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景山反应很快,在陈岑愣神的瞬间就已跳了出去。
“冥火地行鸢!”
听到这声称呼的陈岑差点没摔倒。
冥火……地行鸢?
搞什么啊!
为什么一只山鸡会有这么狂霸酷拽吊炸天的名字啊喂喂喂!
陈岑绞尽脑汁回忆《妖兽异闻录》,却没有半点印象……
我读书少,你可不要骗我!
“这是后天十三重的妖兽!它的地狱冥火可以焚尽一切有生命的物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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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岑转身头也不回地跑了。麻蛋!我管你是不是假的呢!小命要紧!
这山鸡,欧不,这冥火地行鸢……
这地行鸢……
……
啊啊啊!这是什么鬼畜的名字啊啊啊!
还不如叫战斗鸡!对!战斗鸡!
战斗鸡高冷地偏过了它的脑袋,睨视着疯狂退去的两人,死鱼白的眼珠里闪过了一丝不屑。它打了个响鼻(别问我鸡是怎么打响鼻的,我也不知道),抖了抖翅膀,巨型鸡爪一抬,走起了优雅的猫步……
“哥哥大,哥哥大!”
长颈一伸一驰,战斗鸡嘹亮而骄傲的啼叫响彻在夜空之上,回荡在山谷之间。
陈岑:……
安景山:……
处于半昏迷状态但是为了配合气氛被作者强行拉起来的沈江歌:……
你妹的!
如果有人身的话,陈岑现在已经扯着安景山的领子咆哮了:特么的,你确定这货不是猴子请来逗比的吗?!
你妹的冥火地行鸢!
“冥火地行鸢性情温和,一般不会主动攻击人类。它刚才可能只是好奇,所以我们现在只要不做出什么过激动作,不要招惹它,等它自行离开就可以了……”
安景山小声说。
哦,原来是一种温顺的妖兽啊,只要没招惹过它……
招惹过……
陈岑僵硬地转过脖子:“小安啊,本座刚刚好像……干死过一只小山鸡欸……你说它该不会是这货的儿子吧……”
鸡爪停在了半空。战斗鸡扭过头,死鱼白的眼珠锁定了小黑狗。
安景山:“……”
陈岑:“……”
“哈,哈哈,哈哈哈。”
“是我说错了吗?”
“那,”陈岑尬笑,“难道是女儿?”
战斗鸡的死鱼眼一下子睁大了,连黄灿灿的鸡嘴都张在那里忘了关上。片刻过后,战斗鸡悲啼一声,整只鸡的毛都嗲了起来,青羽之上,缥缈的苍白色火焰“腾”地暴涨三丈!
“哥哥!哥哥哥哥哥!”
死鱼眼凶恶一瞪,战斗鸡向陈岑发出了铿锵有力的复仇宣言!
安景山和陈岑对视一眼……快!跑!啊!
“前辈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啊啊!你不知道这鸡的智商很低的吗啊啊啊?!”
“连你也承认这特么就是山鸡了啊啊啊!而且你不是说这里的妖兽都会被压制吗啊啊啊!为什么这鸡看上去这么生猛啊啊啊!”
战斗鸡一个猛啄,陈岑身旁不到半寸处炸出了一个大坑。
“前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啊啊啊!”
“不过这根本就不是重点啊啊啊!重点是前有招魂灯后有战斗鸡啊啊啊!到底该往哪里逃啊啊啊!”
一道青光闪过,安景山头顶烧出了一朵小卷卷。
“前辈我们直接跑到那个灯光那里好了啊啊啊!反正避不过干脆就让它们来个两败俱伤好了啊啊啊!”
安景山声嘶力竭,疯狂拍打头发上的火苗。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啊啊啊!关键是你怎么知道前面那个是活物而不是陷阱之类的死物啊啊啊!”
“肯定是活物啊啊啊!因为她在向我们招手啊啊啊!”
啊咧?
果然,随着距离缩短,那团白光渐渐变得分明。前方出现了一片不大不小的空地,空地中央是一座竹屋,一个看上去身形是女子的存在正向他们挥手致意,而屋檐下的一盏纸灯笼就是白光的来源。
“哥哥大!哥哥大!”
“别叫了啊鸡兄!我知道我是很大,你这么疯狂宣扬出去我不仅不会害羞反而还会有一点小骄傲,但是鸡兄你这样做是打算置别人于何地啊啊啊!其他雄性动物会不会自卑?!前辈又会怎么想?!”
安景山背着浓眉少年跑得气喘吁吁,一边闪避着战斗鸡爱の猛啄,咆哮道。
陈岑也是咆哮:
“安!景!山!没想到你不仅腹黑还闷骚!劳资真是看错你了!你是几个意思啊?!是看不起我是狗吗?!特么的,信不信劳资分分钟变得比你更大!!!”
两人化身咆哮体对喷了一路,脚下还不忘变换着魔鬼的步伐,进行风骚的走位,避开那些突然袭来的青火、羽毛、鸡嘴……
最后,陈岑一马当先冲入空地,却是看清了那竹屋女子的容貌。然而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陈岑全身狗毛倒竖:这,这张脸……居然是白天那个白骨女妖!
女妖掩面轻笑,袍袖一挥,施施然腾空而起,飘落在陈岑面前:“这大半夜的,真是好生热闹啊,请问这位小朋友……”
“哥哥大!哥哥大!”
女妖俏脸一僵:“好吵!难听死了!”
这一声娇喝在空地中响起,奇异的力量扩散开来,刚刚迈入空地一只爪子的“冥火地行鸢”登时哑然。它张了张鸡嘴,试了几次都发不出声,死鱼白的眼中终于流露出了几分悲愤的神色。
战斗鸡愤怒了!它张开了双翅,挺起胸膛,鼓动雄风,全身的火焰不受压制地燃烧了起来!
神通·地狱火鸡!
彻底燃烧全身的精血,将火焰威能强行催动到正常水平的五倍以上,只要一个大跳,就能烧尽一切魑魅魍魉!若是没有砸中,那就……妥妥地变成一只烧鸡!
不成功,便成仁!
曾有某位参与编写《妖兽异闻录》早期版本的前辈命名了这种奇异妖兽和它的独门神通,并盛赞“经过地狱炙烤的冥火地行鸢肉质之鲜美,是其他任何烹饪方式都无法做到的”。最后他还感叹,“大自然真是神奇,果然物尽其用,没有一个是废物。”
不过这位前辈因为时常语出惊人,他的许多理论遭到了自己门下弟子的雪藏,最终没能让世人惊艳。
这个神通名字倒是因为非常贴切而流传了下来。
热浪袭来,这种热度不是普通的热度,而是一种来自肉体深处的热度。陈岑感觉莫名得烦躁,似乎自己的灵魂也跟着燥热了起来……
安景山跑了几步,突然踉跄了起来。陈岑一愣,从浓眉少年的血分身处感到了强烈的不适,似乎这种地狱冥火对人类的伤害很大。
战斗鸡腿爪一弯,翅膀扇动,腾至半空,拖拽出长长的火焰轨迹,宛如靓丽的彗星……
“没听到我说好吵了吗?!”
砰!
陈岑感觉身边刮过了一阵风。女妖消失不见,转而就是一道白影飞上半空,接着一声巨响,半空中圆滚滚的烧鸡像网球撞上了拍子一样被闪电般拍落在地,硬生生砸出了一个直径二十米的大坑。
轰!
女妖单膝跪地在坑前,纤细白嫩的手掌上腾起一缕青烟。她朝坑里轻轻吹了一口气,噗~
然后这冥火地行鸢拼尽全部精血燃起的地狱冥火就灭了……
“呼,”她一甩遮住了眼睛的刘海,“终于清静了。”
(●_●)
一,一巴掌?
这可是后天十三重的大妖啊!差一步就可以化形了啊!
就这么被秒杀了?
说好的两败俱伤呢???
“感谢姑娘的救命之恩!姑娘果然厉害!小子真是对姑娘佩服得紧啊!”
还没等陈岑想好怎么办,安景山当先一拱手一弯腰,大声说道。
大哥!你是瞎了吗?跪舔也要分对象的好吗!你舔这个白天差点被你雷死的白骨女妖做什么?!
“她身上没有妖气。”安景山悄声说。
欸?
陈岑定睛细看,这才意识到这女人伸出的是白嫩的人手,而不是骨爪。
女子的双脚也是健全的。她穿了一身紧凑的婢女装,白袍朴素又不失端庄,上面还绣了粉红的桃花。绝对不是那白骨女妖烧焦的破袍子。
认错了?
可是,真的长得一模一样啊!
“你好像很怕我呢,小朋友?”
女人瞬间出现在陈岑面前,顿时陈岑全身都不能动弹,只能任由女人笑着蹲下来,抚摸着自己的狗头。
“哦!想起来了,你们肯定是见过她了吧?”女人恍然大悟,捏着自己的脸,露出了苦恼的神色,“我也是没有办法呀,老爷说他就喜欢那个白骨精那种类型的,所以把我的脸也捏成了这样……我也很苦恼呀!”
“明明卿卿是个温润贤良的好姑娘,哪里像那个暴力狂了呀!”
陈岑狗脸一阵抽搐,你明明比那个暴力狂还要暴力好不好!
安景山轻咳一声,上前拱手道:“敢问这位姑娘如何称呼?”
“称呼?”
女子转眸一笑,百媚流转。
“我姓卿,是这死人谷的引路人,也可以说是……看门人。”
引路人?看门人?
陈岑和安景山对视一眼,一人一狗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震惊之色。
这里不应该是荒无人迹的死亡之地吗?哪里冒出来的引路人?
先是黑谲区,然后是引路人,还出现了可能与“那件东西”相接触过的普通凡人……看来荆棘地在这个五十年里发生了难以想象的剧变,必要的时候,必须见机行事了……
安景山心思浮动,脸上却依旧带着谦和温柔的微笑。他对女子又行一礼,恭声问道:“那请问卿姑娘……”
“欸,打住,叫我卿卿姑娘。”
女子挥了下手,打断道。
安景山略显尴尬道:“卿卿?姑娘这名字还真是好听,姓卿名卿,别有韵味……”
“不不不,我不叫卿卿。”
女子再次打断他,同时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微微抬起下巴,一脸傲娇。
“我姓卿,名卿卿,全名卿卿卿!”
“所以,请叫我卿卿姑娘,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