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山秀自然随着余坪的眼光，看尽了这大雪纷飞。
长安学宫里，那同样看雪的还有这林琴。长安城中落败的事情总会随着时间抹平，而且那些英俊们，大多也都踏上自己路。
林琴好歹也是同他们争过那长安十秀名称的人物。再不济，在下一辈人中，算的上龙凤人物。
再者说，就凭借父亲林文进这个名号。很快，也就成为了那些学子们追捧的对象。
人群簇拥，围着火炉，林琴独自一人盘腿坐于学宫花园处。整个人也已经被白雪覆盖。
那伸出玉手烤着火炉的正是当今户部尚书的独生女，还有的，也是非富即贵。
都在赞叹道：“看，林琴学兄，还是勤奋，这大雪的天气，仍然不忘修行，恐怕都快破开三境门槛了吧！”
“谁说不是呢？当日败了，可现在林琴师兄真破开三境门槛，昔日的败绩，何足挂齿？再次相逢指定随便出手就能打败那詹青墨。”附和的也不是旁人，是翰林院新晋学士谢明的儿子。
“那可不，据说当时可是林琴师兄过于自信，不然谁胜谁负可是说不准呢～”
“快，你看，那些雪慢慢融化。林琴师兄天心处已经有金光闪烁。这是三境，三境了，林琴师兄破镜啦！”
还没等林琴起身，只是化掉了身上的积雪，那祝贺声音可是此起彼伏，热情高涨，甚至比这木炭炉子还要热上几分。“恭喜，恭喜，可喜可贺……”
林琴方才起身，识海处的金光点点已经稳稳落下，每一步，他都觉得自己能够一雪前耻，能够一拳破了那詹青墨的剑。
那块心病终于过去，也总算过去。不过看着一众学子，还是得回礼道：“多谢诸位同学，今日破开三境门槛，也同诸位有关。”
“林琴师兄太客气，太客气。那个我们都已经准备上贺礼了，就等着林琴师兄破境。”那户部尚书的闺女可是最为活跃。
“哈哈，那恭敬不如从命！在下收下！”林琴大笑几声，手中依旧握着那把羊脂玉葫芦。
“这次破境，那詹青墨迟早被是手下败将，就等着林琴师兄何时去收拾呢～”
“对，肯定是。就一介女流之辈……”
一片浮夸之音，也让林琴的信心大增，自己几乎已经可以看到詹青墨是自己手下败将的日子。如果不是林文进，禁足自己一年，恐怕现在就出去挑战！
“林琴有约，不能出学宫，不过也在内部的天意楼设好酒席，宴请诸位。”林琴道。
“好，好！”
“学宫中变成这样到底好不好？”那昔日里的教书先生，也正是教导洛一一，林琴的先生，见状，对着旁边的教习先生有些不满的说道。
“贵人子弟终归少，有忧有劣，不足挂齿，看着多少寒门子弟有了希望，这也是学宫存在的意义。”旁边的教习先生笑声爽朗，丝毫不在意区区的一角风光。
“赏雪，赏雪！”
也在同时，沛城卜心殿，卜策的身旁也放置着这等消息。
手里握着纸条，大门敞开，任由风雪进入。地上放置着一张空白草纸，兼毫毛笔，石头砚台。
蘸满墨水，挥挥洒洒的在之上写出一个“雪字。”上是雨，下是倒了的山字。
卜策不经的想起来“山，不就是所谓的修行者，山上人，倒了。难道詹青墨真的如此？还是说她人呢？”
给自己的心里也充斥着问好，上官金虹败了，这无疑给大顺丢失莫大的士气。而且败给的还是长安第十秀。
不知不觉，眉头紧锁，身上那叫写满字迹的衣裳，也随着风雪飘了起来。
自己大顺第一子，其实这也只是明面上的，天下天才大大多了。不过请的动么？不说别的，就自己卜字宗的请的动？
就在这紧要关头，一股暗香袭来，没有沉香的浓重，没有牡丹的华贵，反而多了几分清雅的味道。很像那栀子花的味道，不过也不同于花味。
卜策不由得看着屋外，只见那雍容，华贵，碧玉配饰碰撞的叮咚声音，接着就是那紫红色的裙袍，绣着那代表着富贵的牡丹花儿，头上挽着发髻。
一颦一笑，都好似那富贵人家的女子，模样稍微老成一些，可是失不了太多颜色，反而更多了几分成熟的味道。
就这么拖着裙摆，可不沾半点雪花，踏雪无痕，入了这卜心殿中。看着坐于地上的卜策，还有那书写的纸张。
这才香舌而动，发出声音，声音也是带着几分慵懒，或者说更像是个贵族妇女，气质十足。
卜策自然知晓这位是谁，正是那金陵宗九祖的坐下弟子，如今大顺朝廷皇后的师父，懧予。
这才行礼道：“晚辈卜策，见过懧前辈，许久不见，前辈气质更上一层楼。”
不得不说卜策还是挺有心机，这懧予掺和俗世，无非就是为了几分所谓的面子，或者说一些奉承，有的人儿在失去了自己最珍贵的东西之后，更希望如此。
懧予失去的，不仅仅是止步于元婴期的修为，更重要的是那块心病。解不开的心病，从此也就恨上了读书人，特别是长安的读书人。
所以，她希望活出自己的风采，也想在这江湖上当一回弄潮儿，或者说告诉长安的某人，懧予，现在的成就高于他，远远高于他！
懧予坐于那平日里卜策的檀木椅子，手臂撑着自己头部太阳穴位置，更是显得华贵几分，懒散的对着卜策说了句：“起身吧。”
卜策谨慎的立于跟前，谨听教诲，虽说卜字宗和金陵宗同为宗。不过卜字宗大多是些算计，自然之术，更多的讲究顺乎天道，趋吉避凶之道。
所以自然不如这金陵宗齐心协力，特别是不如那九祖护短。
“我知道你在烦恼什么。”抬起粉黛眸子，就这么看了卜策一眼，继续说道：“不是还有大顺第二子么？再者说我金陵宗的姑娘可许多也都下山了，抓不住这个机会，以后可就没有了。”
闭上眸子，然后目光又落到雪天里面的光景。
“你这卜心殿，可真是寒冷，无趣。”懧予，似乎不喜欢这个地方，这个冷清无人，大开门户的地方。
自然起了身子，朝着卜策吞吐着芬芳道：“走了，有空去我那宫里多聊聊。”
临走之际，回眸一笑，生了白班媚态，也生了许多赞赏，可也多了一丝这冬期的凄凉。
来无痕，去也无痕。就像她从未来过，未带侍女，无人伺候，就这么来了，也就这么走了。
卜策看着消失的背影，再看着地上自己刚才的狼藉，空气中的清香还在，忍不住挥舞下衣袖。
希望能够多沾染一些空气中的味道，靠近自己。只能叹息一句，“自己还是太年轻，手里的筹码还是太少。如果真如同那余坪一般，圣人做伴，这天下何愁不平？”
现在，既然金陵宗已经弟子出山，何不借势一波？
“来人，传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