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老，爱说破事。
早些年，自己还是这么高的时候，大概和那个鼻涕虫差不多高的样子，也不是一个爱看书的人，只是为什么成了教书匠，那可真是没有想到的事，只能说是，人生际遇。
小村落比现在小很多，只有现在1/4的样子，自然也没有什么巷的说法，而巷，还是后来才出现的字眼。
“东门家的小屁孩，这是打算去哪淌水去呦！”
说话的阿婶自然是半开玩笑说着的，性子在那，也不是能随便改的。
只是小娃子做了鬼脸，自然是不会回答的。
这次偷偷溜出来，被发现也是意外的事，不过不用偷偷摸摸，躲躲藏藏了，这也是好事，就走在这阳光下，一溜烟的跑了去。
跑到水流处，那座桥是没有了的，或者说，似乎有过一座桥。
河也是宽阔了不少，一眼望不到头呢！
好在鱼儿还在，只是少了一些。
洒一些面皮屑，看三几鱼儿于水面露了口，和什么东西模样，吓走了一片，一尾白花花的银鱼是游了来。
鱼自然是通了灵的，尾巴轻卷，便消失了。
留一个孩童，在那看着，其实什么也没有看见。
而后来，过了一年多的时间，来了一艘小船，船上人不多，大概这是第一批来客，衣着光鲜亮丽，只是转眼消失的船上人，只留一艘空空小舟，越飘越远了。
这些孩童是不知道的。。。
而他父亲自然是知道的。
学堂里，放下书来，多多少少是有些感觉的，看一眼，觉得时间是差不多了，往那有柳树的院子里去。
都是被绑了的船上人，这屋的主人是很年轻的，和教书先生差不多年岁，教书先生看着屋主人，心思是复杂的，小时候起，屋主人就是这个模样了。
而这里是一座小天地。
如今来了外人，也是说，小天地落地了，也是说，后面来的人会很多，不过，这不是自己担心的事。。。自己操心也不管事。
再后来，小舟变成了大船，来的人是很多的，这里的人也变的多了，求机缘的是有，但更多是避难的。。。
三次五次的，这小天地，的确没什么几缘可得了，偌说没有，自然是不可能的，如那小院就是最大的机缘，没人能取走是了。
教书先生也是无奈，自己一小小凡夫俗子，书被偷了去，这能说什么，自己也没那证据的。
那柳院的，自然是知道谁做的，只是丢了书就丢了算了，人家也不会去管，何况，隔天还回了一副抄本，外加了一些杂书，也就算了去，有额外读的自然是好的。
在岸边，已不是鼻涕虫的男孩，见到了让人心动的女孩，女孩觉得这男孩是傻的，问啥啥不会，说啥啥不知，这是很没趣的事，只是弹着孩童脑瓜子，觉得这是很好玩的事儿。
至于机缘什么的，她不缺的，如这次，只是太无聊，出来玩一圈，散散心而已。
“有呆瓜爱美人，春心浮动呢！”
这话说出来，孩童是红了脸的。
“美人只觉呆瓜有趣，怎么办呢！”
孩童听了，是慌张的。
“独自说话，没意思呢！”
孩童张开嘴，是无声的。
“可惜听不见。。。”
再后来，女孩离开了的。。。
孩童不知她是谁，她亦不知孩童是谁。。。
只是年年相识。。。
孩童总会在某一天，抓几条鱼，等某个人。
直到。。。
“和我离开这里如何。。。”
这怕是最大胆的言论了。。。
“反正年年都有人出去的。。。”
女子的眼睛是平静的，人是美好的，就这样站在那小舟上，等着答案。
其实他也不是很明白。。。或许说她。
自己不喜欢现在的，所以，有一个离自己很遥远，喜欢自己的，而自己也有好感的，就脱口而出了。。。
脚上里船半步的，是等一个答案。
自然是不会有答案的。。。
这年月是圆，一个17，一个18，自然是呆傻的大一些。
直到女子离开，男子也是没半句话的。
当然不是不会说话，只是能说什么话，不如不去说话。
父亲是教书先生，自己自然也会是教书先生，而这一天，已是不远。
说明月高悬，
自古两难全，
东弹琵琶抚压弦。
过眼是云烟，
别是经何年，
得几声萧瑟呜咽。
后来，自然是没有后来。
桃花人听着，老先生讲着。。。
“一点也不好听。。。”
桃花人又补充一句。。。
“简直无聊。。。”
老先生说。。。
“那后生喜欢听什么样的。。。我改改。。。”
桃花人想了想，抚了鬓角一撮头发。
“还是这样没感情吧！”
“谈感情，伤人。。。”
老先生看了眼。
“那还谈感情。。。”
想着喝一口。
“所以，我现在心很痛。。。”
至于心痛什么，自然是不会说的。。。只是无来由一句。。
“可后悔。。。”
老先生难得轻松样子。。。
“后悔的很啊！又不后悔。。。”
当年要是离开，会是什么样子，谁知道呢，只是自己选的路，或者说。。。那年。
“我知道了。。。”
女子上船的时候。。。
“我帮你做了选择，所以，你要活久一点。”
老先生想着，这算是幸福的事吧！
每年出去的人很多，进来的人很多，总会带来一些老先生，喜欢的消息。。。
桃花人看着老先生傻傻模样。。。
真是越活越年轻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