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还未完全收敛,弯月已在一旁悄悄等候登场。
瑟琳娜换了一身乳白色的单裙,更加舒适,也是一般贵族小姐不被允许在外人面前展现的。
瑟琳娜侧卧躺椅,命人倒了两杯从罗素庄园带来的葡萄美酒,等待着奥斯本的到来。
不一会儿奥斯本推开了他房间的木门,也只穿了简单的衬衫,手臂上搭着一件外套。
“怕冷?”
“担心夜里起风,你冷。”
瑟琳娜愣了愣,本想嘲笑他却不想将自己栽了进去。
“你脸红了。”
“你想多了,是夕阳照的。”瑟琳娜别过头。
“我的礼物呢?”
“喏,这葡萄酒可罗素葡萄酒庄不久才研制出的,美味而且数量极少,我哥和我要我也不给呢!”
“哦,是吗?那我得好好尝尝。”月亮的光辉终于显现,仆人依旧点上了壁灯,看看罩住两位小主人。
“是不错,可是……”
瑟琳娜一开始还满意地笑着,但听到“可是”二字,一下子撑起身来,她本就觉得这礼物不够。
“还有,还有……”还有什么呢?瑟琳娜也不知道,她思酌了一天也就这葡萄酒拿得出手。
瑟琳娜起身走到奥斯本身旁,弯下腰,学着小时候艾格伯特哄她的招数,闭着眼,嘟起嘴在奥斯本脸颊上一触即离。
“这样呢……”瑟琳娜睁开眼看见奥斯本没有丝毫反应,连之前期待的表情也不见了,光也照不到他的眼底,瑟琳娜彻底慌了。
心里的着急使瑟琳娜脑海中一片混乱,不知道怎么想的,直接压在奥斯本身上抱住了他。
奥斯本的手指紧紧扣住扶手,他怎么也没想到她会亲他,抱他。
“这样呢?奥斯本不要生气,我不是故意没准备礼物,我……”
奥斯本微微低头,看着埋在他胸前的微微晃动的脑袋,手从虚抱到彻底把瑟琳娜抱住,这是他的“礼物”,是瑟琳娜主动抱他的不算违约。他要好好珍惜啊,单裙薄衫,从未有过的,亲近与温暖,也许是从今往后唯一一次的,他们之间最近的距离……
“瑟琳娜,我很喜欢这份礼物。”
“你不用骗我,是我不对……”
奥斯本将瑟琳娜再往上抱一些,用前额抵住她的发顶:“瑟琳娜,我真的没有骗你,也没有生气,我很喜欢你的礼物,很喜欢。”
瑟琳娜好不容易松了口气,通过向她脸颊,身体,传递而来的温暖,她才反应过来她之前都做了些什么,她居然贪了别人便宜,脸颊又少了起来,从刚才急的,到如今恼的。
“那……那我先起来,你不是说很喜欢礼物吗?我们再喝点……”
[我喜欢的可不是这份礼物哦!]
“暖和吗?”
“嗯?嗯。”
“起风了,别着凉,再抱一会儿。”
“有……有外套。”
奥斯本后悔了,后悔之前担心她冷而拿了外套,而没有想到可以这样取暖。
“外套只拿了一件,但现在我也有些冷。”[软软的好不想放手]
“那好吧,但这样怎么喝酒?”
奥斯本转身轻轻地将瑟琳娜放到身侧,两人侧身挤在躺椅上,又刚刚好够得着酒杯。
[傻丫头,终于没想到让我回房间拿外套。]
“奥斯本,你松开,好热。”不一会儿,瑟琳娜用手肘向后顶着。
“嗯?”奥斯本连忙松开,撑起身,转过瑟琳娜,让她面对自己。
已入夜,风侵骨,定不会感到热意。
只见瑟琳娜满脸通红,用手背敷着脸降温。
“发烧了?噢,小馋猫,你到底喝了多少酒?”奥斯本抬头才注意到桌上摆着的酒瓶快见底了,“说好是给我的礼物的呢?”
“小气鬼,喝一点怎么了?”
“好,小馋猫,你别喝醉了耍酒疯。”嘴上说着,奥斯本爱怜地用手捧着瑟琳娜的脸颊,“瑟琳娜小姐,有没有感到好些?”
“这还差不多。”
热意微微消散,瑟琳娜又靠回了奥斯本怀里,人型靠枕,不躺白不躺。
他们仰望着深色的天空,月儿不知何时下了班,徒留零星的闪烁。
这不是奥斯本见过最美的夜空,即没有圆月,也没有满得快溢出的璀璨,但他从没有像这一刻那样想时间永远地停留。
瑟琳娜懒懒地躺在奥斯本的怀里,渐渐闭上了眼,不知不觉地渐入梦乡。
“瑟琳娜,我们差不多得回去了,嗯?”久久没有回应,奥斯本一低头才发现某人已经入眠。
他自私地想一直抱着她直到天明,又担心她受不住夜的寒凉。
用脸颊轻轻地蹭了蹭她的侧脸,终是将她抱起,打开了他自己设计的房门。
绕过熟悉的家具,将她不舍地放在床上,轻轻捏好被角,替她理了理不听指挥的秀发。
最后奥斯本半跪在床边,贪婪地望着,这是仅有的可以正大光明进入她房间的机会。
“你怎么还不去睡觉?”伴随着迷迷糊糊的声音,一只小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嗯,我就走,我……”奥斯本感到一种被抓包的慌乱,来不及匆忙地解释,某人就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沉沉地睡去,好像只是正好瞧见,毫不在意地随口问了一句。
奥斯本凑近,在她额头轻轻落下一吻,呢喃着:“晚安吻,做个好梦,瑟琳娜小姐。”
转身走到转口,最后回望了一眼,离开。
同一个夜晚,一墙之隔,一个安眠,一个等待着天明。
他总以为自己已经做好打算,不料生活二字就充满变动,有时是花开,有时是深渊。
他是上帝的艺术品,有着天使的容颜,也是心爱的玩偶,戏剧地演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