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季景文因为担心直接去狱里劫人动静太大,所以决定埋伏在京城路上一段小路伺机而动,那小路上刚好有家小酒馆,季景文用卖皮袄剩下的一点银子在这小酒馆住下了,守着这段路。
这天,他依旧蹲在酒馆门口,路过一个老乞丐,那老乞丐看了眼季景文,又折了回来,连连说:“像啊,太像了。”
季景文:“像什么?”
老乞丐:“我认识的一个人。”
季景文:“谁啊?”
老乞丐:“就不告诉你,除非请我喝酒。”
季景文:“行啊。”
季景文买了坛酒,身上没钱了,于是就先赊着,又赊了只烧鹅来。
老乞丐抱起烧鹅就吃,不一会儿功夫,烧鹅被啃得只剩骨架了。但丝毫没有要回答季景文问题的样子,又端起坛子喝了半坛,才开了口:“他说起来也算我师弟,他是我师父的最后一位关门弟子。”
季景文:“你师父是?”
老乞丐:“别管了,反正是个很厉害的人。他天资聪颖,是个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用了不到十年的时间就超过我们这些师哥,除了我们的大师兄。所有人都认为他会成为化山论剑大会最年轻的一位第一名。”
季景文:“然后呢?他怎么样了?”
老乞丐:“这就要扯到另一件事了,你可曾听说过二十年前发生的那场浩劫?”
季景文:“好像是让论剑大会都停了吧,但是具体也不知道。”
老乞丐:“消息封得那么紧,你不知道也情有可原,既然这样,我就不告诉你了。”
季景文:“前辈……”
老乞丐:“别叫我前辈,我可不是什么丐帮帮主乔洪。”
老乞丐往又嘴里灌了口酒,接着道:“那场浩劫牵扯到了我们师父,那时我们师父已经九十多岁了,被人谋害了。”
季景文:“所以他怎么了?”
老乞丐:“他去找他们报仇了,然后又引出了非常多的事,总之那之后他就失踪了。”
季景文:“可叹可叹。”
老乞丐直接灌完了这坛酒,又话锋一转:“你在这,不会是想劫人吧?”
季景文:“怎……怎么可能,我不会救季德的。”
老乞丐:“哈哈哈,简直和他一模一样,不会说谎,一说谎就结巴,还有,我也没说你要劫谁,你自己就招了。”
季景文:“行吧,我就是要劫,你想干什么?”
老乞丐:“季德人缘好,又不止你一个人想就他,我支持还来不及,怎么会想干什么。”
季景文:“怎么了,还有别人?”
老乞丐:“除了那些达官贵人们,其他人基本上都想救他,只是像你这样准备采取行动的很少。”
季景文点点头,老乞丐:“你是个好孩子,我这有本虾米拳法,就送你了,放心,我真的不是什么丐帮帮主乔洪。”
季景文:“多谢前辈。”
老乞丐:“别自作多情了,这只是为你这顿酒,我先走了,你慢慢等着吧!”
二
官府考虑到了季德的人脉广,救他的人肯定会有,而且还不会少,官府于是指定了扬州第一人龚腾,另外又派了扬州最精锐的三百军队来确保此次押送万无一失,毕竟是朝廷重犯。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季德与龚腾都是朋友。
因此龚腾心里非常纠结,他想放了季德,可手下这帮人不干啊,他不放季德,自己又过意不去,但当下,还是先接了这任务,不然换别人更加麻烦。因此尽管心里有点纠结,但还是上了路。
而几天后,林忠带着那一百人赶到了京城的路上埋伏,计算好了时间,估计那帮人第二天才到,于是让众人休息在树林里,不料蹦出来个使双刀的,砍伤好几人,那人还喊道:“季德在哪,快给我放了。”
林忠过去和他过了几个回合,说:“季景文,打住,你可还记得有个叫林忠的人?”
没错,拿双刀的那个就是季景文,季景文:“林忠?你来这干什么?”
林忠:“别以为就你想救季德。”
季景文:“真被那老家伙说中了。”
林忠:“哪个老家伙?”
季景文:“一个乞丐。”
这时的季景文什么都没了,只有一个人,也没什么好和林忠争了,其实在山上打来打去,也就是争那么几座山头,自己什么都没了,也就不用担心林忠了,而林忠也是这样认为的,如果不是为了争,他其实想交季景文这个朋友。
林忠:“不妨我们找个地方坐下聊聊。”
季景文:“那边就有个酒馆,我们去那。”
林忠于是跟季景文到了那,林忠买了坛酒和几斤牛肉,季景文:“袁凯那混蛋怎么样了?”
林忠:“放心,帮你清理门户了。”
季景文:“多谢。”
林忠:“谢什么谢,你想不想交一个叫林忠的朋友?”
季景文笑了:“好啊,朋友,来干了这碗酒。”
于是两人彻底敞开了聊,林忠告诉了季景文他怎么除袁凯,又怎么差点被袁凯反杀,还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就是刘子言还活着,季景文也把他怎样遇张朗,又如何结识季德,怎么欠季德的人情都说了。直到后半夜才聊到正事,林忠:“我这带了一百人,干脆直接强行劫了。”
季景文:“不可,这次是押送季德的,还是去京城的,据说有个什么龚腾来负责带队,想必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林忠:“那该怎么办?”
季景文:“我想了五天了,也没什么办法。”
这时,突然冒出来一个人,大概四十岁上下的一个男子:“你们这两人好大胆,敢公然谈论救朝廷重犯的事!”
季景文下意识的拔出了刀。
三
一见那人,林忠倒笑了,让季景文收了刀,那个人是林忠的老友欧阳胜,以前在京城就像林忠的大哥一样关照他,后来也是因为林忠的事,他想帮林忠翻案,却也被牵连进去了,才只能到这个偏僻地方开个酒馆混混日子了。
欧阳胜:“小忠啊,原来是你,我听小二说有两个人在谈什么救季德的,我就打发了他,来看看,没想到是你,不过,这位是?”
林忠:“这是季景文,有一身好武艺,也是来救季德的。”然后林忠又向季景文介绍了欧阳胜,于是欧阳胜也加入了这个讨论小组。
欧阳胜:“这次押送季德的人我打听过有三百多扬州的精锐人马,还有一个据说是扬州第一人的龚腾,不好对付。”
林忠:“不然我回扬山再带五百人过来?”
季景文:“扬山离这里不近,你回去一趟季德几个京城都到了。”
林忠:“那怎么办?”
三人沉默了一会儿。欧阳胜先开口了:“我这倒有个计谋,只是有些冒险。”
季景文:“何计?”
欧阳胜:“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龚腾明天才会到,如果是晚上的话那就好办了。”
林忠:“晚上怎么了?”
欧阳胜:“晚上我们可以这样……”
……
第二天,龚腾率人赶着路,为了掩人耳目所以从小路走,到了晚上,众人又饿又渴,远远的就望见有点灯光,估计是个酒馆,酒馆老板也远远的率着几个伙计抬着酒肉过来了。
老板:“大人可姓龚?”
龚腾:“没错,你怎么知道。”
老板:“龚大人押送季德那小贼的事谁不知道啊,小人特地给你们备好了酒肉。”
龚腾:“想救季德吧,这酒里下药了?”
老板:“龚腾这小贼本就该死,再说小人怎么敢在酒里下药害大人呢?”
龚腾:“叫人喝一口。”
老板叫一个伙计拿碗舀了一碗酒,喝了下去,似乎没什么事。
龚腾:“每桶都喝一口。”
老板又叫另外几个伙计一人喝了几口,看似都没事。
龚腾:“再喝。”
那几个伙计又干了一碗。
龚腾:“喝。”
伙计再次喝了一碗。
龚腾:“继续喝。”
伙计又来了一碗。
龚腾:“……”
老板:“大人,不可再喝了,不然不够了。”
龚腾见他们还是没事,才允许手下去喝。
老板又叫伙计端出来几叠碗筷,众人于是开吃了。
过了许久,酒肉都吃差不多了,众人却陆续开始倒下了,剩下的人也都有点无力的感觉,这时,树林里出来一百多人,没晕的都敲晕了,没错,那个老板就是欧阳胜,季景文和林忠则装作伙计,他们然后找到了季德,季德被关在囚车里,却使尽千方百计也打不开。季德:“不行的,这个囚车是用非常坚硬的金属打造的,没有钥匙根本打不开。”
林忠:“那钥匙呢?”
空中传来一个声音,“在这里。”然后一把钥匙飞了过来。
众人一看,竟是龚腾,林忠:“你怎么没晕?”
龚腾:“在碗底抹蒙汗药的伎俩我早看出来了,别以为就你们想救季德。”
季景文:“这老乞丐还真的厉害。”
龚腾:“什么?”
季景文:“没什么。”
于是开了囚车,放了季德,季德:“龚腾,那你打算怎么办?放了我他们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龚腾:“担心什么,我难不成还会怕他们?”
林忠:“不妨跟我们去扬山泊吧!”
龚腾:“倒是可以,不过我还是打算先去京城,给他们放点假消息,免得事情败露他们找上你们。”
林忠:“那行吧,多谢。”
龚腾猛灌了一口酒,倒了下去。
林忠:“景文,你还回扬山吗?”
季景文:“不回了,不回那个伤心之地了,我回去找找张朗。”
林忠:“胜哥,季德,你们呢?”
欧阳胜:“我这酒馆是肯定开不下了,我问问伙计们,有愿意的就一起跟你去扬山了,不愿意的给些银子打发了。”
季德:“我还是当我的侠盗吧,不然有些人会过得太好,有些人却会没饭吃的。”
于是林忠带着那一百人和欧阳胜与十多个伙计去了扬山,季景文回去找张朗,季德也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