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还是强装镇定的笑笑,和妮娜简单的客套了几句,两人便互相道了别各自回去了。她和妮娜关系虽好,可那是以前在工作上的,哪怕是很好的朋友,她也不便透露自己今晚的痛处。有些事情还是憋在心里的好,比如“家丑”,还是不宜外传的。
回到了她租住的那栋大楼的大门前,林映雪已经累得小腿快抽筋了。今天晚上这一趟,她来回差不多走了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呢,还挺着八个月大的肚子,腰也隐约觉得有些酸胀。
可她不想上楼回房间去,也许是因为刚才看到的事情,她突然倔强的不想睡觉。她心里憋着一股气,到不是因为她有多在乎陆明,只是现在自己后知后觉的发现,很多事情她都被蒙在鼓里都不知道,在陆明没回来让她质问之前,她怎能睡得着呢?可是质问了又如何呢?他否定或者承认了又如何呢?能改变什么么?总之心情好乱好乱。
于是,她决定到后面的铁索桥上坐坐,等着看陆明什么时候回来,虽然觉得有些荒唐,但她还是这么决定了。而且,今晚折腾了大半宿,她还没能静下心来好好地赏月呢。虽然此时已过了中秋,但空中的月儿还没有落下,趁着这时候去到桥上静静的看一下也是好的。
此时已是凌晨三点多钟了,月色依旧清朗,柔和的月光静静的倾泻在大地上,纯净而又安宁。若鱼塘水面上飘着的水葫芦换做成片的荷花,倒是有几分教科书里朱自清写的《荷塘月色》的味道。
林映雪走到桥的中段坐了下来,把双腿伸出扶手的铁链围栏间的缝隙悬挂在半空。与其说这是一条铁索桥,也可以说是一条钢筋水泥板桥。它不像别的铁索桥一样没有桥墩而悬挂在水面上空,这座桥是有桥墩的,是有几个钢架结构的桥墩在底下撑着,很结实,不像一般的铁索桥那么晃荡。桥面是用角铁焊成的桥轨,上面有序的铺设着一块块的钢筋混凝板,唯一和“铁索”有关的,就是桥的扶手,是由两根手腕般粗大的铁链子做成的。
平常很少有人会经过这里,偶尔会有一些附近的住户因抄小路去市场才会走过。往常,傍晚散步的时候,林映雪喜欢来这桥上走几个来回,偶尔看看桥下在水里游来游去的鱼儿,偶尔还带些饭粒来投喂这些日益长胖的鱼儿们,虽不是观赏的锦鲤,却也挺有意思的,吹吹惬意的晚风也甚是不错。
这里白天都甚少有人过往,到了夜里更是寂静了,也许是因为天气开始转凉的原因,甚至连蛙叫虫鸣的声音都消逝了。坐在桥面上,视野很是空旷。鱼塘周围都是菜地,除了桥头的两端长有几棵苦楝树之外,周围几乎没有什么别的树木了。
静静地处在这样安静的环境,林映雪刚才有些烦躁的心情也稍稍平复了下来。不过,她还是忍不住去猜想着,今晚妮娜有些遮掩的话语到底想说的是什么。要她管紧陆明的工资,难道是说他在外面养了别的女人么?应该不会的,以前听说过一些他的风流荒唐史,但没听说过他肯在女人身上花钱的,他花别人的钱差不多。
话说今晚碰见他和丽丽,那也不是他那点工资能供应得起的。在她准备辞职出来的时候,听说丽丽就已经被经常来消费的一个胖老板给养着了,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她和丽丽的联系就少了。因为她需要埋头努力工作,而丽丽有了额外的经济来源之后,去那里上班也只是做做样子而已,两人之间的话题和交集自然是越来越少了。以至于,她怀了路明的孩子丽丽也不曾知道。
至于丽丽为什么会和陆明去开房,她也不想费神去猜测两人奸情的动机了,关她哪门子的事,爱干嘛干嘛去。
不过,光由她自己坐在这里瞎想,就是想破脑袋也猜不出个正确的答案来的,必须等当事人——陆明回来之后才懂。
想要她摆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高姿态,倒也是不太合常理,毕竟多多少少这事也是伤了她一点自尊的。这才给他几分好脸色没几天呢,他就这样的不珍惜,不把她放在心上,这算什么?当她好糊弄么?
就这么,林映雪只能就这么在这桥上坐着等着,还不时地朝自己三楼房间的方向望去,希望那扇窗里的灯光能突然亮起,尽快亮起。要不,真不知道自己的耐心还能忍多久,至少,他要是能早一些回来,那么她的怒意也不至于累积的太高,那么,她也不用费更多的力气骂人了。
此刻,她觉得很无助,忽然觉得自己的家现在离她是那么的远,像是再也回不去了的一样。她不可能把自己的委屈告诉母亲或是家人,她不想让他们为她担心,她对家人的原则历来都是“报喜不报忧的”。自己能解决的就尽量不叨扰家里,不能解决的过后再说。
想到自己在这样的团圆佳节,竟然是如此孤单地度过,心中不免有些酸楚,连肚子里的宝宝也像是觉得委屈似的,在里面踢了她几下。
“宝宝乖,宝宝不要生气,有妈妈陪着你呢,乖乖的和妈妈一起赏月吧。我们以后不要爸爸了,就只有你和妈妈一起过,我们要好好过。。。。。。”林映雪轻抚着自己的肚子对着里面的宝宝温柔的安慰道,也像是在安慰她自己,眼泪也不知何时湿了眼眶。
是的,她心里暗暗的做了个决定,哪怕暂时因为孩子而不能和陆明分开,她也会忍着等待时机成熟了,终究是要离开他的。也许不是现在或明天,哪怕是未来一年内,可能会因为她需要带孩子而无法工作,因而需要依赖他来养家。但,最多一年多以后,只要孩子会走路说话,可以上幼儿园了,她可以抽身出去工作了,她会毫不犹豫地带着宝宝离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