则是一条条的平整通道,通道没有栏杆,两边更是黑洞洞的,仿佛有着万丈深渊。
“欢迎,欢迎!”随之一个尖细又略带点嘶哑的女声传来,底下的窃窃私语顿时戛然而止:“侯爵大人是不是奇怪那底下有什么?”
“烦请女王陛下告知!”远远看去,王座上面缓缓站起一个婀娜多姿的身影来,白泥侯爵本来不奇怪的地方,经由她这么一提点,反而奇怪了,便躬身道。
“其实也没什么,”婀娜多姿的身影便是白腐虫人部落的首领——女王殉梦者-悲歌儿,同时她还是噬叶部族(白蚁人)的翼翅女皇。只见她慢慢走下台阶,身体后面拖着一个巨大球体——白泥侯爵知道,那是女王的腹部。
“当有些不老实的家伙,屡屡想要挑战白腐部落的耐心时,他就会被丢下去,成为一种花草的养料。”女王来到白泥侯爵面前,白泥侯爵才看清她的长相。一头银丝头发上面两个触须高高耸立,头发下面覆盖着一脸浅棕色的外骨骼,可脸型却是标准的美女脸型,虽然一块一块的外骨骼覆盖其上,但从整体来看,并不那么狰狞,反而有些漂亮。她身着一袭白色的丝质长袍,十分贴身,将她的身材完美的勾勒出来。唯有四只手臂和她的屁股后面的腹部裸露在外,显得并不那么协调。
“原来如此!”白泥侯爵经过塔途大公和殊意虎坎的鼓励,早已摆脱了那种惶惶不可终日的境地,如今,他心如止水。任凭女王陛下伸出一只手,牵起他的手,拖着他转身,依旧慢慢地向王座上走去。
“不过是些小手段!想比上使大人的主人,犹如孩童一般。”阶梯较长,攀登至于,女王压低了声音,缓缓说道:“上使此次前来,可有要事?”
“女王陛下明鉴!腐鼎大人之前接待过女王陛下的来使,深知陛下之意,特派我前来,与女王陛下商议合作之事。”
走到王座之上,女王松开手,示意白泥侯爵一同坐下,方才经过第二层,白泥侯爵所说的话,那些白腐部落的话事人也都听到了——
“合作吗!?”女王陛下思虑之下,仿佛看到了腐鼎的诚意:“如此更好!”说罢,她看向第二层的各族话事人,有开口说道:“腐鼎大人的诚意,已经由侯爵大人带到了。既然是合作,想必诸位之前的顾虑,是不是可以打消了?”
“女王所言极是!”首先,一个长相极其猥琐的人站了起来——他是肇音部族(飞蝇人)的话事人,在其族中,也是一位高高在上的权贵:“腐鼎大人既然没有奴役我等的想法,而是以互惠互利的合作方式,我肇音部族没有意见了。”
“我食腐部族(蟑螂人)没有意见!”
“我锯牙部族(红蚁人)没有意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