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莫一走进小巷，各种味道便扑鼻而来。汗臭味、鱼腥味、锈味……还有一些夹杂在一起分辨不出来的味道。小巷里的人各忙各的，谁也不理会谁，只是时常会因为地方狭窄撞到对方而互相谩骂。林莫神色淡然，似习以为常。
“你个杀千刀的！一天天的赌，你怎么不去死啊……”
路过一户人家，夫妻俩正在吵架。女的如泼妇一般将家里的东西砸向外边，林莫恰恰挨了一棍子。淡淡的扫了一眼屋里的情景，林莫像没事人一样走开了。
“小蹄子，看什么看，一天天不晓得好好读书，看……”
身后女人的骂声越来越小，林莫叹了口气。
林莫停在了一栋烂尾楼前。那楼称它为楼还真算是抬举它，墙上长满了苔藓，东缺一块西缺一块像是被狗啃过，破破烂烂，处处散发着潮湿的味道。
林莫走了进去，拖拉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楼梯间显得格外清晰。
“啊……”
林莫顿了顿，随后加快脚步快速跑上了楼。
“妈！”
眼前，一个头发糟乱，浑身邋遢的男人一手握着酒瓶，一手扯着一个女人的头发。女人痛苦的尖叫着，而男人似极为不满女人的叫声，竟轮着酒瓶朝女人打去！
“啪”
是酒瓶破碎的声音。
“滴，滴，滴……”
一颗一颗的血珠滴在地上，瞬间便聚起一摊血水，周围静谧的连根针掉下都可以听到。
“莫，莫莫！”
女人刺耳的尖叫声打破了这静谧，林莫半扶着腰，拉起女人走进房门。
“哈哈哈哈哈哈，喝，来喝啊，喝好！”
男人的声音被房门隔绝在外面。林莫坐在铺着旧床单的破床上，看到扶着腰满是血的手，皱了皱眉：
“妈，家里还有药吗？”
女人刚从惊吓中缓过神来，又看到林莫昔日泛黄的衬衫上此时满是暗沉的血，热泪便似不要钱的滚了下来。
“妈，妈，给你去找。”
女人用手背抹了抹眼泪，转身在一个柜子里翻找起来。
“妈，以后爸打你，你就躲知道吗？”
林莫轻轻出声，却惹得身后正在为她擦药的女人又是一阵哭啼。
“嘶”
林莫疼得忍不住，却是女人吓的手足无措。
“对，对不起，妈妈弄疼你了？”
林莫叹了叹气：
“妈，我饿了，你去煮饭吧，我自己来擦。”
“好，好。”
林莫看着女人在灶台前忙碌，放下心来：终于不哭了。
回到自己那几平米的小天地后，林莫脱去上衣，对着镜子擦药。镜中女孩很瘦，却异常的白皙，衬得她白白净净的，很是清丽。只美中不足的是，女孩身上大大小小的疤痕。
林莫看着镜中自己后背一片被玻璃碎片扎的血肉模糊的地方，轻轻颤抖。咬紧牙关，林莫心一横，眼一闭，糊上一手药便向后背抹去。
林莫头上冒出密密的汗水，却依然一声不吭。匆匆的上好药，林莫从床上抓起一件短袖套上，就拉开帘子，走了出去。
“妈，饭好了吗？”
林莫拉开塑料凳，坐在桌旁。
“诶，诶，好了。”
女人难得笑了一下，端起两小碗素菜，放在桌上。林莫狠狠的扒了两口饭，夹起一小片菜叶子就往嘴里塞。
“莫莫，你慢点儿。”
邓婉刚说完，林莫就放下饭碗，含糊道：
“妈，我去做作业了。”
再回到自己的一方天地中，林莫坐在书桌前，开始奋斗……
“哈”
林莫伸了伸懒腰，看着窗外黑透了的天，嘴角轻扬：晚安。
