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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5.朱雀梧桐见端倪

白驹过隙,日夜更替。昆仑山地处昆仑山脉以西,白虎战神此次带着小嗷去昆仑山来回至少也要二三日的时间,在人间便是二三年。身边少了小嗷的陪伴,凤媱在凤鸾岭呆了一年就开始觉得百无聊赖,这在天界也不过一日而已。

思索着也是时候回去了,原先离开天界她也准备重新开始,不过她也清楚,天地之大,她能躲得了一时却躲不了一世,她始终是天界的长公主,即使不受天帝的宠爱,可这个身份是她一辈子也不能摆脱的。

凤鸾岭的一切凤媱都没有带走,依旧是湖中央的一座竹屋,满地的青草,还有带着香气的空气。正如她初来凤鸾岭之时,或许将来有一天她还是会回来的。

凤媱从南天门走过的时候,一旁的天兵习惯性地向她鞠躬,凤媱在军队中混迹了很长时间,这些天兵天将们都曾是她带过的兵,对她自然是熟悉的,忽而想起不久前长公主刚刚被天帝撤了兵符,早已不是当初威风凛凛的战神,又忽而想起,长公主此刻因禁足在琉璃宫,怎会出现在这里?

天兵们面面相觑,但终究没有勇气上前询问。

回到天界,凤媱直接去了凤纭宫,以前因为要料理军务,除了琉璃宫,雪凰公主的凤纭宫她也很少去。

凤纭宫里有一颗十米高的梧桐树,枝繁叶茂,郁郁葱葱。天界原本是长不出梧桐的,只因雪凰公主原是朱雀一族的公主,朱雀一族世代居住在梧桐林里,未免雪凰公主初入天界不适,所以天帝特意取了这颗梧桐带到天界,栽在凤纭宫里让雪凰公主以寄相思。

抬头望向梧桐树茂盛的枝茂,它似与她心有灵犀,轻轻摆动着自己的枝叶,凤媱轻叹一声,众人周知,天帝对天后用情颇深,只是,她这个女儿却是不受天帝宠爱的。

耳旁突然传过一声微弱的呼吸,却还是轻易让凤媱感觉到了,是谁?她感觉到一丝陌生却又熟悉的气息好像就藏在那颗巨大的梧桐树里,纤细的手掌摸向梧桐树粗壮的枝干,一个羸弱的气息起起伏伏,在她耳畔响起:

“孩子,我终于等到你了。”

……

“凤媱?”感觉到凤媱气息的雪凰公主匆忙走出凤纭宫,只见凤媱安静地站在梧桐树下。雪凰公主走上前忍不住责备了她几句:“你这孩子,怎如此任性,不顾后果。若是你父帝知道了,定要罚你。”

“母神!”凤媱突然唤了她一声,雪凰公主看向她,忽觉得这孩子似有些不对。然而凤媱接下来的话却让她突然有些胆战心惊。

“不知母神的元神是何物。我的元神又是何物。”凤媱看向雪凰公主的目光里带着怀疑甚至还有愤怒。

雪凰公主一惊,难道凤媱发现了什么?凤媱的元神乃是千年难得一遇的火凤凰,这是只有雪凰公主和天帝才知道的秘密,当年为了避免一场灾难,他们寻求菩提老祖的帮忙将凤媱的元神封印,使她成为一只形似凤凰却无修炼法术能力的鸟儿,但是菩提老祖也说过,这个封印会随着凤媱年龄的增长而减弱,她的法术也会随着她的年龄增长而增强。别人或许不知道,雪凰公主却知道,正是因为凤媱的法术越来越强,所以天帝才会越来越忌惮凤媱。这也是凤媱不被天帝宠爱的原因吧。

当年,菩提老祖也说过,火凤凰乃是浴火重生,只要将凤媱置于水底,或许可以用水火相克来压制她身上的封印,所以她和天帝才商议与东海龙宫联姻,一切不过是为了她着想。当然这一切现在还不能告诉她,按照凤媱的性格一旦知道了这件事情,定然更加不会愿意与龙月成婚。

而且若是让父亲知道凤媱乃是千年难得一遇的火凤凰,定会想尽办法解除她身上的封印,释放出她的元神,到时,一场灾难不可豁免。

然而雪凰公主的沉默却让凤媱似乎确定了什么。她缓缓背过身去,望向面前的那颗参天大树。就在刚才,她知道了一个惊天秘密,但是这一切都来的太突然了,只是现在她还不能说出来。满腔的汹涌澎湃比她征战沙场还要惊心动魄,凤媱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她知道她现在不能发作,一切都要等到最好的时机。

离开凤纭宫,凤媱回到琉璃宫,这里还是一如往常,冷清的很。在看到大殿里那个一身白衣,单手托着腮休憩的身影时突然一切都平静了。此时,大殿里徒留龙月一人,侍女们都被他遣散回去了。他安静地坐在那里,脸上有一丝倦意,眼眸微闭,微长的睫毛轻轻颤抖。

凤媱缓缓地走向他,站在他的面前,轻轻蹲下,看着他安详的面庞,她突然想起了那个暖阳四射的下午,他也是这般安静地躺着,阳光落在他的身上,让他稚嫩的面庞看上却竟多了一分成熟的韵味。

那是他们第一见面?哦,不,在她成为另一个人妃子的时候她就已经见过他了,只是那时候的他却是一个胆怯的少年,低着头,站在那里甚至毫不起眼。而她也是站在一群妃子之中,只是她不知道,那时的她在他眼中却是最耀眼的一个。

爱情是何时萌芽的,谁也不知道。

在凡间的几年凤媱也想通了一些事情。她虽然不满天帝一意孤行将她许配给龙月,可自己对龙月的感情,或者说对凡间的那个他的感情却是刻骨铭心的。她忘不了他那双充满宠溺的黑玉眼眸,忘不了他手指划过自己脸颊时那种温柔的触感,更忘不了他为了她忤逆全天下的那一刻。

这也是她不曾去向月老讨要忘情水的原因。因为她不想忘记那些虚幻的却也是真实的过去。

她也曾经在午夜梦醒,回忆起那凡尘的种种,她也常常会问自己真的可以放得下吗?

是的,她放不下。

思绪间,沉睡中的龙月已醒来,黑玉般的眸子缓缓睁开,对上了凤媱带着爱意的眼眸,刚欲起身,凤媱的手指轻轻抚过龙月安静的面颊,一丝微笑从她的嘴角逸开:“你说过,我已是你的未婚妻,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希望这一切还不算太晚。”

龙月一颤,下一秒已反手握住凤媱的双手,但眼中的喜悦早已出卖了他,他将她用力地拥入怀中,没有言语却胜似千言万语,感受着怀中的温暖,凤媱突然觉得心里也有一股暖流缓缓流淌。

这一世,她没有感受过父亲给过的温暖,但至少给予了她另一份温暖。

天界长公主凤媱收了东海龙宫太子殿下龙月的聘礼,虽然意外却也是意料之中,这门婚事在众仙看来没什么不好的,一时间舆论从长公主忤逆天帝,誓死不嫁东海龙宫太子变成了长公主的聘礼数目,从一些八卦的小仙侍口中传出,龙月带来的东海龙宫的宝物数不胜数,光送过来的夜明珠就有十三颗。如此一来,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了。只待三月后那场盛大的婚礼。

如此天帝也在天后的劝说下解了凤媱的禁足,只是兵权却还是没有给她。

白虎战神本有意向天帝说情,让天帝赦免凤媱,官复原职。原先有凤媱替他征战沙场,他只需在后指点一下即可,如今凤媱被撤了兵权,这打仗的事又落到了他的头上,自由散漫惯了的他自然希望重新将这差事发配出去。和天帝已经商议的差不多了,可偏偏凤媱却因为小嗷被他弄丢的事情耿耿于怀。

那日他原本想带着小嗷去昆仑山白泽上神处问问小嗷是何物,却在途经昆仑山死亡谷的时候不慎被小嗷咬了一口,说也奇怪如今小嗷留在自己手臂上的伤口还未恢复,只是那小兽在咬了他以后失去支撑就掉了下去,白虎战神赶紧施展法术想要抓住它,偏偏小嗷又是对所有仙术免疫的,堂堂白虎战神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它掉了下去。

昆仑山死亡谷号称地狱之门,可进不可出,就算是他也不敢贸然进去。思索在三,白虎战神想着不过是一头不知名的小兽而已,凤媱难不成还会为了它和自己翻脸不成?

不过既然来了昆仑山,也不能白来一趟,所以白虎战神还是求见了昆仑山太虚宫的白泽上神。白泽本是一只神兽,不属于青龙、朱雀、白虎、玄武任何一族,却有不亚于任何一族的神力,它只待在昆仑山,传说它是在等它的主人,经过千万年的修炼它早已能够幻化成人形。或许是活的时间长了,所以它能说人话,通万物之情,晓万物之貌。

幻化成人形的白泽是一个俊美的男子,颜如冠玉,一身白衣,慵懒得仰卧在榻上,一双眼睛微眯,说明来意后,白虎战神凭借自己的记忆将小嗷的样貌幻化出来,但也只是七七八八。

在看到幻化出的小兽样貌的时候,白泽内敛的眼眸猛得睁开,冰蓝色的瞳孔缩了缩,它虽然什么都没说,但白虎战神却在它眼中看出一丝敬畏。这只小兽究竟是何物?竟连白泽上神都畏惧?带着一丝疑惑,回去的时候,白虎战神重新站在死亡谷的上方俯视下面的一切。那里黑茫茫的一片,方圆百里尽无生机,那只小兽恐怕凶多吉少。

而他竟然隐隐感觉到一丝不安。那里虽然没有任何生机,可是却有一股隐晦的气息存在,一股熟悉的却也让他忌惮的气息。会是那个人吗?那个人已经陨落了百年,为何他的气息会出现在这里?

白虎战神并没有急着下去查探,赶回天界将此事告知了天帝,毕竟当年的那件事,他还是知道一二的。而这件事,是他们三个人之间的纠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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