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解开了夜的轻纱,林洪睡眼惺忪的从床上醒来,昨夜不知不觉之间就睡着了。
观望一番窗外的样子,这回师傅那边应该也差不多准备好出发了。缓缓地伸了一个懒腰,整个人都快弯曲成了弓形一般,才感觉到到位了,舒服了。一个蹦跶,便跳下了床来推门而出。
走入庭院,环顾着周围,林洪不禁有一丝感叹。这一年来都住在这,现在要离开了,再要回来都不知道是到什么时候去了。不禁还有点舍不得。
“怎么?不舍得离开啊?没想到你还是个念家的性子。”
红衣的声音把林洪从思绪
中拉了出来。林洪看向坐在院子中的红衣,微微一笑。
“师傅相比也会舍不得吧。毕竟师傅可是在此地住了很久。要是为了我...”
话还没有说完,红衣便马上打断了林洪。
“哎哎?为师可不是为了你,我本来就准备离开了。带着你呢,只是顺便。”
林洪问出来的,正是最近自己所顾虑的。虽然认了这个师傅,但是其实自己对其了解并不是太多。所以虽然这样作为徒弟有点说不过去,但是自己还是对这个师傅有些不太信任。
“愣什么呢,出发了。”
只见红衣从乾坤袋中趣出一个巴掌大的木雕小船,抬手一扬那小木船便飞了起来,在空中逐渐变大。最后变成了正常帆船的大小漂浮在空中。
“这个是我亲自炼制的赶路法宝。乘上它便可于云海遨游,日行千里。此地距离那血土之地不远,大概两三天的时间就可以到了。”
在红衣的授意之下,林洪纵身一越,踏灵升起。直接踏上了木舟之上。
向着舟内看去,倒还真的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什么桌椅床铺一样不差,而且还划分出了一个小卧室。
“师傅,这木舟内还真是一应俱全!”林洪也不禁赞叹道。毕竟他刚刚看到红衣拿出来的时候,可只有一个巴掌大小呢。
“那是,你也不看看是谁炼制的。”
两人站在船头,红衣翻掌向下一按,轰的一声澎湃的灵气爆发。在这股灵气的笼罩之下,这木舟瞬间被激活,缓缓的开始升空。
站在船头向下看去,逐渐可以看见庭院的全貌,逐渐可以看见整片后山,逐渐看见了之前经常去的那个凡人的小村庄。
不知道,此刻白狐在干嘛?
不知道,那些村名是否会发现我们两人离去?
林洪看着逐渐变小的景色,看着逐渐变广的大地默默念叨着。
上升的木舟缓缓停了下来,红衣挥手一指。指向了那血土的方向,指向了即将要去的远方。
木舟微微颤抖,随后破云而出,以极快的速度在空中行驶着。
大山、村庄、庭院、后山。一切瞬间远去,而那血土之地,正在慢慢的临近。
“可会喝酒?”站在林洪身边的红衣突然开口问道。也不等林洪回答什么,便转身向走近了船舱,在桌前坐下。信手一挥,桌上便出现了两个酒坛。
“旅途还长,这路上我们两人也总得找点事消遣消遣不是?”
红衣望着船舱外的林洪,示意其来面前坐。
林洪微微一笑,也没客气。走近船舱在红衣面前坐下,单臂抓起摆在自己面前的酒坛,酒坛举起下颚微扬,酒水顺溜而下纳入口中。
一瞬间,一股极为浓郁的辛辣之感在口中划开,带动了林洪全身的热量。几口牛饮之后,林洪重重的把酒坛放下,发出了一声舒畅的声音,赞叹道。
“师傅,好酒。这酒可有名?”
红衣姗姗一笑,原本妖邪的青年脸庞升起一丝女性才有的妖异美感。同林洪一般拿起酒坛也是大饮一口。
“算你识货,此酒可不一般。此酒是我原来亲自酿制,用了七中上品灵株,酿制七七四十九天才开封。”
望着酒坛,红衣毫不掩饰自己愉悦的心情,又大饮一口继续说道。
“此酒有名,名为灵泽酿。”
望着红衣,林洪读出这酒,这名字绝对是有故事的。一时间好奇心升起,连忙问道。
“好名字!师傅,这酒有故事?”
红衣望着一脸八卦的林洪皱了皱眉,轻斥一声,完全没有要透露出任何故事的意思。
林洪也识趣的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开始和红衣对酒,聊天了起来。
就这样,木舟在云层之中穿梭前行,船内的师徒不断地撞坛牛饮。林洪说着自己早年出游的事,红衣被气氛带动着也开始说一些很久之前,自己身边发生过得一些趣事。
修士,其实很可悲。因为他们寿元太多,经理的生死离别太多,而且他们不会醉。
不会醉,所以不会消愁,无法消愁。
逐渐到了夜晚,船舱内的师徒二人还在继续。地上的酒坛,已有七八坛空空如也。两个人都没有醉,就像之前说的修士不会醉。
但是两个人都很默契的,在延缓自己的语速,开逐渐解放自己拘束的灵魂,在打开自己的心情聊天。都在默契的伪装着醉意。
一个人,希望这个伪装的醉意可以让自己忘记与亲人的生死离别,忘记复仇心切的感觉。
一个人,希望这个伪装的醉意可以让自己回到过去,回到未能见到修真道路残酷的年少。回到那一年的血土,那一年的帝国王都。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这师徒二人都在桌上趴着睡着了。
到了第二天清醒,两人都没有提起昨天晚上的事。林洪收拾着酒坛与残局,红衣回卧室打坐。相安无事好似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但是这师徒二人都知道,通过昨天晚上的“醉酒”,他们至少都把对方当成了身边值得信任的人。
剩下的两天时间内,林洪一直都在独自修炼。凝固自己的噬灵炼府,揣摩那道“天河三踏”。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第三日午时,木舟突然经历了一段剧烈的晃动然后停了下来。在剧烈晃动中从入定打断的林洪走出了船舱,看着地面上泛着棕红色的土壤,他知道。
血土之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