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大家都回来了,那就说说吧,董硕你先说吧。”俞老见庆甲和村长走了进来,便招呼众人讨论这件事情的所见所闻。
大家听完董硕的所经历的,最为震惊的是村长,村长结巴的说道:“你的意思是樊奶奶的小孙子已经死了,魂魄可以离开身体,还能和你说话?”
董硕确认的点头,“确实是这样的,尸体保存完好,能够在不同的方位和我说话,不是鬼魂那是什么。”
俞老没有理会村长的反应,向庆甲问去,“你们看到了什么。”
庆甲大概的说明了当事情的情况,这些村长都知道,他不知道在思考什么,也没有听庆甲说话。
待二人都讲述完了,便问道:“村长,您能从中看出什么。”
村长一时不该如何说起,倒不是因为自己是无神论,而是樊奶奶这么好的人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与恶人为伍,暗害村子的人,而且其中可能还有自己的弟弟。俞老见村长不说话,也知道对方不愿接受事实。
村长,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唉,明天我带着几个人去樊奶奶家抓人,当面问清楚怎么回事,都休息吧。”
见村长走了,坐在床上的董硕急忙跳了下来,急切地说道:“师傅,快给我开眼吧,看不见的东西是最吓人的,要不是我胆大,有些本事,我可能就看不到您啦。”
俞老笑道:“呵呵,你急什么,这不是还好好的吗。等离开这里再说吧。”
“哦!”董硕如同被泼了冷水,不情愿的坐在一旁。
翌日清晨,大家都在按部就班的祷告河神,两个时辰和,村长也没有吃饭,出门左邻右舍挨家敲门,召集了四个成年男子,急冲冲的向村西头樊老太太家里。
“樊奶奶,开门,我是村长,有事找您!樊奶奶。”等了片刻不见有人开门,董硕在一旁说道:“是不是逃跑了。”
村长一听那还了得,也顾不得其他,自己将门栓拉开,进院后,直接去开门,由于屋门没有锁,力度过大,闪了一下。
村长和四个村民挤进了不大的屋里,一声惨叫又都跑了出来,为由村长还在里面。“哎呦我的妈呀,樊奶奶怎么把棺材放屋里啊,那烛光也怪渗人的。”其中一个男子惊恐的看着里面。
俞老走了进去,看着绿油油的烛光和床上的小木棺材,不由叹气道:“这时何苦呢,人死不能复生,何必执着残害他人。你以为那水鬼能救你的孙子吗,如果真是如此,那他可就是神了。你说是不是。”
坐在地上的樊老太太,背着所有人,面对着棺木,凄楚而又沙哑的说道:“是啊,人死灯灭,如何复生啊。悔悟也不能重来了。”
“徒增杀孽,会受轮回之苦啊,若是没有现在的事情,它早已投胎成人,你这么做害他也害你。”俞老惋惜的说道。
“樊奶奶,这到底怎么回事?事情真的就是那样的吗?”村长激动,面部难看的质问道。
“嘿嘿,村长啊,你不已经都知道了吗?为何还要问我。既然如此,那我就说给你听好了。”樊老太太凄婉的笑道。
三年前,樊老太太带着孙子一路艰辛的走到村子,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妇都死在了路上,山野间野兽纵横,根本不是普通人所能对付的,为了孩子,二人双双落入野兽口中。
在村子安定第二个月,自己的孙子就被水鬼所害,等发现时,她的孙子已经死了。晚上的时候,水鬼曾和自己达成协议,若是帮助它多弄些魂魄,他就帮助她的孙子复活。
经历了儿子和儿媳妇的死,已经不起孙子的离开,所以便答应了下来。留下一根尸油烛,点在尸体旁,能够留住魂魄。
水鬼还告诉她,第七日会下大雨,河水上涨,会有很多鱼游过此地,让樊老太太劝人去河湾处捕鱼,也就是捞出尸骨的地方。
村长听到这里,回想了起来。当日自己和二弟拿着工具准备去上游捕鱼,正好看见樊老太太在院子里,樊老太太开口道:“村长,这是捕鱼去?我知道哪里鱼多。”
“哦?樊奶奶,那您快告诉我兄弟二人,捕来也分您一些。”村长的二弟好奇问道。
“你们看,就是我家后院那边的河湾处,那里是鱼的聚集地,肯定会有很多的鱼的。”
村长想到这里,不由的攥紧了拳头,俞老抓住村长的胳膊,示意不要冲动,让对方说完。
第二年,水鬼又来找我,说是今年还需要一个人魂,我依然答应了它。
第二天,张根成的媳妇拿着衣服要去河边洗媳妇,是我唆使他去那个附近洗衣服,在水鬼的伎俩下,张根成的媳妇为了追衣服,踏入深水区被淹死了。
“前两天,小李他媳妇是怎么回事?”村长憋着心中的怒火,生硬的问道。
“大前天我在他家的水井里下了点药,小孩子吃了会肚子疼,第二天早上,他媳妇便找我看病,临走前我让她拿着我家的水罐去河湾处,取些水给孩子治病用。”樊老太太哀伤的说道。
“樊奶奶你知不知大家对您有多敬重,您怎么能这么做。”村长怒吼道。
“唉,说什么都晚了。”樊老太太缓缓站起身子,整个人更加的苍老。
众人都沉浸在樊老太太所讲的事情之中,只听到嘭的一声,樊老太太应声倒在棺材旁边,凄惨的笑道:“我是罪人,对不起大家了。”话音落下,人已经断了气。
“这,唉...”村长没反应过来,看到死去的樊老太太不知该如何是好。
村长在院子里转悠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道:“你们四个去王木匠那里领一口棺材,带过来。”
庆甲看到这可怜的爷孙俩,说道:“俞老,我能否送他们一程。”
“若是你有幽冥石,你可以现在超度。”俞老点了点头,回道。
庆甲会意,取出幽冥石放在棺木上,站在一旁,念起度魂咒。与此同时,俞老灭了尸油灯,董硕把门也关上了,屋里瞬间黑了下来。
只见一位樊老太太的魂体脱离肉身,旁边的小孙子也从棺木中走了出来,牵着自己的奶奶的手,对庆甲喊道:“大哥哥。”
庆甲只是笑了笑,继续念度魂咒,片刻之后,两魂便化为星点进入了幽冥石里,消失不见了。
吕凤儿哭腔说道:“好可怜。”
庆甲等人也是同感,可奈何心中的执念啊。俞老开门说道:“走吧,这里交给村长处理,庆甲,那尸油灯你拿着。”说罢便转身离开了。
庆甲走到烛台旁,看见一根青绿色的蜡烛,好像永远也烧不完的样子,三年的时间,这根蜡烛才燃烧了一点儿,闻着有些清香,有种迷离的感觉。
这时屋外俞老说道:“鬼闻了具有安魂神游功效,活人闻了犹如迷魂汤一般。收起来快走吧,今晚水鬼给除了。”
庆甲回神,将其收好,便拉着吕凤儿出去了。
村长办事很有效率,很快就将樊老太太和他的孙子一起葬在了村子的坟地里,并没有因为他的恶而弃尸不管,也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弟弟而迷失自我。没有什么仪式,简单的将二人埋葬,烧些纸钱。
事后,召集村子里的所有人,将事情的原委讲述了一遍,一起的四个男子作证。村民都很悲伤,并没有记恨他,可见村人的善良,人死了,记恨又有什么意义呢。
樊老太太的凄惨身世,众人都感觉到悲伤怜悯。世间这么大,是不是处处都有这样可怜的人呢。只能希望他们二人能够投胎再世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