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从外面看到云团快速旋转着,突然又急剧缩小成豆粒大小,变得晶莹透亮,并“嗖”的一下,钻进花潋之额间。那一刹那,一道光圈在花潋之周身四散开来,再见她惨叫一声,长发散落跪倒在地,身上还泛着微红的光。花潋之右手撑地,左手五只用力按在似是裂开的额头上,她喘着粗气的透过指缝看着右手闪着微光的剑。
这是……剑?!莫非就是他所说的灵器?
“宗尧之”用手擦了一下嘴角的血,眼神凶狠地看着平安无事的花潋之,低声怒吼道:“为什么!你到底是谁?!它为什么选择了你!”
花潋之一面凝神压制着体内暴涨的灵力,一面又要提防着满是杀意的“宗尧之”,她轻咳几声后,心里不知如何是好……但是,眼下肯定是顾不上疗伤了,必须马上离开这里,这人若当真疯癫发狂在这里动手,肯定会伤及无辜的人。
想到这里,花潋之脚踩那灵剑,朝远处飞去,宗尧之也紧跟其后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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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幽之长舒一口气,继续说道:“我在灵山感受到结界有异象,急忙赶了过来,可那时已经晚了,门中弟子将事情经过告诉与我,谁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我用秘术传音给了师傅,叮嘱好玄华门弟子后,便去寻找花潋之。后来一路上便听到了花潋之屠杀百家仙门的事情,师妹从小就非常敬重师傅,是绝对不可能做出违背修仙律例的事情,于是我用古术探知他们的位置,终于在三天后的一座高山上,找到了满身血腥味的花潋之…”
悟幽之顿了一下,她眼眶红了,音色有些哽咽道:“她面无表情、目光呆滞的笔直的站在那里,似是傀儡一般,不管我怎么唤她,她好像是都听不到。她就那么直直的站着不动,我慢慢靠近她…都怪我…”
素辛轻轻拍了拍悟幽之的手,有些担心的说道:“前辈、前辈如果不想说就算了,您休息一下吧”
悟幽之轻咳几声后,情绪变得异常平静,只听她缓缓说道:“……就离她几步远的地方,我看到了师傅身体,师傅倒在血泊之中。那时候的花潋之已经是无人能敌的,现在又有灵器傍身,失去意识的她,哪怕再有十个师傅那般的高人,联手对付也未必会赢。而她不远处就是躲在一旁的宗尧之…我便知道潋之变成这鬼样子,都是他弄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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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宗尧之”打了一个响指,花潋之身体微颤一下,她扔掉手里的剑,惊恐的看着满是血的手。
花潋之神色无助,黯然失神的脸庞上,隐约流露出一抹绝望之色,是啊…这是他们的血,“宗尧之”控制着我杀了那么多仙门世家,并吸取了他们的修为…虽是被他操控,但确实是我杀了他们,师傅…我该怎么办…
“宗尧之”看着几乎崩溃的花潋之,嘲讽的讥笑道:“堂堂玄华门灵尊,屠杀仙门世家,花潋之!你现在已经是众人合力绞杀的邪魔外道了~”
“……潋之…”
悟幽之心疼的看着手足无措的花潋之,轻声唤着她的名字。
花潋之身体一颤,猛的抬头看向悟幽之,她惊慌的连连摇头,身体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几步,慌乱中感觉到脚跟触碰到一个柔软的东西。花潋之转身看向身后,她跪在血泊中的那人身旁,瞳孔微震,她忽然弯下腰,额间和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呼吸也渐渐变得急促起来,花潋之两手用力捂着快要撕裂开的胸口,大颗大颗的泪珠从眼眶滑落,一颗颗滴落在她师傅的遗体上。
“啊!!!!!!!!!师傅!!!!!!!!”
一声嘶哑、悲哀的嚎叫,响彻整个山头…
“宗尧之”在一旁面无表情的说道:“花潋之,你亲手杀了你的师傅,你再也回不去了,百家仙门也会很快杀上玄灵门,你那些弟子们将会因为你这个杀人魔头蒙羞而死。花潋之啊花潋之,这就是你阻拦我的代价!!你现在就是我的傀儡啊,哦,对了,你说我若是当着他们的面将你斩杀,那我可便是除恶扬善的大好人啊~~”
听到宗尧之这么说,悟幽之有些不懂,大声质问道:“宗尧之!为什么?若不是花潋之,哪有现在的我们……”
“他不是宗尧之…”
悟幽之:“…什么!”
花潋之抬起头,目光呆滞的看着“宗尧之”,略一沉吟,继续说道:“仙门杀我,哪怕将我挫骨扬灰,我绝对不会反抗。弄成现在这个局面,皆是贪欲作祟,你是这样,宗尧之也是这样。你之所以能依附在他身上,这就说明你们都有共同的地方,那就是贪欲!所以…你要跟我一起死!”
花潋之话音将落,一把明晃晃的剑刺穿了“宗尧之”的身体,“宗尧之”猛吐了一口鲜血,恶狠狠的瞪着花潋之,便直直的向后倒去,奄奄一息。
花潋之右手一挥,那剑又回到她的手上。她紧紧的握着此剑,转身看着悟幽之,左手召唤出一把剑鞘,苦笑一声道:“师姐,这把无界灵器不属于这里,只有我能将此剑封印。这剑鞘里存有我一抹灵识,你将其封印好好看管,日后会有用到它的一天。”
悟幽之接过剑鞘,从花潋之的话语中她听懂了,她张了张嘴,却也只能轻声唤着她的名字:“…潋之……”
花潋之笑了笑,自嘲的叹息道:“你看我现在安然无恙,其实我也活不了几天,我体内有压制不住的东西乱窜,是绝对不可以再次伤害你们了。若我有幸活下来了,可我的双手已经沾满了百门仙家的血,是洗不干净了,就算我以死谢罪,死十次百次也难结他们心头的恨。师傅的遗体就麻烦你了,我沾满血的脏手,不能再脏了师傅的身体。每逢初一十五的,请师姐帮我这个孽徒给他老人家上柱香。我现在要立刻回去,玄华门的无辜弟子不能被我害了。”
“潋之……”
花潋之撇了一眼地上的“宗尧之”,严肃认真的说道:“这个宗尧之不会轻易被杀死,我会回来处理他的…师姐,你多保重……”
说完,花潋之便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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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幽之道:“后面的,我想你应该都知道了吧。”
素辛点点头说道:“嗯,沧隐都告诉我了,那一剑是宗尧之装的,后来花潋之赶到玄华门,他们已经破除结界。花潋之将残存的弟子全部带出不周山,一路上躲躲藏藏一直到牙山。正当他们有能喘息的时候,宗尧之竟然带着紧追不舍的百家来到了他们面前。花潋之看到宗尧之的脸后,一方面为了掩护弟子,另一方面要血封宗尧之,她选择了释放体内暴走的灵力,将所有人震飞几丈远,趁此机会,她用自己的血,催动咒语,将虚弱不堪的宗尧之封印了。最后她用尽所有修为,布下一个巨大的比不周山还要坚固的结界,罩住了整个牙山,自己也随着去了…”
悟幽之:“幸得师妹待人真诚,她保护下来的弟子并未背叛她,反而是积极的维护了她的尊严,师妹知道后,一定会很开心的。”
噗……
悟幽之突然吐出一口黑血,她看着素辛惊慌失措的样子,意识渐渐模糊了起来。
素辛抓着悟幽之的手,缓缓的给她身体输送灵力,并转头看向她身后的辰阳救助。可看到辰阳无能为力的样子,素辛的眼泪已经止不住的往下流。
顾怀虽然不清楚这中间的恩怨,但他也不希望有人这样死在他面前,又看着医术精湛的辰阳都不出手,心里也更加气愤,对辰阳吼道:“你不是药阁的人吗?!你为什么不救她?她不是你们的……”
“噗…咳咳……你!”
素辛抬手一掌,将顾怀推出去很远,她红着眼,用剑指着顾怀,冷冷的说道:“你给我好好说话!如果还能有救,也轮不到你在这里多嘴!我告诉你,我不是没有底线,也看在你不知情的份上,我就不把这一切恩怨算在你头上。”
悟幽之恍惚间在素辛身上看到了花潋之的身影,嘴巴呢喃着几句,最后眼含泪水的微笑着走了。
素辛他们将悟幽之葬在一颗树荫茂盛的古树下,几人分别给她添了几把土,算是一种敬意吧。
素辛将手中树叶上的水,洒在悟幽之的坟上,说道:“前辈,这颗树很大,可以给你遮风挡雨了,我回去会告诉茯苓,在这里请原谅我们以水代酒,也谢谢你把当年知道的事情告诉了我们,这场恩怨是时候该做个了结了。”
顾怀站在后面不敢向前,毕竟他们的立场本就不一样,可是现在来看,他似乎有些动摇了,因为之前门宗只是吩咐他们去做一些事情,却从未告诉他们为什么。而且门宗每隔一段时间就要闭关修行,每次出关后,门里总会神秘失踪弟子或是有异样的事情发生。可是门宗是将在外乞讨受尽欺负的他们一个一个带回来的,给了他们可以遮风挡雨的家,也极其耐心的教授他们如何修习,渐渐地他们开始变强大,变得不再被人欺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